爱一个人如同恨一个人,恨一个人如同爱一个人,爱恨本来就是一家。这一刻,琉千音体会的清楚。
“小姐,小姐你休息一下吧!”
城外树林,冷风乎乎的刮着,自十里开外,寒气逼人,让人不敢靠近。
自从那晚琉千音跟白笑歌谈话以来,琉千音便怒火未消,一连几天都是在这树林练功。
琉千音不觉得累,可是香药看不下去了。这眼看还有七天就是十三号,她家小姐如果在这么下去肯定会受伤的。
正当香药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前来送饭的冷轻言不急不缓的走来。
见到冷轻言,香药如遇救星,飞一般的跑上前去。“冷轻言你快去阻止小姐吧,在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冷轻言看了眼不断消耗自己内力的琉千音,虽然心中并无多大感触,但无论如何他也是个侍卫,自家小姐出了问题他也逃不了责任。
“恩。”
冷轻言应下,脚尖一点,踏着树枝来到琉千音身边。
“小姐去吃饭吧!”
嫩绿色的树木自两边散开来,茂密的枝叶如同一根树木所生,枝枝相连。琉千音所站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圆形,圆圈外是层层相叠的树木,圆圈内,一袭蓝色衣衫的琉千音负手而立,眼中寒气逼人。
在她身后,冷轻言单膝跪地,毕恭毕敬。
琉千音对冷轻言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用那般高傲的语气说:“打得过我我便跟你回去。”
“属下不敢跟小姐动手。”冷轻言想都不想,直接开口。不过琉千音却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看招!”
话音未落,自琉千音手里甩出两道寒光,寒光仿佛是两柄利剑,向着冷轻言打来。
冷轻言抬眸,随即手掌一拍地,身子悠地腾空,那两道寒光擦着他的手掌砍到树木上,两排树木轰然倒地。
冷轻言刚躲过寒光,又见自己上方落下冰刃,密密麻麻。
“你若在不用功夫,死在这里了我可不管!”
冷轻言撇那琉千音一眼,心下一横,这可是琉千音自找的,出了什么岔子他可不负责。于是这般想着,冷轻言将挂在身上的剑悠然拔出,自剑身迸发出来一股黑暗,令人不由得生出惶恐之色。
这剑正是那鬼妖人临走前送于冷轻言的鬼尸。冷轻言功夫本来就不弱,再加上善用剑,如今这一把好剑在手里,简直如虎添翼。
只听的刷刷几声,那些锋利的冰块如数被冷轻言打下来,掉在尘土里,很快消失不见。
琉千音见状,唇角一弯。很好!随即琉千音脚尖一点,身子宛如一根轻盈的羽毛,踏在嫩绿的树叶上,波澜不起。
“冷轻言,你看看蓝璃阁的这招以气结冰如何?”
说着,只见琉千音自身体散发出一道宝蓝色光芒,乌黑的秀发因风的捣乱肆意吹动,在空中划出机好看的弧度。
一袭蓝衣如雪,仿偌天女下凡。她紧闭双眼,手指似乎是在做什么解结印手势。忽地,一阵凉风从琉千音身上散出,原本尘土飞扬的地面竟然渐渐结起了冰。
冷轻言见状,当绝不妙。这琉千音是要动真格的了。蓝璃阁的以气结冰顾名思义就是用空气来做武器,因空气没有形态,更没有界限,因此以气结冰最高状态便是不管是哪里的空气都可以操控。
冷轻言知道琉千音的以气结冰还没练到家,在这么下去她非但伤不了自己,反而会让自己受伤惨重。
如今她的日子将至,为什么她却非要大动干戈,琉千音这几日自讨苦吃在冷轻言看来其实很蠢。
“小姐住手吧,在这样下去你会元气大伤的。”
冷轻言收起长剑,单膝跪地,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糟蹋自己实在不值得,虽然冷轻言没有什么理由说教琉千音,他没爱过,自然也不懂。可是他知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样做是不值得的。
“小姐,为了白笑歌那种人糟蹋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冷轻言见地面冰块四起,空中又有雪花飘落,这附近几乎都快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冷轻言又赶紧开口:“小姐住手,在这样下去你会伤了自己的。”
雪不住的往下落,冰冷的空气让人呼吸一口都觉得宛如刀割心脏。冷轻言抬眸看向站在树叶上的女人,一袭蓝衣烈烈,墨发飞扬。天地之间,她迎雪而战,宛如下凡的仙女,浑身上下透着不轻易近人的冷漠与高傲。
然而,下一秒那身影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悠然飘落,冷轻言见状,赶紧起身,几乎是在琉千音的衣服接近地面的时候,才接住了她。
“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面色惨白,几乎没有生气的琉千音,冷轻言不由得一阵惋惜。
情这一字害人害己,但尽管如此,自古以来人们却总是前仆后继。冷轻言不懂,是真的不懂。
香药见冷轻言把琉千音抱回来,赶紧跑上前去,却见自家小姐一脸惨白,心中一紧。“怎么会这样?”
“容我日后慢慢解释,现在小姐这情况应该先请个大夫来比较好。”
“对,我们快回城请大夫去。”
两人回城请大夫给琉千音看病,可是问了一圈大夫们都是束手无策,这可把香药给急坏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小姐的病治不好,我们回去该怎么向老爷交代?”
香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作何法子的她只能满屋游荡,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焦躁。
冷轻言冷这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药你是知道的,我这病大夫是治不了的。”
正当香药焦急难耐时,一阵虚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香药惊喜回身,赶紧跑到自己小姐床头,冷轻言也一同走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你觉得身子好些了吗,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尽管跟香药说,香药一定尽自己所能帮助小姐。”
琉千音倍感欣慰的露出一抹笑容来,这丫头对她到真的是一片赤诚。
“香药你是知道的,我这病非药不能医,只能用那偏方以人心做药引。可是如今,我这身子已经撑不住了,所以即便是有人心也是不能了。”
“小姐你不要说丧气话,香药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一定会。”
那转动在眼眶的泪珠不住的打转,香药一忍在忍,最终没能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让她家小姐看到她懦弱的一面,她要给她家小姐希望。
夜幕降临,客栈一片寂静。此时七月初六,正好是祁城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白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吃过晚饭,无所事事的白笑歌便与杨欣一同出来逛夜市,谁料,正巧碰上了冷轻言跟香药。
“你们两个一起逛夜市?”
冷轻言不理,香药急火攻心,没闲工夫跟白笑歌瞎扯,于是也不理,俩人就当没看见白笑歌,径自向前走去。
白笑歌见状,心生不悦。这什么情况,拿他当空气?
“喂,我说你们这两个人有没有礼貌?”
既然不理他,白笑歌到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
见有人横在他们面前,香药心生不悦。抬眼看到白笑歌时,怒气只增不减。“你让开,我没空跟你闲扯。”
白笑歌展开骨扇轻晃,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眶发红的香药,又见冷轻言此刻的脸冰成冰块,嘴角一弯,自眼底迸射出无数涟漪。
“这个时候琉千音怕是命不久矣了吧!”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嘈杂无比,不管什么声音都有。因此在白笑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香药已经是满脸吃惊。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白笑歌轻笑着,不急不缓的将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是过来发好人卡的,他只是觉得那琉千音还不该死,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日后有更好的戏可以看。
“你怎么知道?”
她家小姐生病之事一直保密,除了几个大夫外,香药从未告诉任何人。如果是那几个大夫泄密……香药自问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冷轻言双手抱于胸前打量着白笑歌,眼中可不只有惊讶那么简单。
“我不但知道你家小姐生病,我还知道你家小姐的病是前所未见的,而且治病的药方更是闻所未闻。”
“你想说什么?”
既然这白笑歌什么都知道,那一直到今天才说出来看来是有所图谋了。
见香药那警惕的神色,白笑歌一看便知这小妮子是误会他了。如果他想图什么,就不会在大街上叫住他们,而是亲自去找他们了。
“图什么?除了你家小姐美貌我还能图什么?”既然他们想听这种答案,白笑歌不介意多说几遍。
“你!”香药气的脸色发白,差点就要出手,好在冷轻言及时拦住。
“你叫住我们恐怕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白笑歌晃着骨扇,将眸子里那阵惊讶掩盖过去。这冷轻言怎么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呢。
“冷兄真不愧是冷兄,这都被你发现了。”说着,骨扇一展,自眉宇间荡出一股天地都为之动容的笑。
“不错,我叫住你们可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可以跟算命先生相媲美,我叫住你们只是为了想说,如果要救琉千音,非我不可。”
众人吃惊了好一会儿,却又见白笑歌的模样不想是在说笑,此时也是没法子的法子,香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信你,跟我来。”
“还是你识相!”白笑歌得意的笑笑,走过冷轻言的身旁,白笑歌还不忘挑挑眉眼,“什么时候我们再去烟雨舍玩玩?”
“滚!”
这白笑歌竟然还有脸说些话,要不是他说有办法救琉千音,冷轻言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白笑歌见冷轻言反应激烈,哈哈大笑起来。张扬的笑声恐怕再三里开外都听的清楚。
杨欣本来对琉千音生病没什么兴趣,但听说白笑歌可以救琉千音便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几天白笑歌一直在柳府休养生息,不曾出门,因此也不可能听说琉千音生病一事,如今他又说自己能救琉千音,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杨欣很愿意看到底。
四人来到那家客栈,离得老远却见客栈门口官兵重重,一女子被强行拖出。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