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月前，市内发生了三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没有人知道凶手的动机，人们接受到的信息只有新闻报道中的片段。起初大家都没有认真看待这件事情，直到发现第三具尸体的肢体和肝脏，大家才对这件事情谈虎色变。

由于不会去特意去看新闻，再加上对身边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直到第三起案件被媒体大肆报道，这个案件才进入我的视线。

而和我不同，万事屋事务所里的两个大人已经对这件事情窥探已久。和普通人期望这是一起冲动的犯罪不同，他们希望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案犯。事实证明，他们可能是对的。

和李思哲一起乘坐地铁回学校的那一天，我们发现了第四位少女的尸体的碎片，准确来说，是注意到有人拿着那些肝脏的碎片被我们撞见了。

在不过是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我收到了可能来自凶手的礼物。

“一只手掌！”周警官刚刚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表现得兴奋不已。“小唯，那真是太好了。这个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嗯，我在事务所。”

电话那边立刻变成一阵沉默。

“不如你过来。”

“不要，我讨厌警察。”

说完，我挂上了电话。周警官对事务所的讨厌不亚于我对警察局的讨厌，因为这里有叶致远的存在。此刻叶大叔一脸邪魅地看着我，我在惊讶于他的表情之余，也惊讶于他对这件事情的执着。

“叶叔叔，你为什么对这个案件这么感兴趣？”

“问了一个好问题呢，小唯。”他一边说，一边假装推了推原本就不存在的眼镜。“首先我们从第一个案件说起。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当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个狗主带他的狗狗逛公园。刚进到公园后不久，狗狗就对某个草丛吠了起来。狗主人感到好奇就过去看，结果发现了女性的躯干和头颅出现在草丛里。”

“其实当时是晚上八点，”似乎是看不惯叶大叔歪曲事实，林大叔替他更正了一些信息。“准确的来说，是四肢被截去了，而且剩下身体和头颅都被砍成碎片。而这其中，原本位于腹腔内的内脏在两天后另外一个公园里被找到了。”

“直到今天，警方都没有找到背害少女的四肢。”叶大叔说，“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疑点很多呢，犯人为什么要砍下少女的四肢、为什么要将其他部位分成块之类的。这些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变态所为对不对？”

我点点头。

“可是至今并没有嫌疑人的线索。然后再上个月，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次的尸块是在一个鱼塘发现的。刚好那时候渔民在打捞作业，在清晨的时候突然打捞上来一条发胖的手臂。经过血型的对比，这是属于第二个人的。”

“然后，第三起，就是几天前新闻报道中的案件。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现在却又发现第四具尸体呢？”

“等一下，”我打断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是属于第四具尸体呢？”

“因为昨天周警官和我聊过这件事情，说你昨天举报的那个女生所携带的内脏是属于第四个死者的。之后他们调查了一下，那个女生所提供的身份信息完全就是虚构的。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而这个家伙判断，那个女生就是凶手。”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个女生就是凶手啊。”

“那么等一下我们来侧写和模拟犯罪现场怎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每一次有案件有机会参与调查的时候，叶大叔总喜欢在警方办案的时候插一脚。虽然每次都有帮到忙，但是其特立独行的行为总是让其他警员不满。时间一长了，谁都不欢迎他了。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他恶作剧地笑道：“你既然先跑过来了，表示你也想参与调查对不对？”

我故意当作没有听见，转过身向林大叔攀谈去了。

大概是在我和周警官通完话15分钟后，他的部下就来到事务所的门口了。林大叔和那个部下也是认识的，互相嘘寒问暖了几句，那个平时被称呼为小陈警察直接打开了纸箱，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之后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来放到事务所的大冰箱里了，跑去赶紧给他拿出来。

15分钟以后，我出现在了警察局里。

原本只要那个部下把证物带回去就好了，但是林大叔和叶大叔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几乎是用绑架的方式将我送上警车，然后两人一溜烟地也转进来。随后，那个小警察不得不载着我们三人回警局。

“老林，好久不见了。”看到林大叔的身影之后，周警官惊讶地说道。“小唯，你身体还好吗？”

“周叔叔好。”我点点头，知道他问的是我上次枪伤后的回复。

“老周，你瘦了啊。”

林大叔的这句问候简直让周警官老泪纵横，他说：“广州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外来人口多，鱼龙混杂，连我们警察也越来越忙了。原本负责这个案件的是老广，现在他跑去负责更大的案子去了。这个案子只好由我来接手了。”

“我们今天过来是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叶大叔从我和林大叔的身后冒了出来，我看到周警官的表情从喜悦变回了平时的严肃。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周警官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林大叔转身往他的办公桌走去。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小唯，你可不可以帮忙指认一下那天看到的那个女孩？”

“没有问题。”我做出了“ok”的手势。

为了更好地记住那个女孩的特征，在来这里的路上我特意回想了一遍昨天看到的女孩的情景。当时我们都在列车上，人很多，因为我告诉她可以站在我的旁边所以她就挤过来了。过来的时候因为拥挤，所以她差点摔了一跤，但很快她就拿捏好了平衡。

当时她应该是穿着高跟凉鞋，看上去比我高一点，减去高跟鞋的高度大概一米六左右，可能还不到。穿着长度快到脚踝的长裙，以及宽松的圆领t恤杉。发型师披散下来的黑长发，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加上一副黑框眼镜更加难以辨认她真实的面貌。

由于她的身段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所以很难判断她的体态，只是从裸露的手臂可以看出来，她的称不上消瘦或者偏胖。

然后我被一个警员带到电脑前，看了许多的录像。我知道，和那个女生见过面的警员看这些录像的次数并不比我少，只是人在疲惫的状态下难免会出错。

从时间上看，这些录像很有可能是发现尸体的时间的时候拍到的录像，录像的地点有街道公路、公园、还有一些店铺内的录像。但是把这些录像前前后后看了两遍后，唯一的发现不过是在一家餐厅前发现可疑的身影。

于是我又拜托其中一个警员调出当时那附近的录像。等录像拍摄到那家餐厅的招牌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在市实验一中门口的餐厅。但是拉近镜头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我帮专案组的警员叫了外卖之后就离开警局了。

还没走出警局门口的时候，有一个警员拦下了我。他说：“先把保密协议签了再走。”我愣了一下，我之前从来没有签过类似这样的东西。

“签了吧。”林大叔对我说，“签了你就能得到这个案子案子的跟多信息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至今为止，我都是扮演协助的工作，从来不关心其中的内幕。而今天签订了这份协议，是否表示他们有意让我也真正地帮忙。不过且不说他们不会不真的这样做，但是眼下我不签的话他大概是不让我走的。

我苦笑地把文件签完，然后和大家再告别了一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