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毕之谧没有看他一眼，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倪以南也配合着没多说话，默默地开车。

到了倪家，毕之谧熟门熟路地走回房间。这种好像回自己家的动作让倪以南感到很开心。

走回房间的毕之谧回头，没有看到倪以南跟上来。

她看着敞开的木质房门，有些失神。

为什么？又回来了。

大概十分钟后，倪以南端着盘子上来了。

“你一个上午没吃东西吧？我煮的粥，不嫌弃就试一下。”

毕之谧抬头，又看到倪以南灿若朝阳的笑容，一如她初次见他的时候。

“谢谢。”

出乎意料的，毕之谧温顺地双手端起盘子里的碗。

“跟我不用说谢谢。”

温暖注视着慢慢喝着粥的人，倪以南语气宠溺地说。

“谢谢你带我离开驱魔协会。”

“我说过了，你是我夫人。”

她把手中的空碗放回倪以南手中的托盘里，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户。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没有关系吧，反正我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毕之谧的声音凉凉的，有种无力的妥协感。

倪以南看着她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永远只对毕之谧展现的心疼。

“其他事情你再也不用管，只要好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哼。”毕之谧发出一声低笑，她转身，冷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能摆出一副审判者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不问我的意愿决定婚事，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明知道我有目的接近你却装成不知道，装成被我算计成功的样子，其实苏礼是你杀的对吧，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是你让人杀的吧，然后嫁祸给我，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出卖你吗？现在带我回来，又是想做什么？”

其实从驱魔协会的基地一路回到倪家，毕之谧大概就猜到了整件事的始末。

她反应过来，木宁霏很有可能是倪家的人。驱魔协会可以放一个卧底在倪家，倪家也可以把这个卧底变成自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双层间谍。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倪以南一早知道自己的计划，并且将计就计，杀了苏礼，嫁祸自己。再在毕一书面前带走自己，让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一来，按照驱魔协会的会规，自己会被驱逐。

倪以南沉默地凝视她愤然的脸。

“我说对了吗？”

毕之谧冷言。

“对。”

倪以南点头。他缓缓走到床头柜，放下托盘，然后又慢慢走到毕之谧跟前。动作是那么优雅大方，愈发声对比出毕之谧的激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他们控制，我保证，这件事就这样结束。驱魔人和僵尸继续和平相处，我们也是。”

倪以南动作温柔地抚上她的脸，说着漂亮完满的话。

毕之谧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推开倪以南靠近自己脸颊的大手。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毕之谧低下头，失落地喃喃道。

“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你是一个白痴。然后，我觉得你是一个单纯向往平凡生活的僵尸的，然后，我以为，你真的想跟我生活下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可以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的人，很可怕，真的。”

说到最后，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倪以南上前一步，伸手拥抱她，在她头顶上说。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