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宫里,王后白采茹和几位王子及其家眷正在说说笑笑。梅公的随身内侍在宫殿的门槛外高声禀报道:“陛下回宫。”
白采茹听见内侍通禀梅公回来了,连忙站起来领着三位王子、王妃;两位公主、驸马和孙儿、孙女、外孙男女等一起到宫门外迎接。
梅公满面春风地大步走了进来,近侍的内侍抱着执帚趋步紧跟在身后。
白采茹迎上来施礼,含笑问:“朝宴散了?”梅公一挥衣袖,呵呵笑着说:“散了。”一边说着,一边和白采茹在正位的屏风前落了座。
等梅公和王后坐定之后,三位王子各携妻子在前;两位公主携夫婿在后,依次站好。内侍连忙拿过拜垫依次放好。众人一同整理衣冠跪倒,施全礼为梅公拜寿,异口同声地说:“祝父王万寿无疆。”
梅公在座位上看着满堂儿孙锦衣华服,一个个笑容可掬,高兴得满面红光,拈着胡须,呵呵大笑,“好,好,……免礼吧。”众人这才重新站起来,“多谢父王。”
梅报春、梅迎春、梅笑春三位小王子,和梅若兰、梅若萱、梅怜雪三位小公主,以及两位公主的子女这才依次排好,跪下给梅公拜寿。
梅公看着这些孙辈更加高兴,“免礼啦,免礼啦。”招手说:“你们过来,让王祖父看看。”各位小王子,小公主叽叽喳喳叫着“王祖父”、“外祖父”像小鸟一般飞到了梅公的身边。
梅公摸摸这个的头,拉拉那个的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慈祥地笑道:“你们都是王祖父的好孙儿。雪儿今天真好看,长大以后肯定是天下无双的美人。”白采茹笑着说:“雪儿为了给陛下贺寿,今天特意打扮的这么好看的。”
“哦。好懂事的孩子。不愧是三媳妇教出来的,不但乖巧知礼,又孝顺懂事。”梅公一边夸梅怜雪懂事乖巧,回头命内侍说:“昨天有人进贡来了一双碧玉血丝龙凤镯,做工很是精巧。依朕看,也只有雪儿才配得上这双玉镯。就拿来赐给雪儿吧。”
“是。”内侍慌忙躬身答应,转身去了。时间不大,托着一个描漆荷叶盘出来,荷叶盘上盖着红绫。内侍揭起红绫,一对碧玉镯光彩艳艳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雪儿,你看看,喜欢吗?”梅公拉着梅怜雪指着玉镯问。
“喜欢。王祖父赏赐的,雪儿都喜欢。”梅怜雪乖巧地笑说。
秋慕霜看了看身边面露不悦的二王妃佟仙,连忙向前一步,向上敛衽说:“父王,雪儿年纪还小,用不了这么贵重的饰物。请父王,母后收回,另赠给别的公主,郡主吧。”
王后白采茹笑着说:“雪儿现在还小,总有长大的时候。陛下高兴赏了,你就先替雪儿收着吧。”
“这……”秋慕霜还要再推辞,白采茹命内侍,“把玉镯交给三王妃替怜雪公主先收着。”内侍连忙把玉镯托到了秋慕霜的面前。
秋慕霜没办法,只得拉着梅怜雪叩拜谢恩,用双手接过荷叶盘,命贴身的侍女送回王府收藏起来。
梅若兰、梅若萱姐妹看着梅公把刚进贡来的国宝赐给了梅怜雪,妒意顿生,对梅怜雪又气又恨,又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眼泪在眼里打转,往前一迈步刚要说话。二王妃佟仙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姐妹俩吓得连忙低下头又退了回去。
天交午时,有一个内侍进来躬身施礼说:“陛下,寿宴已经摆在了御园的百花厅里,请陛下、王后、众位王子、王妃前去饮宴。”
梅公这才和王后站起来,笑说:“走,咱们去喝酒去。”王子、王妃和公主、驸马在后面跟着离开阳明宫,来到后面的御花园的百花厅。
百花厅里堆锦列绣,筵开玳瑁,席设芙蓉,十分奢华。两边有宫庭教坊里的歌舞宫人侍奉,彩衣翩翩,翠袖飘飘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梅公和王后率子女进来,依次落座。三位王妃亲自安席捧盏,内侍往来添酒送菜。王宫里霎时笙箫齐鸣,一派歌舞升平。
大人们宴饮欢庆,孩子们耐不住席上的拘束和歌舞的聒噪,只捡着自己喜爱的食物聊做充饥,便纷纷离席跑到厅外的花草丛中玩耍。王后连忙吩咐他们的随侍侍女好好跟着。
梅怜雪出了百花厅,回身向灵痕、月痕等几个随身的小丫鬟说:“你们也去玩吧,刚才在席上太闹了,我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走。”这几个小丫鬟都不过十二三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听见梅怜雪让她们自便,忙不迭的一哄而散,各自取便去了。
梅怜雪独自顺着游廊信步走来,猛然看见花丛中一对五彩蝴蝶翩翩起舞。时而比翼齐飞,时而相对而舞,舞姿蹁跹十分有趣。梅怜雪玩心大动,不由自主地慢慢下了游廊,蹑足潜踪向蝴蝶走去。
梅若萱在阳明宫看见梅公赏了梅怜雪精致无双的玉镯,满心不高兴又不敢明说,只是暗暗生气。满宴席的佳肴美味也无心去品尝,领着几个小丫头在花丛里折了一些花枝,揉着落花撒气。无意间一回头,正看到梅怜雪在花丛里聚精会神地看蝴蝶。满心的气恼顿时涌上心头,见梅怜雪并没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一阵窃喜。狠狠地咬了咬牙,蹑足潜踪悄悄走到梅怜雪的背后,猛然用双手在她背上用力一推。
梅怜雪只顾了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蝴蝶,没有防备身后有人推她,不由自主地向前猛抢了几步,扑倒在花枝上。花枝上的花刺扎在她娇嫩的小脸上,顿时沁出了血珠。花枝下刚刚浇过水,土里的水还没有落尽,梅怜雪一扑倒,泥土沾了一身。
“哼!捡来的野丫头,也在王祖父面前和我们争宠。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梅若萱看见梅怜雪狼狈的样子,得意地仰头大笑。
梅怜雪倔强地忍着脸上、膝上的疼痛扶着地坐起来,眼泪噙在眼睛里没有落下来,争辩说:“你胡说!我是爹爹、娘亲的女儿,不是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