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很快又热闹起来,大家伙知道秦昭他们是前来贩卖羊皮的,让摊位的让摊位,布置帐子的布置帐子,还有的搬来胡凳,端来凉开水。水果摊的老伯送来一堆雪梨,胭脂摊的老板则拉着水袖儿交流起养颜秘方。
黑矛心里感动,两肩一抽搐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秦哥,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大英雄!”
水袖儿递给黑矛一方手帕,笑道:“你眼窝子也太浅了点。”
正说着,大道上一阵喧哗,“叶叶”的铠甲摩擦声传来,路人纷纷回避。
几个全身铁甲,手持铁枪的兵士开道,后面跟着一个身形瘦长、眼冒精光,衣着锦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面露红光,不怒自威的样子,显然来自富贵权势人家。
“铁甲长枪,乖乖,咱平郭县可没这么阔气的兵。”附近百姓悄声议论道。
秦昭心念一动:“莫非是史书上说的----大汉羽林军?”又想:倘若真是羽林军,那此人可是大有来头。
“停!”那中年人做个手势,在秦昭三人的摊前停住了。
“小哥,这可是你的羊皮?”
“正是,先生买的话,价格好商量。”
中年人微微一愣,价格都是死的,何来“商量”一说?
辽东边陲,民风敦厚,集市交易向来不二价,也难怪中年人惊讶了。
那中年人在秦昭的羊皮上摸了摸,点头赞道:
“不错,薄、软、轻、滑,果然是上好皮子,正合我所用!老夫愿出三金之数,如何?”
黑矛一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些山羊他花了还不到四金呢!好家伙,人家一出手就是三金,这些钱能买几十亩田呢!
黑矛用手拉了拉秦昭的衣服,意思是你赶紧答应吧,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啦!
秦昭听到那男子说出“正合我用”,心里就有了谱,面对他出的三金,毫不动心。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好吧,我愿出六金!”
“愿意愿意!”黑矛赶紧答应着,心说:秦哥啊,别的事儿你行,这个你可就迂腐了,再不答应,人家一怒之下可就拂袖离开了!
见黑矛如此心急,秦昭也只好点点头,心道:有钱不赚,这次可是吃亏吃大发了。
中年人一捋胡须,颔首道:“洛水巷第二户宅院,张府,小哥切莫失信。”说罢,留下足额的金子,自己带着兵丁回去了。
秦昭感慨道:古人讲究“一诺千金”,不欺诈不耍滑,今日才真正领会啊。
“秦哥,咱们收拾下,赶紧送货去吧!嘿嘿,没想到几十幅羊皮竟能卖得这么多金子!”黑矛还沉浸在喜悦中。
三人正要忙活,远处有人狂呼:“黑矛哥---黑矛哥”。
黑矛一听,竟是自己小妹的声音,忙大声回应。转瞬间,一个皮肤略黑,扎着朝天辫的小丫头站在摊前,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是黑矛的二妹黑琳。
“琳琳,你怎么来了?”
“大哥,村里来了几位先生,说是袖儿姐的亲戚,里正喊我让袖儿姐回去呢。”
“我家的亲戚?”袖儿秀眉一蹙,柔声问道:“琳琳可认得他们?”
黑琳摇头道:“他们一个个绫罗绸缎,定是大户人家,琳琳不认识。”琳琳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水伯伯也不认识他们。”
秦昭一愣,看了袖儿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袖儿展眉一笑:“秦大哥多虑了,可能是我师尊他们吧!秦大哥,你和黑矛去送货吧,我跟琳琳回村子。”
秦昭想了想,嘱咐道:“万事小心!”
袖儿冲着秦昭甜甜一笑,拉起黑琳的手匆匆离去。
秦昭二人挑起扁担,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去洛水巷的路。
“这老头,住的可真偏呐!”黑矛抱怨道。
秦昭却问他另外一个问题:“袖儿一家,是何时迁入咱鹿岭村的?”
黑矛想了想道:“大约是十年前吧!当时还是平郭的县太爷亲自跑咱村里宣布水伯做我们鹿岭村的里正。水伯一家虽不常和村民往来,但也不像上任里正喜欢盘剥百姓,水伯在村里倒也很受尊敬。”
黑矛看了眼秦昭,心说: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啦?看来秦哥那场病还没有好利索啊!
秦昭的脑海里,一连串怪异的事情连在一起:
袖儿可怕的灵力、水千青不可思议的见识、还有他被任命里正时超规格的排场……这一切,都让袖儿一家显得神秘莫测。
七走八拐的,终于来到洛水巷,巷子很深,却只有两户大的宅院宅院。
“真气派啊!”
黑矛站在“张府”门口,瞪着门口威严的一对石狮,以及八个劲装素裹,面无表情的守门大汉,心里羡慕万千。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买货的中年人迎了上来道:
“你们跟着我,把羊皮挑到正堂,记住,在府里千万不要乱说话!”
秦昭二人跟着他,走进这所五进大宅院。院子里假山、方亭、鱼塘,应有尽有,雕梁画栋的走廊,曲折蜿蜒。每隔几步,就有两名全身铁甲的侍卫,严阵以待。偶尔经过的几个丫鬟,全都低着头走路,一语不发。
黑矛双脚刚踏进院子,心里就懊恼不已,早知道这家如此气派,就算是收他十金也行啊!自以为帮了秦哥,没想到……黑矛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与黑矛不同,秦昭刚到大院,就觉得这家气场十分诡异,一股逼人的冷气直冲云霄。秦昭按照八卦九宫星位,默默寻找煞气来源,看到假山处高耸的方亭,心里已有答案。
“敢问家老,你家主人是否经常的胸闷、头痛?”秦昭忽然问道。
秦昭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在家老的心里,却像是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他一是惊讶这小伙子如何会知道自己身份,二是为何竟知道家主病症?
“小哥见过家主?何以知道老夫的家主身体有恙?”
秦昭不答,反而问那管家:“最近张府,是否常有血光之灾?且死者都是年迈老者?”
“哎呀,先生说的真是太对了!”那管家再也无法镇定,一把抓住秦昭:“先生大才,是否有解救良策?”
黑矛搔搔头皮,心说秦哥跟这家人也不熟啊,怎的满嘴全都是些不吉利的话,这老先生也不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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