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一个字顿时让黎战等人心头一惊,那些侍女“嗖”的一声蹿出,转瞬间已落在黎战面前,柳擎渊与飞镰不动声色,但是手掌上却各自浮现出淡淡的光芒,早早地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然那些侍女只是冷冷地扫了黎战等人一眼,便转过身面向正向着这个方向奔散而来的黑衣人,身上杀气凛然。
“好强的杀气!”柳擎渊啧啧赞道,与身边黎战对视了一眼。
战斗并没有继续多长时间,有了这数名侍女的主动出击,黑衣人很快的便被剿灭,只是昔日繁华的临安街头如今却是一副地狱景象,横七竖八的尸体上是成群被腥臭味吸引而来的苍蝇,已经被阳光晒得发黑的血浆以及各种各样的断肢内脏爬满了满是裂纹的地面。
一切尘埃落定,唯一一名尚存一口气息的黑衣人被押到轿中女子的面前,那女子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没用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只觉脖间一凉,转瞬间已经人首分离,身后的紫衣侍女在他的衣服上抹了抹沾满血的短刀,继而手指一抬,那具已经没有了头颅的尸体被扔进了路旁堆积如山的尸堆之中。
轿中女子缓缓向黎战等人的方向走过来,身后的府兵也悄无声息地聚集过来,隐隐将黎战等人团团包围住。
“你们是谁?”轿中女子问道,她的声音不似一开始的杀气凛冽,但也透着一股冰凉的冷意。
“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黎战不咸不淡地说道。
“放肆!”轿中女子尚未说话,一旁的紫衣侍女已经怒喝道,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强盛的紫色光芒。
黎战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略微向身边的柳擎渊使了个眼色,柳擎渊立马会意,面带笑容,踏前一步,并不绚丽的棕黄色光芒缓缓浮现,但就这看似平凡的光芒一出,对面紫衣侍女脸色煞白,身上紫光闪闪烁烁数次,终于彻底黯淡下去,再也没有亮起来。
轿中女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视线在柳擎渊身上一扫而过,最后仍旧落到面无表情的黎战身上,淡淡说道,“很好。”
“你也很不错,”黎战微微一笑,“南宫将军。”
听到这个称呼,轿中女子瞳孔微微一缩,却仍旧没有再说些什么,她挥了挥手,身边的府兵飞快地退了开去,而她自己也缓缓转身,在离开之前,她慢悠悠说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当然,”黎战点了点头,“只是希望下次不再是这般景象。”
轻轻的冷哼一声,轿中女子迈着随意的步子离开了。
“呼,”眼看轿中女子走远,黎战轻轻松了口气,“圣灵师的威压真的好恐怖。”
“是么?那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平时对老夫有那么一点点敬畏?” 柳擎渊一脸奇怪的看过来。
黎战翻了翻白眼,看都不看他,继续说道,“近距离感应了一下,那股圣灵师的力量并非借助外力,确确实实是那女子本身实力的不错。”
“这么年轻,”飞镰依旧有点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呢,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我还感应到了一股特殊的东西。”黎战眯起双眼,低声说道。
“特别的东西?”纳兰清婉奇怪的看过来,问道。
黎战笑而不语,手指却不经意地摸了摸右手的指环。
………………………………
大陆历五百五十一年,农历十月十一日。
宜:嫁娶 纳采 订盟 祭祀 开光 出行 理发
忌:开市 掘井 开渠 造桥 造船 饮药 看诊
纳兰清婉认真的看着红泥墙上挂着的日历,大红色喜庆的扉页上面描龙绣凤,她的手指一一抚过上面细小的字体,接着像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的把手上托着的青花瓷杯盏搁在了沉香木桌上,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样子:“黄历既然都这么说了,这药不喝也罢!”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那柳白薇的灵术中掺杂的毒物你又不是不知晓,我们得喝些解药消化毒素才好。”黎战把头埋在一本泛黄的古医术里面,看也不看纳兰清婉一眼,淡淡地说道,“而且你余伤未好,这些补药对你那是大有好处的。”
距离临安街的惨案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这期间,黎战等人一直蜷缩在星雪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作为星雪阁的据点,这里的安全性毋庸置疑,至少暂时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可是这药着实是我一辈子以来喝过最苦的东西!”纳兰清婉一脸嫌弃,看着桌上的杯盏恶狠狠的咬着牙齿。
“哟,你这辈子过得可真漫长,敢问姑娘今年贵庚,有六十好几了吧?”黎战不怀好意的看过来,满脸讥讽神色,“才多大年纪就敢妄称这辈子,而且我以前的老本行就是算命看相,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那黄历上写的全部都是瞎扯淡,信不得,你就别拿那个做挡箭牌了。”
纳兰清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极不情愿的第一百二十七次拿起那已经放凉的汤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纳兰清婉捂着喉咙在屋子里蹦来跳去。
黎战两眼望天,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不是也喝了么,也没见我死了啊!”
“黎战!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不能!”
“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没有!”
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进来两人正好看见纳兰清婉气急败坏,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指尖直指黎战的鼻子,大声嚷嚷着,“黎战,我去你妹的!”
“喂!丑女人!”一道娇小的身影旋风似地蹿上桌子,与纳兰清婉大眼瞪小眼,气呼呼地说道,“你干嘛骂人!”
黎战看过来,心头一乐,关键时刻果然还是亲妹妹心疼哥哥,可哪想到这小鬼头下一句话顿时让黎战的笑容一僵。
只见柳灵溪双手叉腰,一副少年老成的腔调说道,“我哥你随便骂,但是骂我你就不对了!”
“你是他妹?”纳兰清婉眉头一挑。
柳灵溪胸口拍了砰砰直响,“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那你让开,”纳兰清婉也懒得和这小不点计较,一手把她从桌子上提了下去,继续怒目圆瞪,骂道,“黎战,去你爷爷的!”
“喂喂喂,这样不好吧。”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柳擎渊闻言顿时拉长了脸。
“啊啊啊啊啊!”纳兰清婉彻底抓狂,“你们这一家子!”
话音未落,她嗖的一声蹿出门口,风中兀自传来她的怒嚎,“黎战你给我记着!”
“好有意思的姐姐!”柳灵溪大赞,显然纳兰清婉的脾气很对她的胃口。
“有意思个鬼!”在灵溪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黎战看向柳擎渊,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哪需要我们去打探什么消息,人家找上门来了。”柳擎渊无奈地说道,一边手一挥,甩出一张请帖。
黎战伸手接过,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每一个转弯出都有些许锋芒透出,隐隐带着一丝磅礴的傲气!
“请黎公子明日未时前往府中一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下面的落款的名字是南宫离。
“这女子不简单,”柳擎渊已经不止一次的这般形容南宫离了,“不知道她请你去府中有何目的。”
“无论什么目的,我们有选择的余地么?”黎战合起请帖淡淡说道,“不管如何,都是要去的。”
“说的也是,”柳擎渊点了点头,“那老夫陪你去。”
“不用,”黎战摇摇头,拒绝道,“既然当日在临安街上没有动手,那么这般请我去府上是绝无再对我出手的可能。”
“那我呢?!”柳灵溪显然在星雪阁憋久了,满脸希冀地看过来。
“你乖乖呆在这,”黎战笑了笑,“好好练习你的灵术才是。”
“哼,小看人,”柳灵溪气鼓鼓地嘟起嘴巴。
“好了,灵溪别闹,”柳擎渊摸了摸灵溪的头,脸色微微凝重,“你确定你感应的没有错么?”
“呵呵,”黎战拿过桌上泡茶的杯盏喝了一口,沉重地点点头。
“不会有错,魔灵封印,就在那个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