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笑率先上了一辆停在面前的出租车,看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的高畅,抬头问他:“你不上车吗?”其实她是故意的,那么长时间来总是被高畅左右着,总算让他也尝尝这不能自控的滋味了!高畅垮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上了车。“行了,我带你去看看我认的妈和妹妹!”还是抵不过他的失落,纪语笑扑哧笑出声来,果然还是个孩子!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他去看张妈和叶子,今天看到莫逸辰订婚的消息,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想带他去给张妈看看。
“当真?”高畅的那张脸又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起来。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带他去看她们?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在慢慢接受自己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当然知道张妈和叶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如今她要带自己去看她们,他怎么可能不感到意外?
纪语笑跟司机说了个地址,然后看着高畅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去。”她的心是乱的,真的很乱。不过或许现在不知道的,等看到张妈她们自己就会弄明白。高畅感到一阵寒流从头顶窜进,一直凉到了心底,原来还是做不到!只是个订婚消息,她就能乱成这样,她就真的爱他爱到这种程度吗?他垂下眼睑,掩饰自己心里的失落感,轻轻笑了,说:“那你就好好想想吧,还有的是时间。”这颗心送了出去,还送的那么彻底!他苦笑,第一次爱一个人,竟会爱的那么辛苦!他现在或许还不明白,爱其实没有那么麻烦,所有的爱,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那才叫爱。
纪语笑沉默了,短短的几个月了来,高畅处处对自己爱惜有加,特别是大年初一跑到杭州来,只因为自己头天晚上哭。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乱了,是她自己在不自觉的逃避,不愿去想。还是怕高畅总有一天会介怀她和莫逸辰的过去,也怕面对高畅的家人。莫逸辰给她带来的,已经不仅仅只是身心的疲惫了。她这具残破的身子,这颗残破的心,怎么配拥有高畅这般纯净阳光的男孩?她总在刻意逃避着高畅,却又不自觉地依偎过去,只为了感受他传递过来的那屡温暖。如果我们能早点认识,那该多好啊?纪语笑看着高畅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底深处的黯然越来越明显。
恍惚间,目的地已经到了,纪语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礼物,才和高畅进了小区的大门。高畅边走边看了看周围,这里的环境还当真不错,莫逸辰,你的这份心,倒也为你减了一分罪孽。纪语笑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希望她们还没有看到今天的新闻,能让她少些麻烦。她记得阿健那天说的门牌号,她走到单元门前,忐忑不安地按下了几个数字。听着门铃一声一声的“滴滴”声,纪语笑紧张地搅着两只手。高畅默默看着她不安的神情,是在后悔带我来吗?你难道对我就真的没有一分心?没有一点情?其实纪语笑紧张,是因为她怕张妈和叶子知道莫逸辰和林曼妮的消息,如果她们知道了,就一定会问,那她该怎么解释呢?“哪位?”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纪语笑的思绪,是张妈。“妈,是我,笑笑。”纪语笑深吸了一口气,说。
或许是太久没有纪语笑的消息了,这突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张妈激动地在那边大喊:“笑笑?天啊,你这么久都到哪去了?怎么都没有你的消息?”
“妈,你……你先开门吧,这……”纪语笑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高畅,见高畅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倒也安心了些。听纪语笑一说,张妈这才反应过来,门“啪”地一声打开了。两人相继进了电梯,高畅依旧没有说话,脸上很平静,直到电梯停下后,门渐渐在面前打开,他才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张妈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见到纪语笑就很激动,眼里还闪着泪花,紧紧地抱着纪语笑。“妈,你还好吗?”纪语笑也抱着张妈,泪水都流了下来。
张妈松开纪语笑,这才发现纪语笑身后还更着一个小伙子,她忙擦干眼泪,拉着纪语笑问:“他是谁呢?你的男朋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高畅,和莫逸辰比起来,他看起来倒是小了很多,这模样看起来也比笑笑小些吧?不过人倒是一表人才的,还真是不错的小伙子。
纪语笑抹着眼泪,说:“他叫高畅,是南京人,我们……我们是……”想说是弟弟,又怕他像上次那头,一下午不理自己;想说是朋友,这张妈只怕也是糊弄不过去的,也就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尴尬地看了看高畅,低下了头。“我们是好朋友,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高畅睨了一眼低着头的纪语笑,自我介绍起来。“您就是张妈吧?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听笑说起过您和叶子妹妹了,今天就来看看您,因为过年的那段时间我们有些事情,所以都没有来给您拜年,还请您原谅!”高畅恭敬地向张妈问好,也算是把自己对纪语笑的意思向老太太说了个大概。
张妈看了看纪语笑,又看了看高畅,笑了笑。“来来来,先进门再说!你这丫头,来就来了,怎么还带那么多的东西?”张妈看出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也不不多问,把他们引进了门。纪语笑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房子,简单的三室居室,却布置的相当温馨,这会叶子不在,看来是玩去了。“来,坐吧,还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声谢谢。”张妈让他们坐下后,一边帮他们倒茶一边说:“如今叶子也恢复了健康,我们也能搬来这里,笑笑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张妈抹着眼泪,对纪语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个半路认的女儿,如果不是遇到她,她们母女现在会怎样?张妈完全不敢想象。
纪语笑抿着嘴看了一眼高畅,高畅清明的眼一直都看着她,这短短的接触,真能看出纪语笑和张妈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厚,或许是生死相依过,所以心更能接近彼此吧?如果纪语笑的生活一直都不平顺,那么,他真的很感激张妈给纪语笑那段短暂的幸福生活,而纪语笑以后的幸福,将交给他。“妈,你这样,就太把我当外人了不是?”纪语笑微笑着说:“叶子怎么没在?她在哪里读书呢?”为免张妈再说些什么感激呀感谢呀什么的话,也未免高畅觉得无聊,她忙岔开了话题。
一说的叶子,张妈刻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漾起了安慰和幸福的笑。“她去公园散步去了,一会就回来!她现在身体好了很多,医生说恢复的很好,现在也只要半年去复查一次就可以了,复发的几率很小。人也长高了不少,两个月不见你,她还天天都在念你呢!”
第一次听到叶子的消息,还是好消息,倒安心不少,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那就好!”“今天在家吃中饭好吗?”张妈也不再说什么了,问他们是不是在家吃饭。纪语笑看着高畅,有些怕他不习惯。高畅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看看是怎样的一对母女能让她不惜放弃到手的自由,而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如果,她们知道了纪语笑因为她们而被伤害,她们会不会感到后悔?“好吧!”纪语笑见高畅没有异议,也就答应了张妈。
“哎,那我先去买菜,顺便把叶子叫回来,你们先坐一会,啊!”张妈脸上的皱纹就像一朵九月的秋菊般,笑的很灿烂,还没等他们说话,张妈就拎着小包出门了。她是打心底感激纪语笑的,帮女儿治病,把她们娘俩接到这杭州市里来,还帮女儿找学校,对她们的生活也是一再的关照,否则她们这对母女无依无靠的,怎么在这城市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