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月光普照,夜空之中繁星点点。
校场禁军营房之中,烛火摇动,一片喧闹。
司马霆等一众楚系禁军将领正聚在一起庆祝着白天校场夺旗的大胜。
司马戣提着酒缸牛饮一番,一脚踩上凳子,大声道:“痛快啊!今天老家老七可是把卫璪折腾得够呛!那卫璪两次想上去都是不能得逞。哈哈!”
刘佑也是一身酒气:“嘿嘿!那卫璪回去醒来之后怕是会吐血三升,仰天悲呼一声:‘既生瑜,何生亮’吧!哈哈!来,我们都敬大人一杯!”
众人都是轰然起身举杯。司马霆也是站起,笑道:“刘佑说的不对!此次能胜利,还是要归功于楚系禁军的金诚团结。还要要敬今天出战的全体禁军将士们!”
众人又是轰然叫好。都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落座,司马霆竟然见到清河公主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营房门口,正幽幽地望着他,不由一惊。这个清河公主还真的是锲而不舍!
司马霆一脸无奈地站起来道:“你们先喝,我出去一下。”
众人都是疑惑地司马霆向外走去,不明所以。待见到清河公主在站在门口,都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关于清河公主跟司马霆的事情,他们都是有所耳闻。刘佑更是大胆地吹起了口哨,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司马霆豁然转身,一脸杀气地看向了刘佑,刘佑哨声戛然而止,心道疙瘩一下,知道自己惨了。
司马霆与清河公主来到离营房三丈之处,司马霆挤出一丝笑容:“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清河公主心道我干嘛来了你还不清楚吗?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天热,睡不着,便出来随便走走,听见这边声音喧杂,便过来看看。”
司马霆尴尬地哈哈一笑:“那个是我们一帮人在庆祝今天校场夺旗的胜利。倒是吵到殿下了。”
清河瞥了一眼探出半个头正鬼头鬼脑看着他们的刘佑,噗哧一笑,对司马霆道:“嗯,还没恭喜你呢!今天校场夺旗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一次了。”
司马霆也是察觉到营房反常的安静,还有那一个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崽子们。便对清河道:“殿下,要不我们先出去走走?”
清河自然是求之不得,欣喜地点点头。两人便转身向外行去。
司马霆迈脚时自然而然地一脚反踢出一颗石子,石子“嗦”一下划出一条弧线,一下落在刘佑探出的额头上。
刘佑一声惨叫,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额头一个小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众将领哗啦一下围住了刘佑,都低头向刘佑额头看去,都是暗暗称奇。
陈植喳喳嘴,调笑道:“诸位将军,你们看小刘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彭子建探头到额头仔细地观摩起来,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嗯了一声肯定道:“应该是钝器所伤!”
众人都是对之嗤之以鼻,也不管刘佑,返回酒桌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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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悄悄的,司马霆与清河公主披星戴月一起走在校场之中,也是有种浪漫。
司马霆轻咳一声道:“公主殿下。”
清河公主立马道:“叫我清河。”说完便是脸变得通红。
司马霆一下噎住了,嗯了半天,又道:“清河。。。。。。公主殿下。”
清河公主听到前面两字心蹦蹦蹦地跳了起来,可待得司马霆后面四字出口,失望地叹了口气,道:“王子殿下想说什么?”
司马霆望了望星空,道:“殿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由我送殿下回去吧?”
清河公主瑶瑶头,停住了脚步。目光闪烁地看着司马霆道:“你,难道就这么不希望跟我多待一会儿?就那么讨厌我?”
司马霆讪讪一笑:“殿下怎么会这么想?”
清河公主见四下无人,便大胆地上前一步,逼问道:“你知道我的心思,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
司马霆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殿下,这个。真的是不早了。”这还是清河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司马霆坦露心声,自然是把司马霆吓的不轻。
清河公主见到司马霆后退一步,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好像就被锥子深深扎了一下似的,痛!从小到大,清河可谓是心想事成,想要什么得不到?可偏偏在司马霆这里连连碰壁!
清河公主的泪水止不住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竟是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司马霆。
司马霆如此高手愣是没能躲过去,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呆呆地站着,不敢丝毫动弹。
清河公主紧紧地抱住司马霆的腰,把头埋在司马霆的胸口,声泪俱下:“你可知道,那日在宫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是被你深深吸引了。为能见你,我求母后给你个宫中的官职。可是我每次去找你,你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吗?”
司马霆心中一叹,轻声道:“殿下,何苦呢?我不过是那苍茫大海之中的一粟,世间的好男子多如牛毛。”
“我就喜欢你!我不管!”清河公主听到司马霆竟然此时此刻还要拒绝自己,不禁哭喊着打断司马霆继续说下去。双手更是用力地抱住司马霆,失声痛哭起来。
不消片刻,司马霆胸口的衣襟便是被清河的泪水打湿了一片。感受着怀里少女柔软身躯里那颗炽热的心灵,闻着清河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耳边更是回响着清河痛彻心扉的哭声,司马霆不由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搂住了清河微微抽动的身体,柔声道:“清河,你对我的情意,我懂。别哭了好吗?”
清河呆了呆,却是哭得更加伤心了。司马霆讪讪然,只得威胁道:“你再哭,我就走了啊?!”
清河身子扭了一下,哭声果然慢慢小了下来。
司马霆“唉”了一声,道:“清河年方几何?”
清河低声抽泣道:“十有五了。”
司马霆哦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清河啊!你还小。对感情这东西还是不很明白的。”
清河豁然抬头盯着司马霆,她认为方才司马霆那样算是接受了她的爱意。可是,司马霆现在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胡思乱想之下,眼泪又开始冒了出来:“我不小了,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司马霆见清河又要哭了,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十五岁谈婚论嫁还太早了。”
清河疑惑地看着司马霆道:“我姐姐十四岁就已经出嫁了。”
司马霆懵了,暗骂自己忘记像自己这样十八岁了还没娶妻的可是万中无一了。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道:“可是我觉得太早了。你看这样行不?若是三年之后你还没变心,我便娶你。”
话一出口,司马霆大为得意,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每次三哥一夜风流之后都是拿着这话出去哄骗那些风尘女子,自己现在借过来用用,倒也无碍。这清河公主深在宫中,怕是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青年才俊,才对自己春心萌动吧?待日子一久,自然便会淡去。
清河公主默然道:“三年么?”清河公主却是没想到司马霆用的是缓兵之计,只以为两人要来个三年之约,便道:“三年便三年,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司马霆大舒口气,指天发誓道:“一定一定!”
清河公主这才破涕为笑,开心地让司马霆送回了住处。
司马霆送完清河以后却是没有回转营房,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校场的望楼顶上,思虑万千。原本感情一片空白的司马霆生命里突然走进了三个女子,林瑶儿,清河,还是那个不知名的双十女子。
与林瑶儿莫名其妙地一夜以后,两人之间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两人嘴上都没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司马霆心里渐渐有了林瑶儿的影子。
清河呢?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虽然司马霆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清河只是少女怀春,但还是为清河的敢爱敢恨所感动。只是他对清河总是缺少一点感觉。
至于,那个宫宴时遇上的女子。却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烙印在他心底一样,令人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可是,他却是没有勇气去寻找她。因为他害怕,害怕双十女子早就已经嫁作人妇,害怕自己的苦苦搜寻换来的只是一场空欢喜。
害怕的多了,也就只想默默保留心底那份美好的回忆,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
司马霆仰望星空一声长叹,望着一颗彗星划过天际,安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