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雪站起来,开的门对着外面大声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大汉跑上前来,回答道:“是县官带着捕快上门,说是要捉拿罪犯。”
“捉拿罪犯?”周闻雪冷哼一声,出得厅门。
闻雪楼分店前面,数十个矫健大汉和数十个青衣捕快缠斗于一起。
侧边上站着一个面蓄细须的中年男子,却是青林城县官陈知府,此人虽是读书出生,但也练了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此时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站住纷乱之中。
“停。”见得周闻雪等人出来,陈知府轻呵一声,激战正高的捕快们收剑退后。
闻雪楼的大汉们也规矩地退站于两边,周闻雪扫视一番陈知府及其捕快,笑莹莹道:“陈知府来给我闻雪楼拜贺,也不用送这么隆重的礼物。”
还没等陈知府冷哼的话说出口,周闻雪又上前几步,绕着他转了一圈继续笑说道:“我闻雪楼对于来砸场子的人,只有一个严厉惩罚,那就是……”说着还故意停顿片刻,脸上笑意消失加重语气:“剉骨扬灰。”
“剉骨扬灰?”云初再次被她的话语惊愕住,又看看依靠在门框上一副懒洋洋眯眼微笑的周亦雪,忍不住往谂市身边缩缩,脑子里闪过老头儿曾经说过的话:有徒弟便有其师傅。现在便是有腹黑儿子就有恶魔老妈。
“娘,等陈知府将话说完了再判断也不迟。”腹黑儿子笑眯眯地说道。
“嗯!亦雪说得对。”恶魔老妈站到前面也笑眯眯地。
“林城主府上发生命案,周公子有嫌疑。李捕头带人侦探过程,全部遇害。”陈知府语气慷慨激昂地讲说道。“有人目击到了周公子和他的两位朋友在现场出现过。”
“李捕头等人全部遇害?”云初还没有回过神来咤异问道,“李捕头又是谁?”
谂市听得陈知府这番话,心里已经明了,树林里的那群捕快无一生还,是林三川做的还是其他什么黑手?
“有人?目击?”周亦雪捏着自己的下巴,踱步到陈知府面前,睁眼问道,“不知是何人目击到我和我的两位朋友在何处现场?”
“半个时辰前,新院林。”陈知府斩钉截铁说着,看看云初和谂市,“周公子和两位最好和本官走一趟。”向后招招手,几个青衣捕快围上来。
“想从我周闻雪手里带走人,知府大人真是勇气可嘉。”周闻雪目光凛冽地盯看着陈知府。
闻雪楼几位大汉也聚上前挡住,一时双方又胶在一起。
城主府静悄悄的后院书房里此时灯火通明,林三川于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思索着方才在密院里自己明明听得清楚窗下有人音,怎会突然就消失无踪?究竟是何等高手潜进去?也不知李捕头他们有何线索?
这般想着林三川从隐蔽的书架上抽出一卷书坐于软椅上,翻阅起来,泛黄的纸张上画有一个个小人儿,或飞升而起,或手执长剑直刺长空。
看得入迷的林三川忍不住地抬手照着上面比划。
“咣镗”一声轻响,一股清风吹开了书房们,一个修长的黑影出现在书桌前。
林三川忙站起来,看着面前人,脸上泛出笑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声音却是从门外慢慢踱步进来的人发出,低沉暗哑带着冷冽。
男子一身黑衣,长身而立于先前黑衣人身边,看着林三川问道:“任务还没有任何进展吗?林城主。”
“大人。”林三川躬身急切喊道,“属下最近已有消息,巫魅十年前并没有被人毒死,九转还魂书定还在他手上……”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黑衣男子冷声打断他的话,“府上一连死了两人,现在的你已经被人起了疑心。”
“大人。”林三川低喊一声,“大人,属下定会处理妥当。”
“不用了。”黑衣男子再次冷冽打断他的话,“爷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你再次失手了,而且……”黑衣男子凑到他耳边继续说道,“你私藏了那么多的东西,爷已经对你失去了信心。”说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原本静然站立的黑影,抽出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刃在灯光下泛出心惊胆战的寒光。
“大人。”林三川扑地跪于地上焦急大声喊道,“属下知错了,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大……”
急切的请求没有说完,黑影手中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淌于地上,汇聚成一片殷红的小溪流。
长剑再猛地抽出来,林三川圆瞪着双眼,口唇大张,轰然倒地。
黑影擦尽长剑上的血迹,收回入鞘,走出书房,黑衣人背对着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似自语道:“无用之人尽抛弃,他是这般,他的儿子们也是这般,呵。那我们呢?”
“只有努力地做个有用之人,才不会被随便抛弃。”黑衣人似乎是在说自己又似乎在告诫身后的黑影。
院子里树影舞动,一片新绿早已冒上枝头,投射在书房地板上血泊中的林三川身上,低沉无力地叫嚷着:“我儿,我儿竟是……”
对于青林城而言,这终究是个不眠之夜。新开的闻雪楼分店前,陈知府和周闻雪横眉冷对仍旧互不相让。
一阵喧闹和光亮从街头传来,不一会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江湖人士叫叫嚷嚷地出现在冷战之地,齐唰刷地站在门前空地上大声高喊:
“为徐当家报仇。”
“惩治杀害胡大哥的凶手。”
“呵,大伙今日是杠上我闻雪楼了吗?”周闻雪冷笑一声,朝身后挥挥手,数十个闻雪楼镖师大汉围拢住陈知府和后来的叫嚣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