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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错爱 第二十四章

第三天,纪语笑一大早就被高畅叫了起来,今天的目的是玉龙雪山,这是纪语笑一直很向往的地方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的雪山景象。因为高畅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所以他们还是自己去了,高畅继续担任着导游的工作。第一次搭缆车,可没把纪语笑给吓哭,只见她抖着身子用力抱住高畅,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还变的苍白。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还有人开玩笑说:“你女朋友也太胆小了。”高畅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她。不过脚一踏上实地,纪语笑立马跑开了,看着那美丽如画的风景,纪语笑刚刚还吓的惨白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还学着其他的游客兴奋地对着对面的山大叫。高畅看着她小女孩的模样,无奈地笑着摇头,端着相机留下她甜美的每一个瞬间。

在高畅不停的催促下,纪语笑才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往山顶攀去。看着那白茫茫纯洁无暇的景色,纪语笑忘记了攀登时留下的疲惫,大呼大叫地就往雪地里扑,吓的高畅在一边连声大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可人家玩的起劲,那一声声叮嘱没有什么作用。高畅无奈,也只好由着她,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就在她后面跟着拍照。

一天下来,累的纪语笑手脚发软,没办法,在来时还信誓旦旦说要搭专线大巴回去的纪语笑坚持不住了,哭丧着脸怎么也不肯上车,无奈的高畅只得苦命地去找了辆车,纪语笑也不客气,一上车就靠在高畅肩上睡着了。高畅没让司机送他们回客栈,而是找了个吃晚餐的地方,到了目的地,高畅才把还在熟睡中的她叫醒,迷迷糊糊睁眼的她软声嘟哝:“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惹的高畅一阵大笑,说:“我们不是回客栈,而是来觅食。”纪语笑这才看到车窗外不是客栈的大门,闷闷地“哦”了一声后,乖乖地跟在高畅后面下车。

莫逸辰从昨天中午回公寓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昏睡,所幸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也免了俞言的一番追问。悠悠醒转的他看着窗外大亮的天,长长叹了口气。这是第一次放任自己躺在床上。视线被书桌上的箱子吸引住了,那是昨天要阿健送来的,他撑起虚弱的身子走到书桌旁坐下,轻轻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很多盒子,那些,都是他曾经送给纪语笑的。

将里面的盒子一个个取出,整齐地摆在书桌上,把箱子随手放在脚边。他慢慢的打开那些盒子,他的视线落在上面。她离开了,是自己选择了离开她,放她自由,她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短短的三天,变卖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房子、首饰,连衣服都让人处理掉,没有带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没错,房子是他买了,所有她卖掉的首饰,也都是他花钱买的。连那条他亲手戴在她手腕上的那条手链,也在这里面。她走了,真的走了。他突然很想念那个女人,想的心都在隐隐作痛,可是,他不敢去找她,是自己的任意妄为,伤害了她,再次想到她那天苍白的脸,被鲜血染红的床单,还有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重重地压着什么,怎么也透不过气来。

得知珠宝行的人说她要把首饰卖掉时,他还是冷静的,虽然有些难受,却还是平静地让阿健拿着支票去珠宝行取回那些首饰。紧接着,阿健又告诉自己,郊区的那幢别墅在挂牌出售时,他的心有点慌乱了,她真的那么恨他?他送给她的东西都不要了?他再次找到中介公司,以买家的身份把房子买了回来。再后来,吴管家给他打来电话,说那个女人走了,让老于通知阿健去把车子取回来,她的东西也让吴管家自己处理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处理。吴管家那时才知道,原来屋主还是莫逸尘。

下午,手机里收到安翔发过来的短信,她去了昆明。看着手机上她睡着的模样,眉峰还是皱着的,心又开始感觉到疼痛,就算离开了,她竟然也没有笑容。这几天,他偷偷给她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遍遍机械的关机提醒。原来,自己是那么的离不开她!直到这时候,他才彻底地明白自己的心,曾经占据他的心的林曼尼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在自己心里的,是纪语笑这个女人。他又想起那天安成明说的话,苦笑,原来连他们都知道自己是爱她的呵,只有自己才愚蠢地认为她依旧只是林曼妮的替代品。“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原来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是自己太自负了,才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她,以为她一辈子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中。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能控制的,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该死,却懦弱地不敢去面对她。

公寓里安静地让人窒息,看着眼前这些闪烁着光芒的珠宝,呵呵傻笑。项链、手镯、耳环耳钉、手链,样样齐全,却没有发现戒指。戒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送过她戒指?脑海中又回想起自己送她这些首饰时她愈来愈冷淡的表情,又想起那天阿健从别墅回来时,转达她的话:“恭喜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原来,她都知道。他笑的更大声了,原来,所有的一切,她真的都知道,所以她才会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寂。错了,都错了。他想把这些盒子丢出去,却又想起它们曾经都在她身上戴过,又放下了。取出一块布,他仔细地整理着、擦拭着每一件首饰,连最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仿佛那是他心爱的宝贝。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擦完一件,他心里的刺痛就加剧一分,每一个动作,他都能想到那天的情景,那鲜红的床单,那苍白的脸,不断在他的眼前闪过。一轮下来,他早就心如刀绞了,原来爱可以伤人至深,是真的可以呵!以往看那些为爱结束生命的人,他都会不屑地一笑,可如今,如果不是还有牵绊,自己只怕也会如此吧?

阿健过来敲门,他也没有出声,阿健轻轻推开门,他还在认真地擦拭着那些首饰,阿健看他坐在书桌旁,有些惊讶,担心地问:“莫先生?您起来啦?吃点早餐吧?我把吴管家接过来了。”

莫逸辰没有看他,专注于那些首饰上。阿健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出了房间,一会吴管家进来了,将一杯牛奶和一盘面包放在莫逸辰面前说:“莫先生,您先吃点东西吧!”莫逸辰头也没抬,说:“先放着,把阿健叫来。”吴管家看着莫逸尘消瘦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莫先生,您找我?”阿健很快就进来了。“昨天让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莫逸辰没有抬头,轻轻的问。“已经让老丁去周庄了,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听完阿健的话后,莫逸辰微微点了点有,挥手示意阿健出去。阿健看了看没有动的牛奶盒面包,嘴唇动了动,不过终是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昨天就听俞言说莫逸尘不舒服的莫老太太一早就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吴管家看到是莫老太太来了时,舒了口气。莫老太太见到吴管家时就很奇怪,问:“你不是在别墅照顾纪小姐吗?怎么来这里了?”“纪小姐已经走了,因为莫先生不舒服,所以阿健就把我接过来了。”吴管家低着头轻轻说。莫老太太诧异极了,这是怎么回事?上个月才见过他们,看起来也挺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感情儿子的变化和她有关啊?心里还不免对纪语笑又有些小埋怨。吴管家默默低着头,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管不了也不该管,径直把老太太领到莫逸辰房间,轻轻推门让她进去了。老太太示意她先走,她关好门后,看到桌上没动的牛奶和面包,走过去蹲在莫逸辰身边,握着他骨节分明拿着布巾的手,瘦了一大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子,听说你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出什么事了?跟妈妈说说。”

莫逸尘看了一眼母亲,“你怎么来了?”话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是阿健就是俞言了。他眼里闪过一丝伤痛,脸色也变了,却没有说话,轻轻挣脱母亲的手,继续擦拭的动作。莫老太太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微笑着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珠宝,倒是发现了一些异常,轻轻问:“儿子,你买这么多首饰干什么?不过怎么都没有戒指啊?”

听到老太太的话,莫逸辰的手顿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老太太也不急,安静地等儿子回答。好久,莫逸辰才说:“我从来没有送过戒指给她。”

老太太闻言诧异地看着儿子,他的眼里明显地有着后悔和哀伤。听他这话,这里的这些首饰,全是纪语笑的?不过,她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些首饰会在儿子这里?她轻轻地拥抱着儿子,问:“怎么没送她戒指呢?听吴管家说她走了?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逸辰放下手中的布,转头看着母亲,老太太看着他憔悴消瘦的脸,眼里布满了血丝,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莫逸辰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茫然地收回视线,幽幽地跟自己的母亲诉说着往事:“妈,我在美国求学的时候,曾经跟你说过我交了个女朋友,你记得吗?”老太太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可开心了。“我们很快相爱了,我很爱她,她很优秀,很活泼,在学校里也很风光。我和她说好了,等我们学业结束后,就回国结婚,那时候,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我感觉我在国外的每一天都很开心。”莫逸辰茫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暴戾。“可是,爸爸去世,我不得不结束那边的学业,回到公司。那时候的公司多混乱啊,一不小心您就不再是董事长了,在回国的时候,我们说好了等她毕业后就结婚,我也一心一意等着她,我很忙,很长时间里,我没有办法去美国看她。直到公司逐渐步入平稳期后,我才利用一次出差,去美国看她。”他突然不想说了,那个回忆,让自己痛苦了四年多,也让一个女人因此而受伤。

莫老太太拍着他的肩膀,“是啊,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去美国可高兴了,回来却突然变的不开心了,我还奇怪呢,可怎么问你你都不说。”

莫逸辰看着自己的妈妈,嘲讽地说。“是啊,去的时候我多高兴啊。想着快一年不见了,想给她一个惊喜。在这一年里,我无数次的想象再见到她的情景,真见到了,我却傻了,妈,我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手挽手,亲昵地去了一所房子里。您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那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一凡和东林不让我去美国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而我却傻傻地想给她惊喜。我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不再是甜蜜的笑,而是厌恶,没有一丝的愧疚。我问她理由,她竟然说因为我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而她不想过那种平凡的日子。这就是我想给她的惊喜,可她却根本没有给我机会,我没有告诉她您是公司的董事长,而我虽然挂名师总经理,公司实际上却是我在操控。她不知道,所以她以为我不能给她富足的生活,才转而选择了别人。妈,你知道那个男人是干嘛的吗?没错,他的确很有钱,可是,却是有老婆的,而且名声很糟。我在美国停留了几天,都是在跟她说,让她离开那个人,跟我回来,可她却说我纠缠她,还报警了。妈,我真的恨那个女人。”他眼里的痛苦让莫老太太很心痛。

“回来后,您说要介绍一个女孩给我,我原本不愿意的,可在酒店看到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我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可听你叫她父母纪先生和纪太太,才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正好纪家需要钱,而我需要这个女人,所以,我就同意了。”莫老太太今天才算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同意纪家的要求了,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那个女孩,是……

看着母亲的表情,莫逸辰苦笑:“是啊,她只是一个替身。因为她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让我把恨报复在她身上,我故意买了郊区的别墅,让她住在那里,也不给她留车,因为我想只要她不面对这个世界,她就不会被金钱吸引,就不会离开我了。我也经常送她首饰、衣服,这些,都是的。”他们都知道这两个“她”不是同一个人,莫逸辰看着桌上的首饰盒,茫然地说。“最开始的时候,她看到首饰会笑的,不过不是那种贪婪的笑,而是单纯的开心,可半年后,她再看到我送她礼物时,她脸上却没有了笑容,只是很平淡地收,却从来不戴,我以为她是觉得不够贵重,所以我后面买的都是上百万的首饰,甚至是专门为她定制的,可是,她还是不开心。直到那时候,我才感觉,她们是不一样的,可我依旧不能消除心里的芥蒂呵。两个月前,一凡他们叫我去喝酒,跟我说那个女人离婚回来了,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但我心里的恨,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往而淡化,我还是恨她。可我混蛋,把心里的恨全发泄在了别人身上。晚上,我让她准点下班回家,看着那张相似的脸,我又想起了美国的事情,那天,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竟然失控**了她,然后就去了酒吧喝酒。”他顿住了,老太太感觉到儿子的身子在发抖,仿佛想到了很恐怖的事情。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平静地听他说。“接到管家的电话,回家踹开门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没有意识了,床上都是血,等我们送她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休克了,在抢救室里足足呆了五个小时。妈,我是禽兽。”莫逸辰靠在老太太的怀里大哭,老太太眼睛红红的,紧紧地搂着儿子,她不知道儿子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想骂他,却又觉得心里亏欠儿子。如果这几年对儿子多点关心,他也许就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医生说,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可是,她几个月以前才做过骨髓捐赠,是不能受孕的,我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也就算了,结果那天还……才导致的她流产,出现了大出血,差点就回不来了。”莫逸辰回忆着这些,心里想被撕裂了一般,鲜血淋淋,他心痛地努力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痛哭起来。“我好后悔,后悔的差点没有杀了自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她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那几天我在病房看着她苍白的脸,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我的心好痛,妈,我的心好痛。”从来没有在人面前说起过这件事,当一剖析开来时,才发现那心痛无法抑制。“我不敢去见她,不敢告诉她真像,怕她受不了打击,我求安成明,让医生不要告诉她流产了,可是,医生却告诉我说,她以后也许……”说不下去了,莫逸辰揪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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