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边?”听闻外头传来声响,独孤无姜瞬间警惕了起来。
“属下奉王爷之命保护夫人。”
闻言,独孤无姜应了声,听门外的声音是魅影,她就放心了。
熄灯睡觉。
到了半夜时分,窗子突然开了,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床上的人儿卷了卷身子。
不过须臾,窗户又关上了,屋内再次恢复平静, 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
独孤无姜翻了个身,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似茉莉花茶的味道,又似木棉花的味道,总之这些味道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难受的想哭。
是谁,站在那?
她上前去,迫切看清他们的样貌。
可是越想看清画面就越模糊,隐约中觉得那男子的轮廓很熟悉,她悠悠出声:君谦曳……是你吗?
是我……男子缥缈的声音,恍如等待了千年之久。
阿唯,过来。
君谦曳站在那,向她招手微笑。
她望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似踏着祥云而来,微风凛凛,不带起一片尘埃。
独孤无姜愣住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温柔宠溺的笑容,好似冬日里见的温热阳光,拂过她冰冷的身子,带给她温暖。
他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尔后牵着她的手向前走,来到一处碧绿的草地,安静的相拥而坐,日出时跟她说世上最美的情话,日落时让她在他怀里沉稳睡去。
画面一转,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那女子周围云雾缭绕,依稀可见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曳,你不爱我了吗?”
男子闻言回头,怔了怔,眸中泛起几分痛苦神色,“是你负我在先。”
依旧是空灵般得声音,令独孤无姜觉得不真实,可是他却清晰的站在自己面前,每一个轮廓都那么熟悉。
不知那女人说了什么,面前的男子果断腿开自己向云雾中的白衣女子跑去。
她看着云雾缭绕中紧紧相拥的二人,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坐在地上,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两人从相拥到亲吻,再到不顾她在场,直接给自己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白衣女子在男子身下娇。喘着,忽而侧头看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得逞胜利的味道,似在无声的说:“他终究爱的不是你。”
独孤无姜愤怒,焦躁,想要过去将那女人丑恶的嘴脸撕开,奈何身子却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狼狈为奸!
接着,那对男女终于完事了,男子面色红润,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那般温柔,而是嫌弃厌恶的道: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娶你吗?
独孤无姜双眼泛起水雾,抬头与男子对视,微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说。
男子嗤笑一声,蹲在她跟前,捏了捏她的下巴,再是厌恶的甩开。
他是为了我,希望我早点回到他的身边,而现在我已经回来了,那你——什么都不是!
白衣女子眸子似猝了毒一般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便将她踹进身后的绿湖。
独孤无姜根本来不及反抗,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冷,很冷,就像在冰窖里一样,这里没有空气没有温度,有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又要死了吗?可是她还没活够啊……
是谁,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黑白无常吗?
可是这个声音那么熟悉……
“夫人!夫人!”
“阿唯,阿唯!快醒醒醒醒!”君谦曳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摇着她的胳膊,试图她早些醒来。
步寻夏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头自责不已,若不是他的疏忽,怎会让哪贼人钻了空子?
是了,独孤无姜已经躺了二天一夜了,不仅如此,她还时不时的将头埋进被窝里,若不是君谦曳发现的早,恐怕这人儿早就香消玉损了。
君谦曳那日办完差事,已经快四更天了,可是心底还是放心不下那人儿,便潜进驿馆打算看看她。
谁知它刚紧屋子,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开始他还以为是屋子里的熏香,可是闻了一阵,他终是闻出了些不寻常。
又见床上的人儿将头都埋在被窝里,全身都紧缩在一起,他心头一紧,喊了她好几句都没反应,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抱着那人儿踹开房门,直接朝木娅的所在地去。
果然,独孤无姜是中毒了,而且还是与最近遇害女子一样的毒——臆想怀春。
可惜木娅还没完全研究出解药,只能靠一些平常的药来压制毒性,可惜独孤无姜吸入的香太多,治疗起来更加棘手。
步寻夏赶到时,木娅还在为昏迷的人儿施针,而且君谦曳在里面,他不好直接冲进去问情况,只能等在外头。
“水……”床上的女子动了动唇,缓缓睁开双眼。
“阿唯……阿唯,你终于醒了!”见女子醒来,君谦曳激动万分,紧张的将她抱在怀里,似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步寻夏闻言,三步并作一步过去,必须看清她是否真的清醒了,他望着她惨白的脸,眸底有着前所未有的柔情,心头那一份担忧也放下了。
“既然左相夫人醒了,本王便先走一步。”他说完,看了君谦曳一眼,没有等他回话,离开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早日抓到凶手,替那人儿报仇。虽然她此刻更希望做的事,是陪在那人儿身边,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思及此,他又开始后悔了,倘若当初是自己娶了她,现下也不会这般难过了……
独孤无姜喝了水,在君谦曳的搀扶下,半坐起身子,问道:“这是哪?你怎么在这?”
“这是医馆,你的病还没好全,又晕倒了。”对于她中毒的事情,君谦曳打算瞒着她,不想让她为此事伤神。
独孤无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腾的厉害,难道刚才的事情都是在做梦?都是假的?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她试探问道:“我睡了很久?”
君谦曳点点头,坐过去,将他揽在怀里,声音有些沙哑:“你昏迷了两天。”
独孤无姜愕然对上他的眸子,只见他的眼里除了血红之丝以外,还有他墨玉眸里那满满的担忧之色。
君谦曳见她呆愣,吻了吻她的眉眼,扯了一抹微笑道:“醒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他多害怕,下一刻怀里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思及此,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阿唯,我君谦曳发誓,今后绝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他的眸底划过一抹狠绝杀意,暗暗发誓定要将那下毒之人挫骨扬灰!
木娅进了屋子,见二人相拥在一起,睫毛微微颤了下,一股莫名酸意撩上心头。
“你醒了?”她出声打破平静。
君谦曳听言,松开怀里的人儿,侧眸看了她一眼道,“你再过来看看她。”
独孤无姜看向来人,入目的是一袭白衣的女子,女子美若天仙,长睫扇动,映出好看的眼帘,身姿自然不用说,纤纤细腰大手可握。
她觉得自己见过面前的女子,在哪?为什么想不起来?头好痛!
独孤无姜突然推开正在为自己把脉的女子,冷冷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
木娅一个猝不及防,踉跄半步,好在身侧的男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未及她开口,扶住他的男子便沉声道:“你做什么呢?”
独孤无姜对上男子微怒的双眸,丝毫没有半点惧怕之意,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原来那不是梦。”
君谦曳看她神情不对,立即放开木娅,凑前去扼住他的手腕问道:“什么不是梦?”
独孤无姜骤然甩开他的手,跳下床榻朝外跑去,情绪激动。
“骗子骗子!”
她跑的很快,君谦曳心急如焚的跟在她后头,费了点力气才将她追回来。
“你发什么神经!”他抓住她的双手,凌厉呵斥道。
“君谦曳!你又凶我!”
“……”君谦曳苦笑不得的扯了扯嘴角,他这不是想让她镇静下来吗?不凶点,她还不蹬鼻子上脸直接给自个儿甩耳刮子呢?
瞧着面前女子泪流满面,神情委屈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全家似得,君谦曳心头莫名泛起一抹心疼。
他敛了敛神情,低声下气的劝慰道:“好好好,我错了错了,不应该大声跟你说话的,阿唯原谅为夫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他急了一下,可不想再像前几日那样有什么不快了,加之他可能是因为中了那该死的毒药,怕是神智有些不清。
他温声细语道:“阿唯,只要你原谅为夫,以后你要什么为夫便给什么,可好?”
独孤无姜含着泪花的双眼眨了眨,扬起下巴看他一眼,傲娇的别过头去。
跟在君谦曳后头而来的木娅瞧见这一幕,心底的那一分酸涩之意占了大半,从前那男子尽管多么宠自己,也从未像对那女子这般的低声下气过。
难道他真的不爱自己了?还是他爱的从来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