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浅浅而笑:“依母后您看呢?”
太后放下茶杯,一种无奈之感由心而生:“皇上变了,变得和先皇越来越像了。”
“可是母后却从来没变过!”皇上话语依然恭敬,然而太后的脸色却还是划过了一丝困惑。
“你也和嘉陵一样认为本宫真的做过什么吗?”太后淡淡锁起眉头,脸上闪现出一种不满。
皇上冲着太后微微一笑,用宽慰的口吻说:“朕岂能和皇妹一样这般不懂事,朕心中一直觉得,母后所做的都是母后该做的。”
“哎!”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你父皇和你皇妹若能像你就好了,皇上,本宫可以发誓,你真真正正是你父皇的孩儿!”说着太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上前扶起她:“朕明白,为了朕能稳坐江山,母后花了多少心思,所以朕一直不禁那些流言蜚语。”
“哦?是你?”太后吃惊的看着皇上,“你为何这样做?”
“朕不是什么也没做么?”皇上镇定地看着太后:“只要左相大人是真心为朝中做事,有些误会,并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太后欣慰的笑了:“看来母后的担心是多余了,平阳王的事,皇上心里怕是早就有了主意,既然皇上一切安好,本宫先回去。”她轻轻拍了拍皇上搀扶自己的手,走出大殿的门,上了凤鸾。
我趁机一个翻身溜进大殿。“什么人?”皇上立刻有了警觉,扭头看见我,又吃了一惊,立刻门外有侍卫高声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大内守卫森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但事出无奈,我必须冒险面见皇上,为蔺承阳诉冤:“皇上,民女斗胆求见,是有安宁侯通敌卖国的罪证要呈,请皇上看过后,再处置民女。”
大内侍卫破门而入,数杆长枪立刻对准了我,我跪在皇上面前并不准备反抗或者逃走,我从身上将安宁侯的往来证据呈上,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
皇上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你是何人?”
“民女是白庶妃的师姐,名叫冯婉清。”我按捺内心的紧张,能否救蔺承阳成败在此一举。
皇上吩咐身边的太监:“呈上。”他接过我递上去的东西,来来回回仔细翻看,不由眉头紧蹙。
我想起当年小莫一家的惨死,忽然对安宁侯一直以来的恶行义愤难平,既然今天到了这里,干脆抓住机会,一起讲出来,把这个状告个彻底:“皇上,安宁侯在管辖的地域草菅人命,根本就是寻常之事,民女的表妹一家,就是被安宁侯所迫害致死的。”接着我将当年在卞城所见所闻一一讲给皇上听。
“皇上,蔺王爷爱民如子,他为国效力,忠于皇上,此次之所以会违抗圣令,其实是为了诱敌入深,请皇上从轻发落。”我对这皇上又重重磕了个头。
但我这一番话讲完,皇上仍眉头紧锁:“你可知,对蔺承阳,朕最为难得地方是什么?”我摇了摇头。
“就是他对朕还有一片忠心。”皇上漠然地看了我一眼:“若不是,他违抗圣命早已是死罪。不管怎样,无视朕的命令,朕还是不能轻饶了他,就像你夜闯皇宫一样,来人把她先押下去。”
我突然觉得非常失望,原来我以为可以救蔺承阳的证据,竟没有一件是皇上关心的,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那些表面的皇权,至于其他,对他而言不过是些浮云而已。为了让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受一点侵害,今天他可以抓了蔺承阳,抓了我,甚至杀了我们,明天他也可这样对付安宁侯。
我不想再与皇帝周旋,决定要从这些大内的侍卫的手中逃走,因为我必须保住性命,靠自己的力量来救蔺承阳。趁这些侍卫正要扑上来之际,我伸手抽出宝剑,在地上一个滚翻,躲过他们长枪的进攻。
趁他们调转枪头之际,我纵身跃出大殿,使轻功跳上殿顶,想借着夜色逃离。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两条人影,挥剑挡住我的去路。我仔细打量了两人,也是侍卫的打扮,但是与刚才那些侍卫略有不同,心中暗自猜测,二人的武艺一定在刚才那些侍卫之上。
我屏息凝神不敢怠慢,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身手果然敏捷,眨眼之间已到我的近前,双剑合璧,齐齐向我袭来,一交手我便知道二人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看来皇帝还真是看得起我。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有放手一搏。
高手就是高手,一连与二人纠缠了二十几个回合,应付他们,我已筋疲力尽,忽然一个不慎被击落在大殿院中,刚才那些持枪的侍卫一涌而上将我牢牢控制。“启禀皇上,刺客抓住了。”有人对殿内禀报。
皇帝走出大殿,对侍卫命令道:“将她关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坐在昏暗的天牢之中,我暗暗自嘲起自己的天真,还以为自己能救蔺承阳,到头来却被关入到这个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的地方。我特意打量了这座天牢,好像没有见到蔺承阳的身影,心里又泛起一阵猜测,蔺承阳到底被皇上关在哪里了呢?
这时,牢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难道真的是皇上要提审我了么?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该对生死再有任何顾忌,毕竟我是死过二次的人。但每次事到临头,却总是平增了一份莫名的紧张。
“来人,将门打开,把人带出来,皇上有令提审刺客。”果然是太监公公,声音也细得让人有些战栗,不过这个声音有些似乎熟悉,我向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竟是当年在凌剑山庄赐婚的传旨公公。
受了公公的命令,看守很快把我交给了公公带来的侍卫。我跟着他们走在路上,暗暗寻思,此去凶多吉少,不管怎样若不知道蔺承阳的处境,怕是死也死得不明不白,想着,我便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