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郡主却误以为她因为这事儿不满,心里的不悦倒是减少了几分。
她还以为许琳琅真是菩萨转世呢,这么个糟心的东西也能拼命维护。
“得了,不过一件衣裳,给了就给了吧!大不了改明儿本郡主送你几匹好料子!”
许琳琅有些诧异地抬眸看着延春郡主,她…
连钱雨欣和白书婉也忍不住侧目,这延春郡主不是不喜许琳琅吗?为何…
“看什么看!”延春郡主有几分羞窘,“本郡主料子多不行啊?看你可怜给你几匹,省得你这般没见识的样儿丢了咱们京城贵女的脸面!”
前生她被迫与延春郡主处处针锋相对,倒从来没见过郡主这般可爱的模样。
许琳琅不禁莞尔一笑,“那便多谢郡主了!”
林招娣脸色阴沉地握紧了拳头。
瞧瞧,她的好表姐总是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赢得别人的好感;而她,纵然费尽心机,也仍旧得不到这些贵女的一个好脸色…
生而为人,何其不公!
钱雨欣凑上前去,笑吟吟地道:“郡主,可是见者有份?”
“怎么哪儿都有你!”延春郡主刚想开口,有婢女进了凉亭,“郡主,公主说时辰不早,该开席了!”
众人一齐移步,料子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钱雨欣很是不甘地凑到许琳琅跟前,“琳琅,要是郡主真给了你,可别忘了我和书婉啊!”
谁会嫌自己的衣裳多呢,延春郡主手里的可都是好东西。
许琳琅但笑不语。
不是她舍不得几块料子,而是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会纵容任何人朝她伸手了。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钱雨欣不高兴了,非要缠着许琳琅答应。
白书婉拉住她,“你呀,琳琅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少不了你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快别任性了!”
这话,竟是想默认她答应的意思…
许琳琅记得刚才也是她特意跟林招娣说她让春杏去寻人。
白书婉…有点意思!
她笑了笑,径自上前,未再理会。
众人说说笑笑地入席,直到未时才各自回府,可谓是宾主尽欢。
临走时,延春郡主果然让婢女拿了几匹料子放上了许家的马车。
钱雨欣见状冷哼一声,招呼都没打一声,拉着白书婉上了马车就走。
林招娣状若不安地大声道:“表姐,两位姐姐不会是生气了吧?不然就把我的那份让给她们吧?”
声音隐隐传到钱雨欣的耳边,倒是让钱雨欣对林招娣少了一分恶感。
许琳琅看了一眼速度慢到堪称原地踏步的钱家马车,还有周围人若有似无的眼神,扯了扯嘴角,“表妹的那份?自你到了许家之后,林家从来都是不闻不问,难道近来他们终于良心发现让人给表妹捎了东西?”
众人恍然。
是啊,林招娣自几年前上京之后,吃穿嚼用全是许家供给,哪来什么她的那份?
真是脸大如斗,不知羞也!
林招娣自取其辱,却不甘心就此放过许琳琅,泫然欲泣道:“表姐你是什么意思?姑姑说许家便是我的家,表姐为何……”
“唉!不说了!”许琳琅摇头轻叹,并未再辩驳,只是步子略微沉重地上了马车,一副真心被践踏的模样。
谁家还没几个糟心的亲戚,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被伤透了心了呀!
这林招娣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对她予取予求的许琳琅都寒了心?
众人连忙各自上了马车,生怕沾了晦气。
转瞬,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公主府门前就只剩下林招娣了。
该死的许琳琅,竟敢这样对她!
难道她以为她丢了人,许家的脸上就有光了吗?
不就是在许家住了几年吗?她能花用多少?
众人的目光让春桃只觉得无地自容,“小姐,我们也赶紧走吧?”
“还不过来扶本小姐上马车!”恼怒的林招娣在春桃伸手扶她之际,狠狠掐在了春桃内臂的软肉上,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这贱婢,竟也敢看本小姐的笑话!”
春桃疼的脸色发白,却又不敢挣扎,“小姐,奴婢没有!”
“最好没有!本小姐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跟在马车后头走回去吧!”
“是!”春桃深吸口气,若是还在小姐跟前,表小姐哪敢这样对她…
许琳琅放下车帘,对于春桃的遭遇,没有半点怜悯。
“如何?林招娣有何异动?”这些料子足以证明延春郡主并没有她以为的那般讨厌她,这其中一定有她那位好表妹的手笔。
可,以郡主的性子,当是不屑同林招娣来往才对,为何会因此与她斗个两败俱伤呢?
许琳琅满心疑惑,林招娣究竟何德何能得以驱使郡主为她所用?
春杏道:“说是她并未与郡主碰上面,只是在假山处略坐了坐!不过,郡主似乎提到了太子殿下,表小姐应该是听到了!”
“太子?”怎么好端端又扯上了他?许琳琅道:“他们是表兄妹,提到似乎也很正常,难不成郡主说到了什么辛秘?”
春杏犹豫了一下,“并无,只是郡主好像倾心于太子…”
有延春郡主横插一杠,小姐和太子殿下之事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许琳琅愣了愣,“这倒是能说的通了!”
乍然听到太子二字,又让她想起了前世那些痛苦的经历。
澹台鸿霖那伪善的面孔还历历在目,许琳琅嫌恶地撇了撇嘴,“郡主真是多虑了,我对太子没有任何兴趣!”
太子那种薄情寡义,过河拆桥之人,就该跟寡廉鲜耻的林招娣在一起互相折磨一辈子。
“可是小姐之前并未拒绝太子殿下的示好…”春杏有些意外,她以为小姐是默认喜欢太子殿下的,万没想到小姐会如此斩钉截铁地否认…
“从前…是我瞎了眼!春杏,我不喜欢太子,此生也绝不会与东宫有任何关系!”
重活一世,许琳琅已经想明白了。
皇家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当太子妃。
皇上之所以允了太子私下来哄骗她,不过是想将她哄到手,借由她牵制许家罢了。
只是她一叶障目,令许家堕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