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情愿的窝在宁子衿怀中的小狼顿时炸毛，朝着梅长卿咧了咧牙。

“不愿意吗？我知道了。”梅长卿坐回火堆旁，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柰子，朝着宁子衿问道，“要吗？”

后者摇摇头，安抚了一下有些懵的小狼，也坐下道：“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用历雷劫就能化形的原因，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你的事情。”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全部。”

“我们妖物中有极少数是特别的存在，不需要历雷劫就能化人形，比如说我，我修炼到一定阶段就可以化为人身，这只狼妖也是一样。”宁子衿简要的说了几句，掩饰掉目光中的急切，示意梅长卿开口。

梅长卿看了他一眼，一刹那宁子衿竟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悲哀：“我出生于江南富商之家，天生有修为，据说出生时伴有阵阵佛音，因此出了家。”

他这一说，宁子衿总算明白他包袱里的金银是从何而来。可……然后呢？他想这样问，可不敢开口。

山洞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想问他为什么修妖道？想问他那夜是在祭奠谁？想问他那铜钵为何如此珍贵？

宁子衿却只是僵硬的坐着，将唇抿成了一条线，半晌他无力地垂下眼睑，苦涩的弯弯唇，抱起小狼走出山洞之外，道：“你可以走了。”

狼妖一落地就化为了人形，又看了几眼宁子衿，撇过头去，道：“我叫莫白，你今日医好了我的伤，来日我定会报答你。”

说完竟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只依稀见到几抹残影。

宁子衿回到山洞时，梅长卿正阖眼靠在石壁上，保持着盘坐入定的姿势。

火焰依旧噼里啪啦，照的梅长卿半张脸火红，宁子衿盯着他发怔，终是忍不住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声：“……梅长卿，你不该是墨华的。”

这一夜宁子衿又做了许多荒唐的大梦，但，梦的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因为梦中所有的荒唐，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这一梦，就梦到了他做上神的时候，那日他偷偷跟着墨华去了魔界，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魔界二公主。不同于魔界浓郁可怖的黑，二公主穿得一身白，笑容温柔。

虽是远远地看，他也能看见墨华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而他躲在远处，与那温馨画面格格不入。

忽然二公主的身影又消失了，墨华正一步步突破结界，迈向魔界的圣物。

而他依然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推了墨华一把，就像之前曾经历过的那样。霎时间丝丝缕缕的黑线将他包围住，他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后眼角便是一阵剧痛。

“墨华！！”宁子衿从梦中惊醒，后背已是一片冰冷，他伸手抹了一把，满手冷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喊出了声，还把自己给闹醒了，不由一阵失神。

已是破晓，宁子衿恍惚的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洞内，右手手心握着一坚硬冰冷的物体。

他低头一看，顿时脸色煞白，惊惧的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