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北有佳人 正文 第八章(若颜山下)

四匹红色的鬃毛马儿,踏着灰尘迈开矫健的蹄子飞奔在路上。马车上的安公公今日未曾穿着宫服,只着了寻常便服拉着马儿的缰绳,提着鞭子抽向马儿肥壮的臀部。

只闻的车内一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安路,无需赶那么快的路。只要今晚能达到若颜山就行了。”马车帘子外的安路听到萧泽的吩咐,缓了缓缰绳。降低了速度。

马车内,萧泽一人坐在左侧。宋鸾带着玄懿坐在右侧。马车内熏着宋鸾事先就带在身上的龙涎香,此时的马车里早已香气四溢。

“玄懿,你的母后就是葬在这座山里。”一路上都怎么说话的萧泽忽的开了口。玄懿听到这儿,抬起精致的小脸说:“那母后为什么没有葬入皇陵?”这话也真是宋鸾正想问的,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不能由着性子想问就问,此时玄懿问出了口她也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母后她一生节俭,她殁得时候和朕再三嘱咐不要入皇陵,还要朕不要处死那些没治好的太医,她说自己的病怨不得别人。她还说她一辈子都被困在皇宫里,不想死了也还在皇陵里,连灵魂也要被缚束,所以朕尊重她的意愿便把她葬在这座山上。”萧泽缓缓开口,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忧伤。宋鸾看着面容英俊的他。心似乎就微微被针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还未等宋鸾反应过来,玄懿稚嫩的声音就响起了:“那父皇以后也会和母后合葬在若颜山上吗?”萧泽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一些说:“父皇也不知道。”然后就挑起了轿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宋鸾忽然心里就生起一片柔情,她偷偷的打量着萧泽英俊的侧脸,他抿着唇,棱角分明的脸庞挂着一丝丝忧伤的表情。

“为什么这座山叫若颜山,有什么典故吗?”宋鸾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无意间岔开了话题。萧泽回过头来,淡淡看她一眼说:“她的名字,就是若颜。”她讪讪看着萧泽,低下头不再说话,原来若颜是泽嘉皇后的名讳。

幸好在此时,随着安路一声“吁”的喝道。马儿停下了脚步,马车内的三人随着惯性,不由得前仰后合,宋鸾一个不小心跌下长长的软椅,差点冲出帘子外面。萧泽大喝一声:“小心!”一把抓住了宋鸾,宋鸾感觉到手上一紧,感激的看了一眼萧泽。随扈玄懿又紧张的拍掉萧泽的手拉起她说:“姑姑没事吧?”随着这两个多月来的相处,玄懿和宋鸾早已亲熟的很,因此这回才如此担心她。宋鸾坐起了身红着脸看了萧泽一眼说:“谢谢太子殿下关心,奴婢没事。”

三人走下了马车,安路脸色苍白的站在车下说:“刚才让皇上和太子受惊了,老奴该死。”说完安路就低下了头,看着车边那一块大石头,宋鸾顺眼看去,原来是这石头让自己差点摔下车去。

走进客栈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萧泽说今日十日已晚,等到明天早上再去若颜山。已是一行人便要了一盅酒和几样精致小菜。

宋鸾与安路站在桌旁。宋鸾给萧泽满上酒,萧泽看他们一眼说都站着干嘛,做下来一起吃饭吧。

此话一出,安路立马弯着腰恭敬的说:“皇上您说笑了,您这样可万万折煞了老奴了。”萧泽夹了一筷子鸡肉到玄懿碗里淡淡说:“既然是在外面,就没有什么主子奴才的,那两个字也是万万不能再提的。你们两坐下一起吃饭吧。”

宋鸾福了福身说:“是,公子。”便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安路微微不悦的看着宋鸾也僵硬的抓起桌上的碗筷吃了起来。

正当主仆四人吃饭的时候,从客栈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男子,那男子穿一身的白,面上一番温文尔雅。手执一柄玉骨扇子。且不论五官,光是这气质,便是普通人少有的,这男子身后跟了六七名家丁模样的男子,但宋鸾根据自己的几年军营生涯,可以看出这几位家丁模样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怕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而那白衣公子更是不用说了,他走路脚底扎实,一点也不虚浮,怕也是个练家子。

当那一群人走进客栈时,客栈里的所有客人都看了过去,那白衣公子找了一方桌子做了下来,身边的几个家丁都站在一旁并不落座。

那白衣公子把玉骨扇子放到桌上,用手指骨节敲了两下桌子,便有殷勤的小二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递过了菜单。那公子接过菜单便指着菜单对着说了些什么,而宋鸾努力的去想听清,可是隔了挺远也听不真切。而那小二听完后便笑嘻嘻的走开了。

宋鸾的着一桌与那白衣公子的隔了两桌,她看了那男子一眼,电光石火之间,那男子似是感应到了一般也侧过了头看她一眼,四目相对之时,那男子的眼中闪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宋鸾看着那人的眸子以为这件花了眼。一个那么温文尔雅的人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神色?可刚才宋鸾明明感觉到男子的那双眼睛竟令人那么熟悉。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低下了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萧泽说:“公子,那桌的人许是有问题。

萧泽听罢,搁下筷子说:“我们出门在外,还是莫要管人家的闲事,不用管了。我们做我们要做的事情就行了。”宋鸾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月色溶溶,现在已是深秋。夜里的晚风让人感觉有些凉,宋鸾坐在客栈外的石凳上看着明月,不由得的双手抱紧了身子。正在这时,一件白色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那披风是男子的,宋鸾向上看去,竟是萧泽。她连忙站起身。蹲下身子行了个礼,萧泽看着她说:“起来吧,朕不是说过么,在外面就不用行礼了,坐下吧。”萧泽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宋鸾见状手拉了拉披风踹踹的坐看了下来。

“太子殿下睡了吗?”宋鸾盯着桌上的青玉竹子花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睡下,安路正陪着呢。”萧泽不咸不淡的答着。

“陪朕喝一杯吧,这月色这么好,我竟然有些想喝酒了。”萧泽看着清冷的月亮,侧脸在月光的笼罩下竟有些入目光辉的意味。她看着他的侧脸微微有些失神,他再她面前竟然用了我。而不是朕。

她鬼使神差的答着:“好,奴婢去准备酒菜。”

“不用,朕去。”萧泽深深看她一眼,眼底有些说不清的东西,转身而去。

正当萧泽去打酒的当口,安路正好出来小解。路过这小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宋鸾。走到她面前说:“宋姑娘,你也在这赏月啊。”宋鸾看他一脸奸相,心生了一股厌恶。淡淡答着:“嗯。公公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一些忠告要告诉姑娘罢了。”安路看着宋鸾别有深意的答道。“愿闻其详。”她睇了安路一眼说着。“姑娘如今是太子的教习姑姑,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如果能好好把握今日的时机,日后必是前途无量啊。”安路说完笑的极其暧昧。

“公公怕是下午喝多了,说起胡话了吧。我们做奴才了,就应该安守本分,做好自己改做的事情,管好自己该管的,而不是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宋鸾这一番话下来,语气是极冷的,最后那几句说的尾音极重,似是在敲打安路。而安路听完宋鸾的话,一张老脸讪讪的神色,仿佛焉了一般说:“是我多嘴了,说错话了,哎呦。姑娘您可担待着点,我是下午喝多了,这回酒还没醒过来。您就往心里去。”宋鸾不屑的看他一眼,冷声说:“那公公怕是这酒在宫里就喝过了吧,不然为何驾车的时候差点摔了我呢,其实摔了我倒是不打紧,可如果这摔了皇上或是太子,公公您就担待不起了。”

安路一听,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立马弯着腰说:“姑娘说什么呢,老奴可是听不懂啦。”安路这话说的极为虚浮,宋鸾知道他是极为心虚的,驾车之时,宋鸾差点摔下马来,下车后她曾仔细观察过那石头,其实那石头在路的中间,按照安路的驾车技术断不会让不过去,而那石头的旁边是一条深渊,如果跌下去必是粉身碎骨,当时宋鸾就已疑心,而她刚想发问时,萧泽却在暗中悄悄的拉住了她的手,宋鸾便明白了。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同这其中缘由呢,安路背后肯定有人,如果没人主使,他是不敢这样做的。

而今日宋鸾给安路这个下马威也是在暗暗告诫,其实也是在帮他,也是他背后之人的告诫。看着安路远去的身影,宋鸾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又能明白几分。

正当宋鸾失神胡乱想着之际,萧泽提着两壶酒端着几盘素色小炒走了过来。

他把东西搁在桌上对宋鸾说:“不知女诸葛的酒量如何啊?”宋鸾忽然想起了在军中的趣事,嫣然一笑说:“若问酒量,皇上试一试不是知道了。”正说着便抬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独自饮了。萧泽看她一眼说:“好酒量,若颜当年是滴酒不沾的。而且她一喝起酒便全身起疹子。”说完他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一仰头全饮了。

月色如画,叶子被吹得沙沙的响,这小院里只有他们两人。约莫一个时辰,一瓶梅子酒便就全部被他们喝完了。这种梅子酒后劲极大,不到一会儿,两人都有微微醉意。

萧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宋鸾说:“若颜当年生下了玄懿之后便去了,可朕知道。她是被人所害。朕当年势单力薄,虽然是太子,可权利大多抓在那些辅政大臣手里,朕也想彻查此事,可母后告诫我要忍。忍是什么,你知道吗?”他这时已经醉的七七八八,举着白瓷做的酒杯问宋鸾。

宋鸾喝着这梅子酒,头也晕的很。但所幸喝的没有萧泽多,所以还有几分清醒。她答道:“忍是什么?奴婢…不知道。”

萧泽把那杯酒倒进嘴里说:“忍就是心头割肉啊,是他们割走了朕的心头肉啊。”说完这句话,他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宋鸾方希酒杯看着桌上了男子,心里微微的有些心疼他了。她把风衣给他披上。扶他进屋休息。

把萧泽放在床上,宋鸾燃起蜡烛。

帮他脱掉了鞋子和风衣,却被他的手拉住了,宋鸾心里一惊,想挣脱开来,可奈何他力气很大,萧泽蓦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宋鸾,迷离的眼里闪现一丝惊喜,他拉住宋鸾说:“若颜,你回来了,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说完把她往怀里一拉。

在萧泽的怀里,成年男子的气息在耳边浮动,萧泽满嘴的酒气呼在她的脖颈里,她…竟有些不想挣开。

烛光摇曳,朦胧的光色将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暧昧的情愫。

萧泽看着宋鸾的脸,轻轻抚着说:“阿若,你可知道,你千百次出现在朕的梦里,朕总是希望永远不醒来,这次,你也是是梦吗?”

宋鸾看着萧泽眼里透露出的无限深情,刚要开口。

窗户“刺啦“一声呗刺破了。屋里来了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宋鸾见状,连忙挣开萧泽的怀抱,走下床,看见那黑衣人,灯火摇曳下,宋鸾清楚的看清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是他!

竟然是他!

这名刺客竟是中午那个清逸绝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