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的雪靖痕紧紧地拉住关氏的手,疑惑地看着大人们说话。虽然每一句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却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看见母亲抱着妹妹哭了,吓得也哭了起来。
蓝采玉一只手抱着雪落痕,蹲下身来用另一只手把雪靖痕揽在怀里,疼爱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靖儿,你爹爹又要打仗了,为了不让你爹爹分心,你和妹妹先到京城里去住一段时间,等你爹爹打完仗了就接你们回来。”
“娘亲也去京城吗?”雪靖痕用小手给蓝采玉擦着眼泪,哽咽着问。
“娘亲还要照顾爹爹,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让你们的妈妈和你们一起去。以后要听妈妈们的话,你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小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轻易哭的。你要照顾好妹妹,好好读书。等爹爹打完仗,立刻就派人去接你们回来。”蓝采玉勉强忍住泪水,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儿子脸上的泪痕。
雪靖痕小大人似地坚定地点了点头,“请娘亲放心,娘亲的话靖儿都记住了。靖儿一定好好照顾妹妹,好好读书,长大了像父亲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蓝采玉赞许地点头,说:“好孩子,好孩子……”说着话,已经声音哽咽,几乎语不成声了。
母子们正难舍难分的时候,雪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快请公子和小姐启程吧。”
蓝采玉擦擦眼泪,站起来说:“一切就托付给老哥哥了。”说着,把雪落痕递到郑氏怀里,说:“你们快带着这两个孩子
走吧。”
关氏、郑氏两个人忍不住也落下眼泪,哽咽着点头答应着,说:“是,奴婢遵命。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照看好公子和小姐。”
蓝采玉命侍女把准备好的细软行装拿过来递给雪飞,说:“这里有一些细软之物,行路时携带方便一些,你们带着路上用。”雪飞连忙接了过来,“老奴知道了。夫人和元帅也要保重。”
“知道了。路上千万要当心。”蓝采玉忍着泪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托在手里,看了看,眼泪又滚了下来,说:“老哥哥,麻烦你用刀把这个玉佩劈开。”
雪飞不解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玉佩放在桌子上,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刀用力砍去。刀落之处,玉佩分成了两半。
蓝采玉拿起玉佩,“这是雪家祖传的宝物,我和相公结亲之时,老夫人命人雕琢了我和相公的名字在上面。如今给他们兄妹一人一半,万一……将来也好有个相认的凭证。”说着,把刻有雪季子名字的一半交给了关氏、刻有自己名字的一半给了郑氏。
关氏、郑氏含着泪接在手里贴身收藏起来。
蓝采玉狠了狠心,颤声说:“赶紧走吧。”
雪飞和关氏、郑氏向蓝采玉再次施了一礼,抱着两个孩子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雪靖痕突然拼命地挣脱了关氏的怀抱,跑到蓝采玉面前抱住她的双腿,喊着“娘亲”失声大哭了起来。蓝采玉狠下的心再次软了,抱住儿子泪如雨下。
“夫人,事到如今舍不得也要舍,快让小公子走吧。”雪飞哽咽着催促。
蓝采玉咬着银牙狠了狠心,推开雪靖痕,“快随妈妈走吧。”
雪靖痕没有防备,差点儿被推倒,哭得更加厉害。关氏连忙赶上来扶住,抱在怀里。“公子,走吧。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听话。”
郑氏怀里一直安安静静地雪落痕,突然也凄厉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雪靖痕的哭声惊吓着了她,还是小小的她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
女儿的哭声更想刀子一样剜在蓝采玉的心上,心头微微一颤,从郑氏怀里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吻了又吻,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了雪落痕娇嫩的小脸上。
好半天,蓝采玉才慢慢把雪落痕重新交到郑氏的怀里,狠下心肠背过身去,向后挥了挥手,颤声说:“走吧。”
雪飞向郑氏,关氏摆了摆手示意快走。两位乳母只得含泪抱着两个孩子往外走去。蓝采玉听着儿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心仿佛被掏走了一般空荡荡的,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衣服。猛然转身跑出厅房,呼唤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往二门外奔去。旁边跟着垂泪的丫鬟仆妇被蓝采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是几个年老的仆妇老练,连忙擦干眼泪追了出去。
蓝采玉跑到垂花门外,向远处望去,早已经望不见了孩子们的影子,身子一歪扶住门前的柱子失声痛哭。婆子们赶上来扶着,百般苦劝。好半天,蓝采玉才慢慢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命人到城楼上去告诉雪季子,两个孩子已经送走了,让他放心。
雪季子接到消息蓝采玉传来的消息,知道两个孩子已经离开了是非之地,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了下来,专心致志的观察古杨国大营的动静,准备和雷腾决一死战。同时盼着京城早点派遣救兵赶来支援,帮助自己解除界碑的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