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一连三日歇都在蒹葭宫,宫里的人不免连连称奇,玉嫔如今那副模样竟然还能蒙的圣宠,可真是奇事了。
今日的雪比昨日还要大的多,宋鸾听淑玉说这雪会一直持续到三月之久。
本就畏寒的宋鸾这时更不想出去了,只是和秋瑾等一众宫女在宫内剪纸人玩,那红红的纸人贴在窗棱上格外的好看,为这萧条的冬日增加了一抹暖色。
宋鸾剪了一个秋瑾的小像贴在窗户上笑着问:“秋瑾,你觉得这像不像你?”
“真的很像,娘娘手好巧。”秋瑾看着那小像惊喜的说道。
凤鸾宫一片欢声笑语。
正在这时,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眉眼冷然的来到凤鸾宫跪拜着道:“老奴给娘娘请安。”宋鸾放下手中的剪刀和纸,一众奴婢也没了笑语。
她冷眼睇了那老嬷嬷一眼,半晌未曾开口。等到那老嬷嬷的额头眉目皱成一团之时她才缓缓开口:“不知道嬷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老奴是来宣太后懿旨的,太后娘娘传召娘娘过去问话,还请娘娘快些动身。”那老嬷嬷从地上起来,神色如常的说。
宋鸾微微一愣,转而展颜道:“既然是太后她老人家传召,那就劳烦嬷嬷带路了。”
踩着一路雪花到达青峰庵时,已是全身冰凉。
阖宫上下的妃嫔都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得意洋洋的看着一身风雪的宋鸾。
宋鸾脱下披风,在心里冷笑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啊。”
太后与慧妃做在正位中间,目光严肃的看着宋鸾。
她淡淡的笑着:“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参见太后。”
“安?哀家今日得知一个消息,可是不安的很啊。“坐在椅子上的齐太后神色冷冷对着跪在地上的宋鸾道。
”臣妾愚钝,还请太后赐教,到底是何事?“宋鸾跪在铺着毛毯地上不动神色的说。
”哀家听说一个消息,说娴妃你是齐国派来的线人。“太后的神色还是如平常一般淡定的说道。
此话一楚,众人皆是一惊,虽然都想到是来惩罚娴妃的,但是未曾想到娴妃是线人。
“不知太后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不过臣妾可以向佛祖发誓,臣妾绝不是齐国的线人。”宋鸾说着走到那金色大佛面前诚心跪拜下来朗声说:“我宋鸾,今日在佛祖面前发誓,我绝不是齐国派来的线人,若有谎言,天诛地灭。”
太后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自己是信佛之人,发如此重的誓言,她也有几分不知道该相信谁。
“娴妃都已经发过重誓了,臣妾看着可能是误会一场。”慧妃坐在正位貌似说了一句公道话,可是无疑是暗中火上浇油。
“慧妃娘这话说的可是错了,臣妾以为。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若娴妃真是齐国派来的线人,那于我们魏国来说无疑是祸害。”安若雪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宫装,清新淡雅。脸上一副笑的无害的模样。
宋鸾跪在地上,莞尔一笑。安若雪终究是出手了。
“安美人说的对,来人。给我到凤鸾宫去搜有没有可疑信件。”
太后一声令下,一众宫女便由着嬷嬷带着向凤鸾宫走去。
时间渐渐流逝,外面大雪依旧在飘,青峰庵里的众人都急躁的想看宋鸾宫中能搜出什么来。
宋鸾跪在地上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安若雪若想栽赃陷害的话,自己也是不怕她的,昨晚上官嫣的话还言犹在耳。
一声清冷的声音破门而入:"回禀太后娘娘,老奴在娴妃娘娘的宫中发现密函一封,老奴不敢擅自开封,还请太后过目。“说完就恭恭敬敬的将那所谓的密函呈了上去。
齐太后与慧妃惧是一怔,齐太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信封,抖开黄纸。看了袅袅数字后,就脸色大变,一把将信纸摔在宋鸾面前说:“娴妃自己看看吧!”
安若雪眉间透露出扬眉吐气,神色盎然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宋鸾。
她拿起丢在地上的信纸,仔细看着,只见那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杀萧泽,灭齐后。”
那字迹确实是仿着自己的,安若雪果真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宋鸾黯然说:”太后仅凭一封信就能定臣妾的罪吗?这宫廷之中栽赃陷害的把戏和手段太后您不会不知晓吧?“宋鸾说着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安若雪身上。
”陷害?娴妃可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齐太后震怒不已的吐出这句话。
”您是后宫之主,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有什么办法反抗。“宋鸾跪在地上眼中隐有泪花。
”娴妃说的对,哀家是后宫之主,那哀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后宫之主,崔姑姑。这屋子里乌压压的站在一堆人,本宫看着不舒服,哀家看娴妃脸色绯红的倒是热的很,你带着娴妃出去好好的赏赏雪景,为了让娴妃头脑清醒清醒。就罚你跪在雪地里三个时辰,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得起来,是不是线人这件事情等皇上下朝再来处理。“齐太后怒极反笑的说道。
那崔姑姑便是太后身边倚老卖老的老嬷嬷。她嘴角生出一抹冷笑道:”娴妃娘娘,奴婢粗手粗脚的,怕弄疼了你,您还是自己走吧。“
宋鸾不吵不闹,冷冷一笑。转身打开门,风雪呼呼飘了一脸,眉毛上和头发上具是雪花,宋鸾也不惧,只是走至庭院中央,一撩裹裙弯膝就跪了下来。
冰冷刺骨的冷从膝盖处传来,一直蔓延至心中。风雪越积越大,不一会儿就没过了膝盖上。
不一会宋鸾的嘴唇就开始发白,眉毛和头发丝里净是雪花。
那刺骨的冰凉惊的她一阵一阵的抽搐着膝盖,嘴里因为微张着,也快要灌满了风雪。
宫人经过此处时,都要指指点点。
宋鸾挺直了腰冀,搓了搓手,没有用。还是凉的彻骨。
雪花漫天像是要吞没了她一般,意识渐渐的涣散,似乎感觉大腿之间有什么腥热的液体流出,在意识模糊前她感觉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牢牢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