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就知道要出事！”秦威险些跳了起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开门走了出去，将何泪抛在了脑后。

何泪松了口气，后退两步，扶住桌子，方才的一场对峙，着实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若是秦威一再相逼，她或许真的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少顷，还未待她缓过来，便有一人匆匆走了进来，唤道：“何泪，衙门的老爷们请你去前厅一趟。”

何泪一怔：“衙门的老爷？”

来人点点头：“快去吧，别耽误了。”

何泪没有法子，只好懵懵懂懂地跟着去了前厅，只见一个老爷模样的人坐在首座，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秦威正笑呵呵地站在下首，一个劲地赔笑，见何泪来了，赶忙朝她招招手：“赶紧来赶紧来，大老爷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为首的老爷扫了秦威一眼：“本官自会审问清楚，不劳您老发话。”

秦威擦了擦满头的汗，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何泪心头一动，跪下行礼：“见过老爷。”

“嗯。”那人将头一扬：“本官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你们这儿的掌事姑姑晴兰，是否在两个多月前失踪了？”

“是。”

“她在走之前，是否来寻过你？”

“是。”

“嗯，她与你说了什么？”

“回老爷，晴姑姑只告诉奴婢，可以在元宵夜里出去游玩。”

“只说了这些？”

“是。”

“何氏，你可知道，晴兰已死？”

何泪猛地将头抬起来，眼神里倒无太多惊讶，似乎早已料到，却又显得错愕惋惜，不似作假。半晌，她将头低了下去，轻声答道：“奴婢不知。”

秦威讨好地望了老爷一眼，忽然喝道：“你这丫头，在青天大老爷面前，还敢满嘴鬼话？”

老爷一拍桌子：“让你说话了吗？”

秦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附和：“是，是，没有，没有。”

这时，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人发话了：“白老爷，可命人查了晴兰生前所居之处没有？”

那白老爷挤出一个笑，道：“回王爷，已命人去查了。”

秦威口干舌燥地站在一旁，早已大汗淋漓，不停地用袖子抹汗。白老爷好笑地望着他，故意温和地道：“不过死了一个女人，原没什么大不了。”

秦威面上一喜：“是，是，说不定啊，是那女人自个儿投河自尽。”

“放肆！”白老爷忽地将脸一板：“谁容你妄言断案？”

秦威扑通一声跪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都城里的水，已臭了一个多月了，秦老板，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啊不，大老爷明鉴，小人何罪之有啊？”

“何罪之有？哼，晴兰是你楼里的人吧？”

“是，是，但是老爷，她已失踪两个多月了，小人派人到处找，都找她不着，还以为她早已逃出都城了，不成想……老爷明鉴啊，此事与小人无关……”

白老爷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天子脚下，居然还出了这等事，简直目无王法，不管与你有没有关系，你这长安楼，还是尽早挪地儿吧！”

秦威哆哆嗦嗦地叩头：“是，是……”

“要说她悄无声息地死了便算了，偏偏染了满京城的水，这便不得不查了，秦老板，自认倒霉吧。”

秦威吓得不轻，一叠声地应：“是，是……”

白老爷见他如此不经吓，顿觉索然无味，便将目光又落到了何泪身上，却见她依然镇定自若，竟颇有些大将之风，不禁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就在这时，负责查验晴兰房间的人回来了，双手捧上一枚戒指：“老爷，在房间角落发现的，不是死者物品。”

白老爷皱眉扫了一眼：“行了，把长安楼的姑娘们全叫过来，一个个试，看看这戒指是谁的，剥丝抽茧，不信查不出来！”

“老爷，不必了。”何泪直起身来，淡淡地道：“晴姑姑是奴婢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