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小队在第二外籍步兵团是个很尴尬的存在,因为名义上属团部直属领导的正营以下单位就有两个,一个是团直属警卫连,另一个就是我们独立小队。
那么,和团直属警卫连,和第二外籍步兵团营连以下的其他特战小队相比,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首先,和团直属警卫连相比,相同点是我们和团直属警卫连接受的都是团部的直接领导,不同的是,我们独立小队接受的仅仅只是兵团长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也就是我们的零号一人的命令,而团直属警卫连接受的是整个团部,除了兵团长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以外,还有副团长等团级以上所有军事上的主事干部的领导。
和第二外籍步兵团营连以下的其他特战小队相比,同样相同的是我们也都听从兵团长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的命令,但不同的是,他们还要听从相应上属营连部的指挥,而我们,不会听从这些人的命令,尽管他们的级别和军衔都在我之上。
所以,准确的来说,独立小队更像是零号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一人的私军。
由于这种特殊的存在,所以在第二外籍步兵团的驻地大本营,我们独占基地内部一个封闭的大院,并且我们平常的训练也基本上都在大院内完成,里面的反恐和模拟设施齐全,那里是团部基地里军事禁区里的禁区,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白鲨是曾经的特训编外连训练营基地里的老大,现在,我也“成了”白鲨了,因为我也成了基地本部里这个独立大院的老大,成了孤傲的白鲨科德·莱斯中尉,成了骄傲的零号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
自从上次阿富汗的任务结束以后,零号就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在漫长的日常训练中自我调整,毕竟那次是我们第一次执行真正的任务,第一次亲手杀了人……即使那是在战场上,也不是一件让人内心能够一下子完全接受的事情。
我不喜欢呆在那个封闭的大院里,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基地训练场上的单双杠上坐着,看着训练场上各种肤色的士兵的训练,在这样的喧闹中会有一种别样的心灵宁静。
或许我是想家了吧,也或许我只是想念与父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念那时家乡的一弯明月……月是故乡明。
“你想回国了?”
我正愣着出神,零号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旁响起,我竟毫无察觉零号是何时走过来的。
我赶紧从双杠上跳了下来,向零号敬了一个军礼。
零号摆了摆手和我一起坐到了旁边的双杠上。
“你是想家了吗?”
零号直直的看着我,鹰一样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波澜不惊的声音中又带着些许的关怀和宽慰,这种感觉犹如师长,又好似慈父。
“没有,兵团才是我的家,除此之外,我哪里还有什么家!”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赶快回国复仇?”
“以前还在这样想,现在不这样想了……”
“复仇者,祝贺你,你成为了真正的战士!”零号很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有深意的说道。
我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真正的战士!
呵!
这是我听过的最华丽的赞美和最彻底的辱骂。
当然,我很高兴我能够得到零号认可,但我的内心却也因此备受自身的指责……我成为了真正的战士,却忘记了自己的仇恨!
是啊,我竟不想着赶紧复仇了?
可我能怎么办?
立刻退出外籍兵团回国,然后学着猴子那样操这一把冲锋枪将文江汉一家老老少少全部都给突突了?
诚然,曾经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即使文江汉的家人是无辜的,为了复仇我也不在乎牺牲那些所谓的无辜的关联者……
现在的我有了足够能保护好自己和随时准备战斗的能力,可是,我却不能够这么做了。
我不能够保证在刺杀文江汉之前,自己不会被我的祖国庞大的警力抓获,我也不能够保证在刺杀了文江汉之后我能够顺利的逃脱出去……
是的,我从来都不怕死,为了复仇我也敢去死……可是,我不能死!
将近两年来,我几乎每天每夜都会回到临行法国前的机场,父母的临行之言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便环绕,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让我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活着。
父母刚刚惨死的时候,我一心只想着复仇,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考虑过父母的话,可自从进入了独立小队以后,零号、白鲨、尼罗鳄……他们让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渐渐地开始体会父母的苦心,现在的时候,我还能随随便便的挥霍父母用他们的生命给我换来的生存的机会吗?
我要复仇,可我却不能用牺牲自己的代价来复仇……
“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那么他迟早有一天都会遭到报应的!”
零号安慰的话很明显的让我愣了一下,这是他在我进入外籍兵团以来,第一次和我谈到我过去的事情,第一次谈到我的心结所在……可是,高傲的零号从来都不会懂得安慰别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不由得笑了笑,“零号,您相信过报应吗?”
是啊,高傲的零号何时会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高傲的零号何时会相信报应?……据我所认识的零号只相信手中的力量!
“中国的警察力量是无孔不入的,那里不仅是雇佣兵的禁区,更是罪犯的禁区,这种禁锢连我们,甚至是我们西方所有的国家力量都不能藐视!”零号不去解释之前的言不由衷的无用的安慰的话,只是转而之间又说了这么的一句话。
零号的表情是严肃的,态度是庄重的,语气也是坚毅的,这让我一时间产生了恍惚的感觉,因为我不知道零号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亦或又只是为了给我心灵打打气,总之……这样的安慰我真的早就无所谓的了。
“或许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