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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飞歌 第五章 深宫似梦

富丽堂皇的祝府大院,祝家的丫鬟齐齐聚在了这碧色满园的紫韵阁,齐齐的站成了数排,手中端着纹着各式花纹的银盘。这些平日里被祝蓉蓉善待的婢女们一张张欣喜笑颜如一簇簇盛放的鲜花,仿佛要入宫选妃的不是祝蓉蓉,是她们!

“这一排端的是头饰,这一排端的是手镯,这一排端的是各式耳环,我们家蓉蓉穿的戴的一定要是全京城所有参加选妃的姑娘里面最好的!“祝夫人笑呵呵的说着。

这便是富家小姐的荣宠,满园碧色,一袭紫纱散花流苏裙的祝蓉蓉,看着那一排排端着银盘排的整齐的丫鬟娇嗔道:“莫不是母亲嫌我长得丑了,非要用着一堆俗物来遮掩方能见人?”

“胡说!这诺大的长安城里我们家蓉蓉芳名远播,会有那一家的女儿能及你分毫。你天生丽质,再带上这些珠宝首饰,那不是锦上添花,入选早在意料之中”祝夫人贵气的脸上假装生气却隐不住心中的欢喜之意。

铜镜之中秀美惊艳的脸庞,一身琉璃紫烟纱散花流苏裙裹体,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体态,柔美的青丝高高鬟起,发髻上一支点翠空雕芙蓉玉环,乌亮的大眼睛流光波转,娇态横生却又带着不谙世事少女的纯真娇憨,真真是少有的美人儿。祝蓉蓉轻移莲步,款款上轿,一举一动,无不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明红轿子缓缓向皇宫方向抬去,祝府大门前是依依不舍的祝老爷和泪眼汪汪的祝夫人。祝蓉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再回头。

自此,祝蓉蓉翻过无忧无虑千金小姐的一页,一个十六岁的单纯少女,一段未知的深宫岁月,祝蓉蓉除了伤感之中带着点点忐忑。

景和年间,农历三月十二。正是一路烟霞,暖阳和熙,草长莺飞的时节。

太和殿门口,白玉兰下,一簇簇衣着鲜艳,艳若桃花的少女们在等待中各自三三两两在一起嬉笑。真是人比花娇,好一派养眼的风景。

秀女们谈论的无非是自家显赫的家世与身上名贵的衣服料子。蓝月也不插嘴,只静静的站着,因为她是在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谈资。她穿着大户人家丫鬟才穿的澈绿流水裙,在一帮衣着争芳斗艳的参选姑娘中,显得寒碜得很。

蓝月此刻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汹涌澎湃,因为她太过在乎这次的选秀,这是她复仇的唯一机会,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暗自寻思,内心紧张不已,面上却波澜不惊。

“各位小主安静,我乃陛下身边总管太监张进忠,请各位小主按奴才的点名排好队,屋里已备好琴、棋、纸、砚,各位小主可根据自己的特长,琴棋书画皆可展示,陛下身体抱恙,这选妃的最后一关由奴才来定,至于留下来的人能否荣获盛宠,凤凌九天,就得看各位姑娘的造化和本事了”。一个体态微胖,眼睛却贼亮的太监高声说着。

“小顺子”那太监总管喊道。

“是,公公!第一位,定远将军李德起之女李熙茗,年十七”

话落,一位衣着华贵紫金榴花的女子款款出列,进了殿中,想来有一柱香的时间。她徐徐出来,对着身边另一女子道:“我定是没有希望了,因为紧张,我古琴弹错了好几个音调,这可如何是好?”

“熙茗,你何须惊慌。一来伯父贤能,素来与宫中各处交好,想来早已为你打点好一切,二来中选结果尚未明确,想来此次评选也不单是以才艺定乾坤,熙茗你如此貌美,定能入选”另一秀女也只顾朝门里探望,心里只寻思自己要怎么应付,只是嘴上敷衍着那换做熙茗的女子。

一旁的蓝月听来更是心惊,想来这选秀绝非完全公平,自己无钱无势,无任何家世可言,那县令之女的称谓还不知是方卓哥花了怎样的心思得来的。

蓝月脑子飞快的转着,皇上的贴身太监替皇上选秀,绝不可能真正按才貌秉公来选,见方才情形,多数秀女均已向太监总管“表示”过了,自己身份低微,又无钱财,如何让那太监留下自己?陈蓝月内心焦躁不安。现已时值正午,烈日炎炎,陈蓝月抬起随身带的唐宫扇遮住阳光,不想这火辣辣的烈日还是刺痛了脸颊。主管太监疏忽,竟没顾忌到这些娇花一般的少女些怎经得起这般烘晒。

“再这样下去,妆就花了,被选中的机会又会大大降低”蓝月心急暗道。

“辰阳县丞苏汝昆之女苏月,年十六”一小太监吆喝。

苏月?方卓哥明明知道她那姓苏的父亲多么薄情寡义,竟也要自己今后姓苏?不管了,先过了这关再说。幸好这个时辰到自己了,再等下去别说中暑晕倒,那恹恹面庞可怎么见人?蓝月心里想着,却大方从容,款款而出,进了正殿,只见那首领太监气定神闲坐在正中的宽椅上,旁边的小太监为他扇扇子扇得满头大汗。他抬头望了一眼蓝月,眼睛一亮,忽而又底下了头继续喝茶,“苏月姑娘要展示的是何种才艺呀”他头也不抬的问。

“小女子才疏学浅,棋艺还懂得一二”蓝月沉静答道。

“哟,棋艺?你可是今儿第一个挑战棋艺的女子,参与选妃的女子些大多都选择保守的歌舞琴技,想必姑娘定是棋艺出色之人了。如此,让本公公与姑娘切磋一番如何?”

“公公棋艺了得,小女子怎可相比,承蒙公公看得起,小女子愿意一试。”

当年在苏府,没有一个人能下赢她,棋艺上的自信,蓝月自觉还是有的。

“公公,是否继续”蓝月自信的含笑问道,大殿里放满了冰块,凉爽舒适,蓝月双颊泛红,自信从容。公公抬起头轻道:“姑娘长得确实漂亮,又天资聪颖,可谓是才貌双全”不过本次最终选定秀女名额有限,貌美之人又比比皆是,如若落选,姑娘切不要过分伤心才是。”

“公公!苏月自知出身不高,暂时无法用钱财孝敬公公。但苏月另有他法,定是双赢,保管让公公满意。蓝月悄声说道。张公公一挥手,旁边扇扇子的小太监退了下去。”公公慧眼,觉得小女子相貌才学如何?可还入得了公公法眼?

“本公公刚刚已经说过,姑娘才貌双全,在这所有绣女中绝对是拔尖的。”那公公赞许的说道。

“既然如此,小女子斗胆,与公公做个交易如何?”苏月盯着公公说道。

“什么交易?”陈进忠很奇怪,这帮参加选妃的姑娘中,除了钱财,还有什么可以和他交易的呢?

“公公给我这个入选的机会,我得宠之后必不忘公公恩德,自当报答,一定竭尽全力保公公富贵,保公公万全。”苏月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满是坚毅。

“若是你得宠之后,过河拆桥,记仇本公公今日之事,给本公公小鞋穿,那本公公岂不是自讨苦吃”公公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已经在犹豫。

“这个公公大可放心,君心难测,我虽努力,可获宠固宠绝非易事,我若是缺了公公在帮助想必也难成气候,公公若是愿意帮我,你我联手,各取所需,彼此也好照应。公公以为如何?”苏月从双赢的角度和陈进忠谈着。

“本公公赌上一把,以你的才貌加上本公公的帮助,你绝对时所有参与选妃的姑娘中最先获圣宠的一个!”。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公公提携大恩,苏月没齿难忘。”蓝月还是优雅大方,款款退出。

祝蓉蓉自是不必多说,父亲身居高位,自身又倾城绝色,入选乃意料中事。那晚的祝府又是炮竹声声,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