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诗妍尽心的给我介绍着平阳城的特色,这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商铺的经营内容,每一样小吃等等,甚至医馆和澡堂,诗研都如数家珍,我问起她缘何如此熟悉此地时,她说:“奴婢自小就在这里长大,是王爷封到平阳郡时进的府。”
走了许久,张扬问我:“小姐是否觉得累了?不如到前面的酒馆歇息一下。”
见日近晌午,我点头应允。这小酒馆里打理得干干净净,掌柜是一个姓王的白胡子老人,看似和张扬很熟。一进门便立刻将我们迎到楼上的贵宾座。
待落座,王老头又来招呼:“张侍卫许久不来老朽这里,最近可好?” 张扬点头说好。
老人又问:“那和邺国的战事如何?”
张扬摇了摇头说:“未有胜报。”
老人捻须点头,安慰道:“平阳郡地处边陲,以前也常常遭受他国侵扰,自朝廷封平阳王后,王爷一直领军驻守,平息大小战事多起,相信这次王爷也定能击退敌寇,凯旋归来。”
张扬点头回答到:“王爷定会倾尽全力,尽可能阻扰敌军的侵害,我等也会誓死保卫平阳郡。”老人连连称是,退了出去。
我起身往窗外眺望,平阳城内一派安宁的景象,看不出受到战事的影响。忍不住问张扬:“前方战况究竟怎样?”
张扬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小姐,此乃军机,张扬不便向外人透露。”
“军机?外人?”我自知他必有求于我,故意说,“你若不想得到我凌剑山庄的相助,就不用说了!”
他一怔:“小姐,你怎么知道?”
“你虏我回来不就为此事么!这里没有外人,说吧。”我抬眼,目光看向茫茫远方,那正是蔺承阳出兵的方向。
张扬起身走到我身旁,拱手行礼:“如若能得到凌剑山庄相助,破敌军大阵,助我们解围,那小姐就不但救了王爷,也救了这平阳郡的百姓,请小姐先受在下一拜。”说完他对着我要行大礼。
我摆手阻止:“张侍卫还是快说正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们。”
张扬点头,详细讲述了阵前的情况:原来邺国本是一不起眼边境小国,常年对我朝俯首称臣,两国边境多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两年前邺国国主易位,新主好战,多次骚扰我边境,蔺承阳被封为平阳王,奉朝廷之命驻守平阳郡。起初,每次骚扰都被我军阻止,边境冲突对百姓倒也不构成威胁。
十天前邺军突然来了一名新将,手持一把宝剑,此剑戾气惊人,那妖将将这邪剑摆成一个妖镇,我军一旦靠近,先锋士官纷纷殒命在此妖阵之下,运气好一点的也成重伤,仗着这妖阵,邺军已连夺下平阳郡的两座城池。
张扬最后又说:“凌剑山庄以剑道闻名天下,在下觉得只有求助凌剑山庄,方能破那邪剑妖阵。若平阳郡失守,朝廷必将其罪怪在王爷头上!请白大小姐务必相助我们!”
闻言愕然,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宝剑,就是凌剑山庄的藏剑阁也没有这样的记录。我决定让张扬带我到军阵前方,去一看究竟。张扬欣然答应。
马车驶离平阳城,渐渐远离了边城的最后一片繁华。听张扬说此去要一日路程。我不时掀开车帘,越边境的县城越显得荒凉,可以看出,边境的战事,让百姓就苦不堪言。
我觉得有些闷,掀开车帘问坐在车头的张扬:“听说王爷为了平阳郡日夜操劳,竟向朝廷几次拒婚,可有这样的事?”
“是。”张扬回答。
我继续问:“王爷为了破阵,竟然去参加凌剑山庄的招亲大赛?若朝廷知道,不知是要嘉奖还是责怪?”言语中带着戏虐。
“这并非如小姐所想。”张扬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急忙辩解,“不知小姐可记得曾与王爷的第一次相遇?”
“你是说在凌山镇的那次?”我猜测。
“正是。自那次王爷见小姐一面,便多次打听小姐的情况,在下从未见过王爷对任何女子如此上心。”张扬一席话说得很坦然,不像是故意编造来哄我,但我还是抱着几分疑惑,堂堂当朝平阳王,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若说他对一江湖女子情有独钟,还真是难以置信。
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便是平阳郡的五城之一——岐城,也战事的最前线。岐城远不如平阳城,举目就可以看见被战事损毁的村落。街上常见军队来往,百姓也都纷纷打听着战况,惶惶不安的准备着随时弃家而逃。
我和诗研跟着张扬走下马车,走向中军大营,在途中,听得阵阵痛苦的呻 吟声。“这是什么声音?”我竖起耳朵。
“此处乃营中救护所,是安置伤兵的地方。”张扬回答。
“去看看。”我信步走了过去。
营房内摆放着整齐的木板,伤员们都躺在上面,他们中有的断了手脚,有的昏迷不醒,张扬说:“这里安置的是最近受伤的一批伤员。其他都已经转到后方的救护所。这几次战事,我军皆伤亡惨重。”
我走到一个小兵面前,他断了一臂,算是伤者中较轻的,疼痛也让他不时呻吟着。“你觉得怎样?”我问。
他咬了咬牙:“还好。”
“你这般模样,若是让你家人看见,定要悲伤了吧。”我心中替他难过。
“我一家老小都死在敌军刀下。家和村子都毁了,我如此已是万分辛运。”他看着我说。
我不解的问:“你们都是因为上阵时被敌军所伤?”
“不是。”他说:“我们都是在修筑防御工事时,被敌军邪剑所伤。本来两次对阵之后,我军已经伤亡无数,王爷在未找出破邪剑方法之时,决定以防卫为主,为了阻止敌军进一步的攻击,命我们在城前3里之地,开始修筑防御深壕以便在此伏击,不受邪剑之气所伤。就在我们完工撤退之时,敌军忽然开始进攻,虽相隔数米,但那邪剑剑气逼人,跑得慢的,当时就被划过来的剑气伤成两段,我只是断了只手,已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