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救护所,我跟着张扬来到中军大帐。走进内帐,一个身着铠甲战袍的将军模样的人迎上来,见到张扬焦急的说:“张侍卫你怎么才来,敌军来袭王爷带兵应战了!”
张扬急问:“敌方带阵的可还是那名妖将?”
“正是。”将军回答。
张扬听闻更急:“不知防守战壕是否真的有用,王爷现在应战怕是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说着便对那将军说:“万将军,帮我照顾白小姐,我去前方看看。”他转身出了帐营。
我对万将军说:“将军,您可否带我去看看?”万将军点头:“小姐可随我上城楼观看。”说着他将我引上城楼。
站在城楼上举目远眺,敌军和我军正在对垒。场上阵阵号角嘹亮劲急,敌军骑兵正踏着烟尘,隆隆进逼,为首是一名红衣战将手持一把银色宝剑,这剑剑气煞人,即使在十米开外也能杀人于无形。
我军布阵多列,却无骑兵上阵,步兵们分成两类,一类步兵举巨盾,一类步兵持长枪,死死围住敌军。在避过那凌厉的剑锋间隙,给敌军还击,打得十分艰难。此时后方传出一阵金锣声,列队纷纷聚拢,迅速从中分开,我这才发现,列队的两旁早已挖好两道深壕。待列队退开,壕中万箭齐发,敌军不能再前,那红衣战将似乎也中了一箭,敌方急忙收兵回营。
这似乎是很久没有的胜利,军营终于能听到些笑声。中军大帐中蔺承阳伏案似乎在研究什么,见我进来,他站起身。我俯身行礼,他急忙走上前搀扶起我说:“听张扬说,你硬要前来,此处的危险,你不怕么?”
我抬头细看去,蔺承阳精致的五官自然而然的透着帅气,虽眼眉如画,却无半点脂粉味道。见我愣在那里。他笑着问道:“本王脸上有字?”
“不是,”我回答:“我只是在想,若不是亲眼所见王爷行军打仗,绝看不出。只是目前的情况,看来非王爷凭一己之勇所能解决。”
“确实如此。”他长叹一声,“我也未料到邺军竟有如此凶恶的兵器,不知凭着薇儿的见识,这剑是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我老实回答。
听我这样说,蔺承阳的脸上蒙上一丝愁容:“若你们凌剑山庄不知,恐怕就难以破阵了。这次我只是侥幸伤了那妖将,不出十天,他定会再次攻城,到时就胜负难料了。”
“但是,我想,我爹也许会知道。”我继续说,这点燃了他的一丝希望,“若王爷信得过我,请让我修书一封给爹爹。”
他点头答应:“我信你。”
我随他走出帐外,他仰望星空,听他说道:“薇儿,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之前若我有失礼之处,还请你谅解。”他示意卫兵将我送回,转身准备回帐。
“慢着,王爷。”我喊住他。他回头向我笑笑:“薇儿,如果本王侥幸能胜得此仗,还一方百姓安宁,定会前去山庄求娶小姐,只是不知到时薇儿是否能等本王。”
我认真地说:“翠薇相信,王爷一定能早日找到破解敌军之法。”
回到客营我即刻修书一封给白庄主。详细讲了我的情况和在此的见闻,同时告知白庄主平阳王力邀他前来商议要事。
信寄出后,我静候着凌剑山庄的回音,凭我对白庄主的了解,不出三天,他必会到达岐城,这段时间,我也不想闲着,便帮助那些军医为伤兵送药包扎,给那些因战火无家可归的百姓,送些救援物品。这一晃就是三天,平阳王的人传回信息,凌剑山庄的人明日就到。
入夜,我在站在军营外,仰望着星空,不知道白庄主来会怎样,是责怪还是愤怒,又是否真的能解这岐城之围。忽然有人为我轻轻披上一件衣服,我以为是诗妍,扭头一看竟然是蔺承阳。
“薇儿,边关庶城风大,不比你们山庄,站在这里当心会着凉。”他似乎从那次招亲比试之后就一直这样称我,语带亲昵。
我微笑点头:“谢王爷关心。”
他见我眺望远方又问:“你在担心?”
“是。”我轻轻的说:“我并不能确定能帮到王爷。”
他淡淡的说:“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力就行,苦苦强求也是于事无补。”
我心中憾动:作为当朝王爷,他不能全身而退,他留下来与将士同吃同住,在治军之外,他还去安慰伤员,在城中勘查民情,安顿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
“王爷!我会尽力,但是”我犹豫片刻后说:“王爷不必对山庄招亲之事当真,翠薇自知是平民之女,不想做他人口中的攀附小人。”
“你为何要如此说?”他皱起眉头,“难道,我竟让你如此为难?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小小年纪,竟遇事不慌乱,于情于理都说得极有道理,那时我就觉得你心肠侠义,不愧出身武林名门,后来我到山庄参加比试招亲,更觉得你美丽、聪慧,看事也比他人通透。这些天在军营里你帮那些伤员包扎,和诗妍一起去发放灾粮,没有半点推辞,这些怕是一般女子都不敢做不会去做的,你倒做到没有半点怨言。虽然朝廷有制,你父亲也顾忌我的身份,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有办法娶你为妻。”
那瞬间,我怔在那里,我与蔺承阳之间竟然和我与师兄之间的感觉如此不同,我们再次并肩而站,心底的默契已不言而明,远方星光熠熠。
中午时分,有人来报,凌剑山庄的白庄主到了,我赶紧去迎接。白庄主走下车看见我,我便立刻飞奔向他的身旁,他围着我左看右看关切的问:“薇儿,你可好?”
“是的,爹爹,”其实我的心中很忐忑,我亲昵的搀着他,“你看,女儿好好的,您放心。”我向白庄主身后望去,见出白庄主外,他身后还跟着小环、明叔和其他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