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轻巧的举动尽收有心人眼底,周闻雪意味深长地再次上下打量一番谂市,便温和笑对上坐于身侧同样笑眯眯的儿子。
云初忙松开周闻雪的衣袖跑上前去凑到谂市身边去看那张白纸上的内容。
正如先前所说那般,只有一行简单的地址,字迹也很平凡,草体带着不怎么苍劲地力道。
众人也在思索这封信件可能留有什么样的线索。
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幼童的惊恐声,使得众人回神望去,却见林三川的女儿大哭着从里院跑出来。
林三川忙奔出去一把将嚎哭不止的小女儿抱入怀中轻声哄着,好久女孩儿才止住哭,断断续续地说出缘由来。
林三川叫人抱走哭睡着了的小女儿,又派了几个得力人士看管住徐木严的尸体,便带着众人到达出事之地。
林府的后院是家属住宅区,每两个院子中间会有一个小花圃,种有一些花草以及一些低矮的假石山。
靠东面光线最好的宽阔小院便是林家小小姐居住的地方,院子靠近门的角落里一只白色长毛狗栽倒于地,口边流淌着白沫,身体僵硬,已无生气。
一个矮胖的嬷嬷焦急地跑过来见得这番情景,忙跪倒于地向林三川求饶道:“城主,毛毛今日不是奴婢喂得食。”
“跪什么跪,还不快起来。”林三川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低声对胖嬷嬷呵斥道。
周闻雪看看那只僵硬的狗,偏头对林三川道:“现在看来果然是林城主得罪了什么人啊?”
云初瞧瞧狗尸又看看那白色的泡沫样呕吐物,微皱皱眉头站起来牵着那三只猴子准备瞧瞧离开。
恰巧一个小厮神情躲闪地在院门口经过,被林三川发现一声厉喝叫过来询问。
云初趁众人不注意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将三只猴子栓在床脚,仍旧穿得那身红衣,又戴上一顶黑色的帽子,关好房门出得城主府。
此时已是午后,城里大街上买卖没怎么减少,路人却都聚集到茶馆酒楼里议论昨日里在城主府里遇害的胡老七。
一身深蓝色长袍的谂市站在街角看着前面询问的红衣身影,耳里不断地涌入胡老七如何惨死的言论。
“看来今日遇害的徐木严和那只叫毛毛的狗狗的消息还没有传播出来啊!”一个带笑的男子声音出现在耳边,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阿市出来散心怎么不叫上我呢?”周亦雪仍旧笑眯眯地说问着,但视线确实聚集在前面问得道路开始行走的红衣女子。
“啊!那不是小初儿吗?刚才不是在府里的吗?”周亦雪仿若刚瞧见一般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周公子还真是喜欢自导自演啊!”谂市不客气的说着,顺着云初离去的方向而去。
周亦雪摸摸自己的下巴,点点头自语:“真得很无趣的自演呢!”
云初顺着小商贩指点的方向拐了几个弯,穿过几条热闹的胡同,便进入一条安静荒凉的小巷,巷道狭窄,还种有不少高枝大树,使得整个巷子阴暗泛着潮湿,房屋更是破旧,许多都是荒凉的房屋,随时有可能会倒塌。
云初摸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十米,到达一处由两米多高的常青灌木植物围成的拱门前站定,稍稍犹豫片刻,才抬手轻敲门,过了好久,门里才传来一声稚嫩的小男孩声音:“是谁?”
“成先生在吗?”云初轻声回答,轻灵的嗓音在空旷的巷子里浅浅地回荡。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探出一个小脑袋,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上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扎着两个朝天髻,也不过上十岁的年龄,将云初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哪位?找成先生干什么?”
“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他。”云初一手巴住门,想将门推开好进入,哪晓得这小孩子力气甚大,门怎么都推不动。
“成先生现在不在,过几天再来吧!”小孩子说着就要将门关上。
“那他去哪里了?”云初大声问着,手上猛一滑,竟戳到小孩子的脑门,小孩子似乎愣住,加之云初的力气还没收回来,一下子就将小孩子戳退了几步,手也松开了门栓,院门顿时大开,云初重力前倾一下子栽进门里,幸得手快扶住门,不然定会摔个狗吃食。
恰好看到走过来的周亦雪和谂市。
“你们又是什么人?”小男孩皱皱他小巧的眉毛将周亦雪和谂市上下打量一番,掷地有声问道。
谂市眼睛关注着院子里面的景物,灰暗不见阳光,粗壮的大树下围着矮矮的篱笆,篱笆里面长有不少嫩绿。
“你刚才所说的成先生,是什么人?”谂市一边询问着云初一边自顾走进院内。
小男孩忙慌张地挡住他的步伐:“没有师傅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可你的那个师傅不是没在吗?”周亦雪站在小男孩身边笑眯眯地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温和的说道,“我们只是随便看看,马上就离开,你师傅不会知道的,也不会骂你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周亦雪询问着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糕点塞进他的手里。
“我叫文也。师傅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男孩摇摇头将糕点还给周亦雪,但眼神里还是盯看着那块精美的糕点。
“这样啊!”周亦雪遗憾地叹口气将糕点放进自己口中,细细地咀嚼。
谂市在这片刻功夫已经将院子里的景物观察了个大概:整个院子里有四间房屋,檐下搭着架子,上面摆满空荡荡的花盆,而围着粗壮大树下的泥土里冒出的新绿显然不是普通的小草。
云初也将院子里的景物观察遍,回头继续询问一脸焦急地阻挡周亦雪四处瞧看的文也:“成先生现在不在,是去给人看病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昨日里师傅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大概要四五天才能回来。”文太见无法阻挡几人的观看行为只得站在一边撇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