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个人一直玩到二更时分,小兄妹俩因为困顿哭闹起来,梅松庭才让连氏和郑氏抱着他们回房去睡了。
第二天,夫妻俩早早的带着一双儿女进王宫参拜梅公。梅公看见爱子携妻带子前来晨省,十分高兴。大王子梅鹤庭,王妃洛云带着两个儿子;二王子梅竹庭,王妃佟仙带着两个女儿,也来给梅公夫妇晨省。梅公看看满堂儿孙,十分欣慰。一场团圆家宴在欢乐的气氛中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直到申时才结束,三位王子各自携妻儿回府。
转眼就是新年,王宫的新年自然是奢华且隆重无比的。
新年过罢,冬末春来,梅松庭再次奉命巡视边界。王府里少了他逗引得孩子们的笑声显得冷清了许多。因为身兼古井国边防重任,巡视边界,驻守边关是常事,经常一去就是三五月,甚至一两年时间。王府里外的事情,梅笑春兄妹的教养都压在了秋慕霜一个人的肩上。秋慕霜虽然对一双儿女的饮食起居十分关切,却很少引着他们一起玩耍,只在闲暇时抱着梅怜雪在后苑走走。
时光荏苒,转眼梅笑春和梅怜雪已经到了就学的年龄。梅公亲自下旨命一位解任留京的老学士出任他们兄妹的西席,教他们读书。秋慕霜也有意把一些家务事交给穆氏和艾氏料理,自己抽出时间亲自教他们习武。
两个孩子十分聪明,不上几年就已经是满腹经纶,武艺过人的人中英杰了。
这一年,正值梅公花甲大寿,古井国上下都为国君的这个寿辰忙忙碌碌。
梅松庭提前结束在边关的巡视回到京城,向梅公交回了旨意回自己的王府。刚进垂花门,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就像小鸟儿一样飞了出来,飞扑到梅松庭的怀里,叽叽喳喳的叫着“爹爹”。
梅松庭看着越来越俊秀,越乖巧懂事,招人喜爱的一双儿女,心里满满的都是怜爱。张开双臂蹲下身把他们抱在怀里,笑说:“春儿越来越英俊了,雪儿也更清丽了。你们在家里听话吗?有没有惹娘亲生气?”
“听话。我们每天跟着先生读书,跟着娘亲练武,可听话了。”梅笑春笑着向父亲汇报着自己的懂事。
“才不是呢。”梅怜雪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说:“哥哥说谎,不羞,不羞。爹爹,哥哥老惹娘亲生气呢。昨天还把娘亲气哭了。”
“哦。”梅松庭一愣,秋慕霜虽然对梅笑春十分严厉,绝不至于因为生他的气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才不是呢。娘亲是接到外祖母的信,信上说外祖父病了。娘亲才哭的。”梅笑春连忙解释着母亲哭的原因,为自己开脱。
“原来是这样。娘亲现在在哪里?”梅松庭在路上就得知古虢国国君秋公病重的消息,本来想回来告诉秋慕霜的,没想到她已经接到了古虢国的来信。
“娘亲进宫拜见祖母了。”梅怜雪抢着回答。
梅松庭点了点头,看来她是向母后请求回国归省去了。但是父王寿诞将近,不知道母后能不能答应。一边想着,一边拉着梅笑春和梅怜雪回到房中。
侍女连忙打来净水,拿过来衣服,服侍净面更衣。
梅笑春和梅怜雪争着倒了茶递到梅松庭面前,“爹爹喝茶。”梅松庭接在手里呷了一口,说:“你们都读了什么书?武艺有没有进步?”
“当然有进步了。娘亲每天都要检查的,没有进步还要罚多练。”小兄妹齐声说,显然对秋慕霜的严厉有点儿小小的抗议。
“呵呵,……”梅松庭朗然一笑,说:“娘亲对你们严厉是为你们好。学好本领才能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成为对家国有用的人,才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我们知道。爹爹也和娘亲一样用这些话教训我们。”小兄妹嘟着嘴,对父亲向着母亲的做法有些失望似的。
“王妃回来了。”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挑起帘子,秋慕霜满面担忧的走了进来。
梅松庭站起来,问:“回来了?”
“殿下倒先回来了。恕妾身没能迎接之过。”秋慕霜勉强赔笑说。
“没什么,听说你进宫了?怎么样?母后答应了吗?”
“唉!”秋慕霜无奈地摇摇头,“母后说等父王的寿辰过后才可以回省。”说着,眼睛里闪着泪花。
“不然我和母后说说,让你及早回去。”
秋慕霜摇摇头,“不必了。父王寿诞眼看就到了,也不差这几天,等父王寿诞过了再回去吧,路上紧一紧就是了。”
梅松庭见秋慕霜似乎有难言之隐,连忙问:“是不是母后说了什么?”
秋慕霜又摇头,说:“没什么。妾已经为父王准备了寿礼,殿下看看可用吗?不合适,妾身另行准备。”说着,命侍女拿来准备好的礼单,亲手接过来递到梅松庭的手里。
梅松庭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笑说:“夫人准备的自然是齐全妥帖的,就不看了吧。”
秋慕霜笑了笑,令侍女把礼单又拿下去,向梅笑春兄妹说:“今天父王回来,你们可用不用上学了。好好和父王说说话,不许胡闹。”又转向梅松庭说:“妾身去命人准备酒宴为殿下接风。殿下切不可娇惯他们。”说着,领着侍女出去了。
秋慕霜一出门,正襟危坐的小兄妹立刻像解了绳索的小鸟儿一般活跃起来。梅笑春搂着梅松庭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定是姑祖母又在祖母面前说娘亲了,姑祖母总是这样找娘亲的不是。”
“唉!”梅松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十几年了,姑母的丧女之疼还没有平复,对秋慕霜的怨恨让她不时给秋慕霜带来一些麻烦。秋慕霜为了王宫的安宁,总是一再隐忍。看来,这次回国归省的请求又是被她阻止了。
“爹爹,想什么呢?”梅怜雪问。
“哦,没什么。你们又学了什么武艺,给爹爹练练如何?”梅松庭连忙按下心事,岔开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