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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乡诡事 第三十八章:曾宅打阴钉

“这下可全都合上了!”阿洛说:“红色高跟鞋、三个小孩、一个女人,还有曾家老母!”

真人盯着那双高跟鞋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说道:“怨煞现身一般不会有声,而特意在下葬时附上一双鞋子来弄出声响,这肯定是有意而为之。布坟者究竟意欲何为呢?这一大三小的尸源又来自何处呢?”

阿洛说:“师傅,既然是个内行,想必就是这附近的先生或鬼师,将尸骨上面的符咒拓一个笔样下来,四处暗访一下或许会有线索。”

真人点头赞同,当下立马拓下了符印,命麻幺立即将暗坟复原。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魁谷真人带着两个徒弟,遍访了县内各个出名的或不出名的阴阳先生和苗族鬼师,这些同行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全都早已久仰魁谷真人的大名,所以非常给面子配合。

麻幺纳闷的问师傅:“既然都探到了奇局,为什么不想办法直接破了就完了,还劳师动众的查找什么尸源啊,那是公安局的事。”

真人解释道:“破局得知根由,才好度魂西去。若是不问缘由遇局便破,怨煞不但得不到超度,反而会将仇恨转嫁到施法者身上,你我区区一介凡人,又能背负几何?再从另一个层面来说,阴孽一般多由阳孽而起,在破解阴煞的过程中警醒了阳世的有过之人,这也算遵了‘引阴度人’的祖训。”

阿洛俏皮地接了一句:“你可知否?”

麻幺双手抱拳:“这回知了。”

几天后,寻符一事总算有了眉目。一位阴阳先生拿着拓印仔细端详了半天,非常肯定的说到:“这是邱道士的笔风,化成灰我都认得。”

“哪个邱道士,就是那个邱眀山人吗?”真人问。

“除了他还有谁啊?你看啊,这上面的三个勾,按照一般的画法,那是要勾上去的,从道法上说来,这叫一勾天下动,二勾祖师剑,三勾凶神恶煞走去千里外。可这个老家伙却从来都是点一笔完事,他说这是他的风格。他这样的‘风格’,在我们县里找不到第二个!”

“那你可知道他现身在何处?”真人关切的问道。

“他呀,蹲局子啦,估计还关在看守所呢!”

“为了什么事?”真人有点吃惊。

“听坊间传闻,好像是借看相之名玩弄女性,让人给告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线索,竟然就这么断了。师徒三人好不失望。若在监狱里倒还好说,可以探监名义前往询问。可现在邱道士关的是看守所,那地方在没有宣判之前是不允许探监的。

不过,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魁谷真人愁得焦头烂额时,曾满发的老婆一听说这事,竟然不屑一顾的应承到:“不就县看守所嘛,又不是天牢,这个小事一桩,交给我啦!”

原来,曾满发有个表弟,就是县公安局政法科的,想在看守所提一个犯了“花案”的人出来转上一圈,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两天之后,在看守所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阿洛见到了戴着脚镣手铐的邱道士,他一听说阿洛是魁谷真人的徒弟,再加上曾满发表弟施加的压力,立马表现得相当的配合。

阿洛示意曾表弟回避了之后,开门见山的拿出了纸符拓印,邱道士一看,脸色立刻变得蜡黄:“你是怎么得到的??‘局’被你们发现了?”

阿洛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偷听之后,将曾满发家发生的事情大致的对邱道士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的时候,阿洛补上了一句:“曾老板的表弟是县政法科的,这个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要是我将你‘打阴钉’的事情告诉他,你觉得你在里面日子会好过么?”

邱道士满头大汗:“这个,这个,这是我们道家人的内部事务,不要牵扯到官家去。你想了解些什么,我如实告诉你就是了。”

阿洛冷着脸说:“我只想知道,你和曾家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要下这么黑的阴手?”

邱道士的脸色由黄变白:“我对天发誓,我根本就不认识曾老板···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你替人消灾?你这是要害了人一家大小的性命你知道吗?”阿洛显得怒不可遏。

“谁花钱找我办事,我只知道给人办好了就行了,至于被整的人是谁,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刚才还紧张到不行的邱道士,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无耻的嘴脸。他叫阿洛给他买了一包烟后,向阿洛详细讲述了“打阴钉”的来龙去脉。

这邱道士历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尤其喜欢沾花惹草,在业内臭名昭著。想到反正也没什么名声了,他索性开了偏门,开始靠一些奇门邪术来生财牟利,借以满足他的淫欲。

大概在一年前,有个叫苏红的女子找到了他,拿出一笔数额不菲的钱,叫他为她做一件事。邱道士问她什么事,她说:“我被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玩弄了青春,还毁掉了生活。现在我得了绝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希望死后能变成厉鬼,去侵扰他家,让他全家不得安宁。”

邱道士问:“他如何玩弄了你,你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苏红说:“我和他好了三年多,他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名分,但是又迟迟不见行动,每次都是无聊了就来找我,玩完了丢下几百块钱就走了,他把我当什么了?···我为他怀了三次孩子,每次都是快足月了他就逼我去引掉,引来引去我的子宫被刮得比纸还薄,经常得病,最后没办法只好给摘除了。为了报复他,我开始在外面乱来,染上了性 病,是那种永远也治不好的病···我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觉得不甘心,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家附近,我要每天晚上都去找他,让他不得安生。”

邱道士一听她有“治不好的病”,立马收回了先前的那份“贼心”,他对苏红说:“如果是要侵扰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打阴钉’,但前提是对方不住在城市,因为城里无法埋暗坟。”

苏红说:“他家正在农村老家修大房子,可能就快完工了。我要把打掉的孩子都刨出来,到时候你把我们都埋在一起,我要天天晚上带他们去找爸爸玩。”说到这,她的眼里露出极其恶毒的寒光。

邱道士思忖了一会儿:“既然他这么没有人味儿,我们要做就做绝点,后打阴钉前掉泪,一辈子让他生活在痛苦里,你看怎么样?”

苏红对邱道士这个提议非常满意,但是最后又提出一个要求:“我不能被火化,我死的时候必须是全尸,因为我要穿上他给我买的那双高跟鞋,他说最喜欢看我穿高跟鞋的样子。”

就这样,在双方进一步约定好细节后,苏红为自己和孩子定制了棺材。邱道士选了一个极阴的月圆之夜,让苏红在酉时服下了一包毒鼠强,然后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苏红毒发死去,待她彻底断气后,邱道士细心的做了装殓和相关的法术,并特意的给苏红穿上了那双她生平最喜欢的高跟鞋。然后找来了几个狐朋狗友帮忙,在夜幕的掩护下埋在了曾家别墅的前后。

阿洛听完邱道士的叙述,手上的关节已经捏得“咔咔”直响,他无法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交易,而且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除了曾家,你还在什么地方打过阴钉?”阿洛强忍着怒火问道。

“没了,真的没了,我敢对天发誓。以前也有人请我去打过阴钉,但是因为条件不成熟,最后没法实施。曾家宅子的占地面积广,前前后后又没有人家,才让我们成功的把暗坟给安了进去,不过到底有没有效果,我自己觉得心虚,所以没敢去打听”邱道士说。

“苏红和她孩子的生辰八字你还记得住不?”阿洛问。

邱道士用戴着镣铐的手捋了捋他的老鼠须:“孩子的我不知道,你们要破的话,把我的遮魂咒除了就可以了,苏红的八字好像是···辛亥年三月廿七日卯时,没错,就是这个!”

从小饭馆出来,阿洛临走时对曾表弟耳语了一句:“这样的人渣,好不容易逮到就不要再放出来,免得害人!”

曾表弟虽不是太明白阿洛的意思,但从他的表情也大致猜到了几分,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回去就把他调到‘花子号’,不死也让他脱几层皮!”

魁谷真人听完阿洛的汇报,脸上现出了愁云:“邱道士没说那个‘他’到底是谁么?是曾满发还是他儿子?”

阿洛摇摇头:“他根本不认识曾家人,苏红也没有说得太明。”

麻幺嫉恶如仇的骂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曾满发那个老色鬼了,手上有了几个臭钱就老不正经,从一开始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东西,还真没看走眼。”

“现在他们父子都重病在床,况且又是这种不干不净的私事,别说不好直接开口问,就算问了对方也未必会承认!”阿洛皱着眉头说。

麻幺鬼灵精怪的笑了笑,拍了拍胸脯:“师哥,这事情交给我,咱们立马去一趟医院,我保准搞清楚他们爷俩到底谁是苏红的情人。”

阿洛跟着麻幺来到医院,曾家父子已经转到了普通监护病房,爷俩床挨着床,全身被纱布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麻幺附在阿洛的肩膀上耳语了几句,阿洛会心的一笑,然后率先步入了病房,曾满发看到阿洛到来,想说话可是使不上劲,只得微笑示意了一下。

这时麻幺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大声问道阿洛:“师哥,外面有个女的说是要进来看看,要不要我把她打发走。”

阿洛应到:“先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嘛,万一是满叔家的亲戚呢。”

麻幺提高了一点音量:“她说她叫苏红!”

阿洛赶紧用眼角望去,曾满发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离他不远的曾小兵,全身得了一个大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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