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的大寿自然格外奢华繁琐,正日子这天一大早,梅松庭、秋慕霜夫妻就各自到一双儿女的房里唤醒两个孩子。
秋慕霜来到梅怜雪的房里。梅怜雪正拿着玉梳梳理头发,见秋慕霜进来连忙站起来迎接,“娘亲。”秋慕霜爱怜地看着梅怜雪,问:“雪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娘亲正要来叫你呢。”梅怜雪拉着秋慕霜坐下,说:“今天要给祖父拜寿,雪儿要早点儿起来梳妆打扮。”
秋慕霜冷眼看了一眼房中的侍女,“你们怎么让公主自己梳头?”屋子里的十来个侍女吓得慌忙躬身施礼,垂首低眉不敢做声。梅怜雪撅着嘴说:“她们笨手笨脚的总也梳不好,今天是祖父的寿辰,各位姐姐妹妹都要去拜寿,我一定要打扮的比她们好看。”
“哟,我们的雪儿知道美了?嫌她们梳不好,娘亲给你梳,如何?”秋慕霜笑着说。
“嗯。”梅怜雪乖巧地点点头,顺从地坐在梳妆台前。秋慕霜站起身来,接过梅怜雪手里的玉梳,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梳理着乌亮如墨的秀发。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为自己梳头的情景。自从自己出嫁到古井国,一晃十几年了,从没有回去归省,不知道父母衰老成了什么样子。父亲病重,自己却不能够回去尽一尽女儿的孝道。唉!想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圈里打转。
“娘亲,娘亲怎么了?眼睛里怎么有眼泪?”梅怜雪从铜镜里看到了秋慕霜眼睛里的泪水,连忙关切地问。
“呃,没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的外祖母也是这样给我梳头的。自从带着你和你哥哥离开古虢国,十几年没有回去了,有点儿想你的外祖母了。”秋慕霜连忙用手背搌了搌眼泪说。
“娘亲也想娘亲了?娘亲不用难过,过了祖父的寿辰娘亲不是就可以回古虢国看望外祖母了。”梅怜雪善解人意地劝慰着秋慕霜。
秋慕霜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无比的欣慰,笑说:“雪儿说的很是。我的雪儿长大了,懂事了。娘亲没有白疼你啊。”
秋慕霜一边说着,一边给梅怜雪绾起双环丫髻,用红丝绳扎紧,簪了两朵红色的绢制梅花,又扎起垂髫。梳完头,又命丫鬟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锦衣绣袄给她换上。梳妆更衣完毕,秋慕霜捧着梅怜雪的双肩看了看,笑说:“好了,你看看,好看吗?”
丫鬟连忙捧过铜镜,梅怜雪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连连点头,兴奋得俊俏的小脸泛着红晕,“娘亲,太好了。娘亲的手真巧,梳的头发这么好看。”
“雪儿喜欢就好。”秋慕霜看着高兴不已的梅怜雪,自己也不仅被她感染,心情格外高兴起来。
丫鬟连忙用一个羊脂玉白瓷小碗捧进来一碗莲子羹,“请公主用早点。”
秋慕霜接过来放在梅怜雪的面前,“雪儿,今天给祖父拜寿的人很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在家里多吃一点儿,免得挨饿。”
“嗯。”梅怜雪点头,吃了莲子羹。丫鬟又捧过水来服侍漱洗已毕。秋慕霜正领着梅怜雪要出门,梅松庭已经领着梅笑春挑帘走了进来,笑说:“你们还没有收拾好?天不早了,该动身了。”
“早好了。我们正要去找爹爹。”梅怜雪拉着秋慕霜的手说。
梅笑春过来给秋慕霜请安,“娘亲安好。”秋慕霜抬手让他起来,看了看说:“吃早点了吗?”
“吃了。”梅笑春连忙回话。梅松庭笑说:“怕我粗心大意饿着你的宝贝儿子吗?就这样关心了。”秋慕霜一笑,“天不早了,赶紧走吧。数你小,别让各位兄嫂,姐姐等着你。”
梅松庭拉着梅笑春,秋慕霜拉着梅怜雪,带着侍女仆妇离了王府。从后苑东角门进了王宫,穿过几层殿宇来到梅公平常坐卧的阳明宫。
阳明宫里张灯结彩,陈列着各地官员进献来的几架寿屏,悬挂着大红的寿幛。桌案上焚着檀香,摆着寿桃、寿面等各种供品。值日的内侍宫娥正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见梅松庭夫妻带着梅笑春兄妹进来,慌忙往两边一分,纷纷施礼,“参见三王子殿下、参见三王妃。”
“免了。”梅松庭让他们免礼,问:“父王,母后呢?”阳明宫的主管内侍张德连忙躬身说:“陛下正在金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王后在昭阳宫接受各位命妇的朝贺,只怕要等到朝散之后才能回来。请殿下和王妃先坐一坐。”
“嗯。”梅松庭点头,和秋慕霜领着一双儿女走到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内侍连忙用雕漆楠木的托盘捧来了茶点。
夫妻刚坐下时间不大,大王子梅鹤庭携王妃洛云,两位小王子梅报春、梅迎春;二王子梅竹庭携王妃佟仙,两位小公主梅若兰、梅若萱也走了进来。
梅松庭夫妻连忙站起来施礼让座。又命梅笑春兄妹给伯父、伯母请安。梅鹤庭又命梅报春,梅迎春给二位叔叔、婶婶请安。梅竹庭也命梅若兰、梅若萱给伯父、伯母、叔叔、婶婶请安。
刚刚彼此见过,又有两位公主携驸马,子女前来,连忙又起身见礼。见礼以后各自落座吃茶,等梅公和王后回来。
一直等到巳时将近,王后白采茹才回到阳明宫。众王子、王妃;公主、驸马各自带着子女迎接。白采茹让他们免礼。几个小王子,小公主纷纷围在白采茹的面前叫祖母。白采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慈祥地笑着说:“好,好,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孙儿,好孙女。”又拉着梅怜雪说:“雪儿今天真好看。”梅怜雪有些得意地笑着说:“这是娘亲亲自给我梳的头,选的衣服。今天是王祖父的寿诞,雪儿要打扮的很好看的为王祖父庆寿。”
“好,好,雪儿真乖。”白采茹抚摸着梅怜雪的头发点头赞许。
旁边的梅若兰和梅若萱姐妹看着白采茹对梅怜雪的赞许,相互看了看,眼光中流露出几许嫉妒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