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责任,更加没有义务去救会议室里的那位领事先生,零号给我的命令没有包含过这些,我只能忠实的去执行零号的命令,只要任务完成,无论结果好坏,零号都会很乐意去接受。
什么?
你说会议室里有法国驻阿富汗的领事?
你说我们是法国军人?
So...what?
在法国外籍兵团,我们效忠的不是法兰西,我们效忠的是外籍兵团,因为“军团,就是我的祖国!”
这是我们的誓言!
在第二外籍步兵团独立小队,我们效忠的也不是外籍军团,我们效忠的是零号,因为“零号,就是我们的生命!”
这也是我们的誓言!
至于……前程?
零号是我们的一切,当然也就是我们的前程,除了他,没人有资格来和我们说这些。
我不愿去救领事先生,也不想去救领事先生,天知道那个会议室里会有多么的危险?
什么?
我是军人?
军人不怕危险?
呵!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在他们法国人的眼里,我们外籍兵团里的这些人不过都只是他们法国人养的一条狗罢了,而他们才是我们的主人,狗救主人,天经地义!
我不愿承认,也不愿认同这种身份的存在,他们认为我们是狗,但我们自己不能把自己当狗。
更何况即使是狗,狗也有狗的尊严,即使是狗也不能由他们随便的呼来喝去,在这种情况下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过是白白牺牲,唯一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他们卑微的白眼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我也承认,假如这是零号的命令,我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因为没有零号我们这些人也许早就尸骨无存了,没有零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们。
零号是我们唯一效忠的人,这种信念根植于心,不可撼动。
马扎里沙里夫全警出动,阿富汗的军队和武装警察早早就来到了市政大楼前,甚至会议室的门外、市政大楼内部的环廊、对面建筑物的屋顶……处处布满了警力和狙击手。
只是,这些始终都是无用的,这间会议室是开展机密会议的地方,本就是十分封闭的房间,没有任何的窗户,三重的保险门足可以抵挡手雷的冲击,要想进入这个房间都十分的困难,何谈解救人质?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恐怖袭击,也不是一起普通的人质绑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主义报复和挑衅。
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在这间会议室,也没人知道他们胆敢光天化日的劫持多国要员,因为这间屋子里不仅有阿富汗北方联盟的马扎里沙里夫市市长,还有美国驻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领事馆领事及其属官、反塔联盟美国、英国和德国代表一行、法国驻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领事馆领事,一共二十余人。
人们知道的是,若不是法国外籍兵团的一个年轻的亚裔少尉,这次四方会晤的代表可能会全军覆没!
还有就是……阿富汗的安全防卫实在堪忧!
这次恐怖劫持的目标显然就是四方会谈的全部成员,因为我们是最后到达市政中心的一行人,站在会议室门口的那两个门哨也是直到我们的到来,才跟随着居伊·戴戈夫先生他们进入会议室的,不然其他三方与会者的保卫武装不可能不会发现,尤其是对于眼高于顶的美国大兵。
当然,也正是这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作为与会无关者的保卫兵,他们是不可能会被允许进入秘密会晤的会议室的,更何况,不在意的惊鸿一瞥让我看到了会议室里的持枪者和神态不自然的他方与会代表。
不断地有一些人来询问我有关会议室的情况,因为会议室内的监控已经全部都被塔/利/班武装分子破坏了,他们无法得知会议室内具体有多少塔/利/班武装,无法得知他们都持有那些武器,而居伊·戴戈夫先生几人更加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只能如实的告诉他们我所观察到的情况,以及我的猜想,因为就塔/利/班武装分子站的队列来推断,他们应该不会少于十五人,且大多手持ak47,至于有没有重型武器或者炸药包……
我没看到!
但我想应是没有的,毕竟即使阿富汗的安全检查再不济,也不可能所有的人全部都是一头头的猪!
直到最后,零号的卫星电话也打来了……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正在趴在车窗上研究从阿富汗政府那里拿来的市政大楼结构布局图,居伊·戴戈夫先生走到我的跟前,靠在我旁边的车门上。
“是的,先生!我不太高兴,因为这本不是我的责任!”
我抬头看了看居伊·戴戈夫先生,又低下头继续研究这张市政大楼的结构图。
“你是在责怪我不该告知查维斯·贝克维斯上校?”
“不,先生,这是您的权利!”
居伊·戴戈夫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接着说:“其实,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外籍兵团的士兵总与法国的其他士兵不一样?”
我合上手上的大楼结构图直起腰来,抬起头觉得很可笑地看着居伊·戴戈夫先生,“戴戈夫先生,在您的眼里,您对外籍兵团的士兵和对法国其他旅团的士兵看法都是一视同仁的吗?”
我没有留下了去听居伊·戴戈夫先生的回答,便径直地走开了,因为我要与其他国家部队的主官讨论一下会议室内人质的联合营救问题。
其实,居伊·戴戈夫先生的回答根本就没有听的必要,因为在法国人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群为了金钱、为了国籍、为了生存而出卖了自己国家、出卖了自己亲人、出卖了自己灵魂的卑微的流浪汉,我们的存在就是为法国这个主子来服务的,我们以为我们是法国的正规军,是法国的士兵,可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为法国卖命的雇佣兵,仅此而已!
这是公理!
这也是实话,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因为事实本就如此,只是我自己有时候还看不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