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飞带着关氏,郑氏抱着两个孩子出了府门。林钰、林珏、郑氏的女儿璎珞都已经在台阶下等着了。关氏抱着雪靖痕带着自己的女儿上了前边的车,郑氏抱着雪落痕上了后边的车。雪飞上了马,林钰、林珏驾车,一行人悄然离开总兵府,来到北城下。城门遵照雪季子的军令早已经紧紧关闭了。雪飞亲自叫城,守城的将官见是元帅府的大管家,连忙开了城门放他们出城。
雪飞护着主仆五人离开界碑城,向京城忙忙赶路。
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转眼走出了三天。
这一天过午匆匆吃了点儿东西,正往前走着,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雪飞连忙回头望去,远远的跑来一匹马,马上趴着一个人。等来到跟前才看清来的这一人一骑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雪飞大吃一惊,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了心头。
来人来到雪飞的跟前勒住了缰绳,“是雪飞吗?”说话间想要从马上跳下来,甩了几甩镫,没有甩下来,看样子已经筋疲力竭了,最后拼尽全力一推马鞍从马上摔了下去。
雪飞慌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跑过去扶起来人。原来是雪季子麾下的一员副将,“王将军,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家元帅呢?”
“元帅他……唉!原来雷腾这次进兵界碑是有所准备的。他们已经派人在云江和界碑城之间挖了一条暗道,攻打界碑只是虚攻,为的是掩护挖暗道的军兵。昨天雷腾引云江之水淹了界碑,趁城里措手不及率兵攻城。城关被攻破,元帅见大势已去,自己觉得对不起国王的重托,在城头自刎而亡,为国尽忠了。消息传到府里,蓝夫人大哭一场也自缢尽节了。我拼死闯了出来要赶回京城送信,请国王赶紧发兵复夺界碑。”
“什么?我家元帅和夫人都,都去了?”雪飞尤有一些不太相信地问。
“是。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雪飞,你赶紧保护公子,小姐走吧。让雷腾追上就不得了了。”
雪飞确认了主人,主母都惨死在界碑,心如刀绞,顿时老泪纵横。“多谢王将军告知老奴这些消息。搬兵要紧,王将军快请先走吧。老奴保着两位小主人走不了多快,先转进小路避开雷腾的追兵。”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多保重。”王副将说完勉强爬上战马,狠命一挥马鞭,战马向着京城飞奔而去。
车上的关氏和郑氏隐约听见界碑被攻破了,连忙挑开车帘问:“老伯,元帅和夫人怎么样了?”
“唉!都不在了。主人自刎,夫人自缢,都不在了。”雪飞哭着说。
关氏和郑氏听了,几乎同时失声痛哭。
关氏怀里的雪靖痕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乳母,问:“妈妈,你怎么哭了?我爹爹,娘亲怎么了?他们还会来接我们回去吗?”关氏紧紧搂住雪靖痕,哭着说:“会,会的,一定会的。他们去了一个没有杀戮,没有战争的地方。等安顿好了就来接咱们。”雪靖痕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用小手为关氏擦拭着眼泪,“妈妈别哭了。”关氏勉强止住泪,把自己的女儿和乳子紧抱在怀里。
雪飞不敢在这里耽搁,连忙告诉林钰、林珏赶着车子离开官道,转进了旁边密林中的一条小路。
主仆五个人急急赶路,不敢有丝毫歇息,又走出来两天的时间。这一天天近黄昏,前面闪出一座不大的山峰。雪飞心里着急,又不敢表露出来,怕林氏弟兄和两位乳母恐慌,只催促快点儿赶路,希望在天黑前翻过这座小山峰。
刚走到山前,突然从山上冲下一伙人来。看样子有几百人,各执兵刃拦住了去路。从当中跑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黑面大汉。
雪飞看见吓了一跳,他认识马上的人。此人原来也是雪季子手下的一员副将,因为生得面色黝黑,被称为“黑面天王”,因为违犯军规被雪季子杖责八十,以示惩戒。他一气之下带领着部下几百军士反出界碑城。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雪飞的心里顿时笼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黑面天王看见山脚下的雪飞顿时怒火中烧,飞马来到雪飞的近前,喝道:“你是雪飞吗?”
“是我。久违了。”雪飞勉强平静地说。
“雪飞,你不在界碑侍奉雪季子,到这里做什么?车上是什么人?”
“这与你无关。快把路让开,让我们过去。”
“哼!当初雪季子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把我赶出了界碑,今天你们到我的山前就想这样过去?你休想。我找不到雪季子就让你们替他还我的帐。”说着,手里的长刀寒光一闪向雪飞劈了下来。
雪飞知道再多说也没有用,慌忙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抵挡黑面天王的长刀。
林钰、林珏也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抽出自己的长剑要过去助阵。
雪飞急地向他们大喊:“你们不要管我,赶紧快走。”林钰看着白发苍苍的雪飞拼死和黑面天王打斗,心里非常不忍,向雪飞喊道:“老伯,我们不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拼命,要走咱们一起走。”雪飞一边抵挡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一边说:“快走。小主人的安全要紧,赶紧去京城找三王子。”
林钰看了看身后的车辆,如果山上的喽兵一起过来抢劫车辆,车上的人谁也走不了。林钰只好一狠心返身跨上车辕,向林珏说:“走。”
林珏没有办法,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力敌山寇的雪飞,只好跟着林钰跳上马车,一抖丝缰转路而走。
黑面天王听见雪飞说让林钰弟兄照顾好小主人,就知道车里坐的一定是雪季子的子女,旧恨顿时涌上心头,一边挥动手里的长刀加紧向雪飞攻来,一边喝令手下,“不许放走一个人。”喽啰兵听见吩咐,连忙各执兵刃追赶林氏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