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独孤无姜在心底抹了一把冷汗,悻悻抬眸瞄了一眼面前的黑衣男子,冰冷的侧颜让人忍不住想到冻住的冰面,冷的颤人。
君谦眸底浮上复杂之色,很快又恢复平淡的神情,客气说道:“那此事便拜托王爷了。”
步寻夏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朝后挥了挥手,道:“把东西抬进来。”
夫妻二人疑惑,看向门外抬着箱子进来的下人,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箱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本王对公主的补偿。”
这补偿不仅是昨夜中毒的补偿,还是步寻夏对自己悔婚于独孤无姜的补偿。
自然,他们二人只以为是第一种补偿。
独孤无姜看了看抬进来的大箱子,再是上前一步对着他福了福身子,略带感激说道:“无姜便在此多谢王爷了。”
步寻夏低眸看向她,不巧睹见了她衣物之下的红色印迹,垂于身后的双手,不由收紧,心头莫名一抽,似痛非痛,难受的紧。
君谦曳捕捉到他看向独孤无姜的目光,心绪陡然一转,嘴角扬起一抹得意洋洋的弧度,揽过某人儿的身子,十分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意味说道:“阿唯今早可是累坏了,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意思明了,这是君谦曳在下逐客令。
步寻夏也不是什么不识时务之人,当下阴沉的剜了君谦曳一眼,拂袖而去。
“人都走了,还看?”
闻言,独孤无姜回过神来,轻颤眼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计较。
她刚才只是在想步寻夏口中那个自杀的凶手,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是了,倘若是流芳那一伙人,也不应该在皇宫里公然对她下毒啊?难道说还有人要害自己?
那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与她……不,是与原主有什么仇怨?毕竟她穿来后一直本分待在庵里,没有得罪什么人。
翌日,独孤无姜收到一份请柬,是花府,也就是右相府的请柬,落款人是花酒儿。
“花酒儿……”她合上请柬,心下疑惑,这人她根本不认识啊,无缘无故请自己去参加什么诗墨会,到底意欲何为?
唉,真是伤脑筋吖。
“你说花酒儿?”
不知何时,跟前多了一抹身影。
君谦曳拿起桌上的帖子,打开一看,眉宇轻蹙,眸底划过几分诧异之色。
独孤无姜抬眼看他,试探问道:“难不成你认识她?”
他挑眉看她,大方点头,一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她心悦与我。”
“……”独孤无姜汗颜,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
是了,什么叫“她心悦与我”啊?这就算了,就算那女的喜欢他,也不用……总该表现的缅甸一点吧?
“那她样貌如何?”独孤无姜虽然在宫宴上见过一次,当时她还感受到了嫉恨的目光,但到底没有放在心上,加之距离有些远,只是瞧清一点轮廓。
“皇城第一美人。”君谦曳淡淡道了句。
独孤无姜听了有些惊讶,能让他夸的人不多,这那就说明那个花酒儿是有倾城之姿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了。
“那在夫君眼里,我和她谁更美?”
闻言,君谦曳上下打量她一番,动了动薄唇,有些勉为其难的说道:“还行吧。”
独孤无姜满脸黑线的瞪着眼前的男子,什么叫还行啊?
忽而想到了什么,她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弧,起身跨过椅子,勾起他的下巴,“也是啊,论姿色谁又能抵过夫君你呢?”
明显,君谦曳的眸光一滞,瞬间沉下脸来,好看墨玉泛着七分冷色,拿掉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是不是为夫近日对你太好了?想要恃宠而骄?嗯?”
他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听得独孤无姜真的有点想要“恃宠而骄”。
她愠闷的撇了撇嘴,打算离他远点,免得他又开始发神经。
岂料,君谦曳手一扬,她便落入怀中。
“惹了为夫就想溜?”他大手将她的头扣向自己,迫不及待的吻住了那嫣红的唇瓣。
是了,方才她勾住自己的下巴时,那柔软的触感似电流一般酥麻他的全身,再拿掉她的手后那该死的感觉竟变态的想要多留一会儿。
昨夜担心她身子受不住,愣是忍住了心底的那一团*,如今见她活蹦乱跳的,再也压制不住,炙热的唇带着些许惩罚的味道,不断的掠夺她唇上的美好。
独孤无姜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差一点就要窒息过去,面前的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这是给你的惩罚。”君谦曳舔了舔她白皙的耳垂,略微喘息道。
“……”她抬眸不爽睨了他一眼,暗骂道:变态啊!
缓了好一会儿,她眼角余光撇见一抹白色的帘影,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
“对了,那个萧楚有来找过你吗?”
君谦曳原本缓和一点的脸色再次沉下,垂眸冷声说道:“在为夫的怀里谈别的男人?”
独孤无姜挣扎了下,伶俐的从他腿上下来,退到一边去,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君谦曳注视着她,阴沉的表情似在说“本官就是对你太仁慈了”!
独孤无姜冷哼一声,傲娇的扬起下巴,“嗬!你不是说在你怀里不准谈别的男人吗?”
“……”君谦曳咂舌,“不在他怀里就可以谈别的男人”——她挣脱自己的怀抱就是这意思!一向毒舌的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见他吃瘪,独孤无姜眼眸里有嘚瑟之意,嗬!让你昨天那么损本公主,言语攻击也就罢了,还一边无耻的上下其手,真是讨厌。
君谦曳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嘚瑟之意,只是再次拿起那请柬翻开,淡淡道:“明日我陪你去。”
“呃?”他的话题换的太快,独孤无姜反应慢了半拍,看向他肃冷的侧颜,疑惑。她不由在心头思绪着,这所谓的诗墨会应该不会只是吟诗作对那么简单,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与那日毒杀自己的凶手有关呢,又或者是单纯的聚会?
那这个花酒儿邀自己去又是有什么目的?一切就等明日揭晓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想多了。
论诗会只是单纯的吟诗作对,顺便表演表演才艺,准的来说,就是一些公子小姐儿们附庸风雅装装十三的地儿。
此次比试不似上次的书画比试,上次的画画有实物奖励,而这一次不会有实物,但是会有在名利上的。
一句话的事——赢了的女子可称为才女,皇城第一才女。
“韵墨季镜?”独孤无姜看了看门上的牌匾,这四个字什么意思?虽说是文人雅士相聚的地方,但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总觉得别扭。
“不好吗?”君谦曳挽着她的细腰,看着她反问了句。
独孤无姜点头道:“不好,韵墨季镜显得不似雅士所为,我觉得改为画韵墨香更符合这里的风格。”
“画韵墨香……”君谦曳低喃着这四个字,的确比“韵墨季镜”来的强。
“嗯,回头为夫找人改了它。”
“什么?”独孤无姜侧眸抬头,疑惑看向他,他这么说,该不会是这地方是他的吧?
见此,君谦曳撇开目光,淡淡道:“不用惊讶,为夫只是认识这的主人而已。”
独孤无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一起进了庄子。
递上请柬,有下人过来领着他二人去比试的正庭。
正庭中围坐这一群女子,外里坐着一干男子,而四周有花圃相隔。一丛丛花圃并不高,相离的也不远,从花圃外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形。
“怎么都是些女人啊?”独孤无姜站在正庭外,见里边的都是些女子,不由开口询问。
君谦曳淡淡扫了里边的人一眼,完全没将那些女子看在眼里,“忘了说,这论诗会只允许女子参加。”
怪不得,里边的人都是女子,而外边坐着的都是男子,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以及她们口中谈论的诗词歌赋,顿时让独孤无姜想……回家。
“夫君,你看这地方那么大,不如你带我去转转吧?”回家前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比如说去逛逛这庄子,然后借机喊累,这样就不用参加什么论诗会了。
君谦曳早就瞧见她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狡黠之色,勾了勾她的翘鼻,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说道:“这样啊,可是为夫想在这休息一会呢。”
“想来昨夜是累着了……”
“……”独孤无姜骤然满脸黑线的剜他一眼,什么叫昨夜累着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昨个儿是自己怎么了他呢!
明明是他自己要抱着她睡觉,一早起来腰酸背痛就把错误加在自己身上,她把他当暖炉这事,明显是他变相的吃她豆腐,却硬说是她的错,真是便宜占了还诉苦!
她正欲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谦哥哥……”花酒儿瞧着男子的侧脸,美眸中满是眷恋之意。
询声看去,入目的是一袭黄色鹅绒花裙的女子,柳叶弯眉,嫣红细唇,长睫微颤,倒是个美人坯子。
独孤无姜抬眸打量了她一番,皱了皱眉,“你方才喊的什么?”
花酒儿收回看向君谦曳得目光,微侧眸望着他身侧的女子,在瞧见她容貌之时,怔了怔。
女子一袭白裘披肩,清雅脱俗,明眸如水恬淡清澈,朱砂丹唇,轮廓弧线细腻巧如天作神画。
只见女子挽着身侧男子的胳膊,这么说,她应该是谦哥哥的新夫人无疑。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比自己还要美上三分。
见眼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独孤无姜轻蹙眉心,这女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