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正是一天最好时。易家庄村头练武场,一群瓜娃子也已经练开了。
听着场地上的小伙伴们的喘气声,只能坐在一边的易衍羡慕极了。大荒的一切都很原始,大自然等着人类的进一步开发。可惜,到处都是虫鸟鱼兽,各种珍奇异兽也是屡见不鲜,传闻中大荒的深处更有山神震世,自从一批高手自大荒深处陨落后,此处便无人问津,才让易家庄能够在这儿平静的繁衍生息。当然,正是因为这种原始的环境所提供的充足的元气,还有数量和质量都不落下乘的药材,在几十代的繁衍之后,易家庄的人到了十岁左右就能徒手碎大石,肩上能跑马,略略的有些夸张,但也是能说明一定的情况了。看场地上的这些孩子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拳脚武动之际的轻微风声,足以让一般人感到心惊。
“哎,自从瞎了之后,这身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再怎么练武,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连强度都没有半分的提高,一切都是一年前的样子,真是郁闷。”一副文弱书生样的易衍只能百无聊赖地听大家继续“哼哈”了。
随着日头上升,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只听一边的易衍大声喊道:“小崽子们,时间到了,赶紧给我滚到学堂去,该我教你们认字了!”
“又来了~”刚才还明显精神旺盛地能打死一头狮子的少年们立马垂头丧气,“易衍大哥,再让我们耍一会呗,那几个破鸟字,有啥好认啊。”“是啊是啊,让我们再多练会呗,要不待会我把家里的那半只鸡偷来给你,怎么样,给你补补身子啊。”“就是,再不练武,我们就会和大哥你一样,被风一吹,就会飞走啊!”“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些皮孩子的笑声,易衍气急,“再不走,我就让你们的父母来领人了啊,到时候,嘿嘿,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啊。”
“切,又是这招,算了算了,我们走吧。”“看”到大伙儿一副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易衍一阵小得意。原来,虽然易衍的身子骨是练不上去了,可精神力大增,记忆力也大增的他立马获得了庄里唯一一个老师的赞赏,即使在他看来这老头也就识几个大字,但架不住他是庄里曾经走出去过,见识过外头世界又活着回来的人啊。当然,现在那老头已经是甩手掌柜了,教大家认字的事自然落到了易衍身上。
他在上头教着,想到今天就可以正式修炼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下面的淘气仔们更是不堪,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明显已经神游物外去了。更有甚者,鼻子冒着泡,嘴角流着口水,匍匐在桌子上,偷偷和周公约会去。
门外进来了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有些猥琐,獐头鼠目的,脸上爬满了坑。具体叫啥名字,大家都忘了。只知道出去的时候他是个丈八小伙子,回来时就这样了,索性大家就叫他老头,而他也没有反对。
“小子,你有心事啊,好好的一堂课,被你搞的乌烟瘴气的。回去回去,看得我心烦。”急着回去练功的易衍自然求之不得,告别了老头之后匆匆往家里赶去,却不见老头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后。至于下面那群皮孩子,自然一片哀鸿遍野,苦不堪言地捧着书。
才走了一半的路,易衍反而不急了,他想,连一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吗。于是,他饶有兴趣地哼着自己都听不懂的小曲,慢慢向家里踱步而去。
进了家,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想念了几下那被猛兽抓伤,死在了回家路上的父亲,易衍开始对付起了早饭。大荒虽然物资丰富,但获取不易,故庄子里只吃早饭和晚饭,没有午饭那么一说,吃的时辰自然也就迟了点。易衍本想装一装老头所说的文人雅士,来个细嚼慢咽,可到底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在那群小屁孩面前还能有半个老师样,面对这野兔野鸡的诱惑,却是完全无形象可言了。
必须要尽快练到《浮生印》的第二层啊,不然,不能看东西终究是不方便。深吸一口气,易衍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盘坐于床上,手捏印诀,易衍开始了对无生瞳的第一次修炼。他屏气凝神,开始按照功法上面的路线搬运起来。
外界,细碎的金色光点开始向易衍汇聚,由眉心钻入,被一道无形的门过滤后,形成瞳力,浅了几分的荧光下潜至双掌心,在这个地方打了几个圈,变得更淡了的光点散布全身,直到消失。眉心隐约间有了圆球的雏形,颇有佛家舍利子的味道,并与双掌间的粗浅纹路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一趟功练下来,易衍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不光如此,手心也有些发痒。这掌心自觉醒之日痛过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变了,没想到到了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看着这逐渐暗淡,将要没入手心的纹路,他不禁想到:咋有点像是眼睛啊,我不会以后就靠它看东西吧。
出了房门,自顾自地耍了几路拳法,想看看还有什么变化。没能隔空打碎一堵墙,倒是身体强度有所增加。记得老头说过,外面的人练武,都是从皮肉开始的,正所谓外练经骨皮,内练一口气。只有肉身强大了,才能从中凝练出气来,从而真正拥有武者的资格。而他的倒好,直接跨入练气阶段,还是从外界直接摄取,反哺己身,壮大自己。虽然这气怪怪的,没金的锐利,也不是火的炙热,更不像是木行、水行什么的,有一种空灵又诡秘的气息,完全没气的跃动感,哦,是了,现在应该叫瞳力。算了,多想啥,好歹也是个小高手了,易衍喜滋滋地想到。
“对了,不是还有六式战斗印诀么,让我也来试试。”过去的一年中,因为大长老的存在,易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琢磨那几个印诀,说不上是烂熟于心,好歹运功路线、发力角度还是熟悉的。即使平时练的时候没啥威力,逮个老鼠抓个鸡什么的还嫌费劲,不过,咱不是能用瞳力了么,嘎嘎,说不得,我就天下无敌了呢。显然,易衍已经跃跃欲试了。
“浮生印六式:潜龙、倾国、唯我、肆意、随心、浮生,我就先用潜龙吧。”搭起起手式潜龙,集中精神调动眉心的瞳力,顺着臂膀向手掌涌去。只见手掌底突然有淡淡金光冒出,形成一个粗糙的眼睛形纹路,与印法交相辉映。潜龙印还没掐到一般,易衍已是满头大汗了,直愣愣地立在那儿,还不停打摆。
不对啊,以前练的时候不吃力啊,现在怎么像是在深水中练习啊!易衍在心中狂吼,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难以继续之后的印法。拼了,犯了倔牛脾气的易衍一股脑把眉心所有的气流都调动起来,希望能把这个印法完成。
好在易衍是幸运的,随着剩余的瞳力的加入,印法还是勉强被他打出去了。没有声音,可易衍觉得连房子都抖了几抖,他跌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气,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没有声音不代表不可怕,就看这地上桌子大小的地面顷刻间化作了粉尘,他都有些后怕。
接下去的几式印法是练不成了,光一式潜龙,已经耗光他全身的瞳力,现在连站起来还是个问题。即使这样,也只能堪堪打出这一印法。他不敢想象,在自己有充足瞳力的情况下,再打出后面几式印法,会是个什么情况。
在地上瘫坐了好一会啊,易衍觉得能移动了,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后院去挖了谢泥土把这坑给填平,他可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知道后产生的无尽问题。干完这一切活,又等到体力完全恢复,已经是夕阳西下,到了吃饭的时间。而之后的时间里,易衍都有些浑浑噩噩,直到躺在了床上,他还在回忆今天打出的那一式印法。
细细回忆之后,他发现了一个不容疏忽的问题:施法时,掌心会有眼睛纹路透体而出,怕是会引起有心之人的联想。看来,得找个能遮掩的办法,不让别人发现这特殊之处。有什么方法呢,易衍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终于灵光一闪,让他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哈哈,明天我可以到武技堂去找个能让手掌发光的武技,越亮越好,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想通了的他,立马昏沉沉地睡去,毕竟,今天的经历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