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欣见许琳琅好似‘一头雾水’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想来琳琅应该未曾见过它,我也是去的多了,厚着脸皮才见过两回!”
“这素冠荷鼎呀,乃兰花中的珍品,寻常一株便价值数千金;这株的品相更是珍品之中的珍品,是白家祖母的命根子!”
白书婉面上不显,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钱雨欣好奇道:“听说曾经有人出价万金,你家都没卖,是不是真的?”
白书婉云淡风轻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挂齿尔!”
短短一言,尽显世家之风骨。
钱雨欣躬身行礼,“白小姐品性高洁,小女子佩服!”
白书婉也装模作样地回礼,“不敢不敢,你钱小姐不也视金钱如粪土么!”
两人瞬间笑成一团,许琳琅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只是含笑看着她们闹。
白书婉蹙了蹙眉心,抬了抬下巴,示意钱雨欣看许琳琅。
钱雨欣也觉得很纳闷,今儿个许琳琅怎地这么奇怪?
她关切地道:“琳琅,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感觉你闷闷不乐的,要是有事;你就跟我们说呀,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倒也没什么…”许琳琅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你们也知道我母亲一惯看重表妹…”
对于林氏的作派,她们早有耳闻;并且也是亲眼见识过的,自然没有怀疑。
钱雨欣立时便义愤填膺起来,“你母亲怎么这样啊,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对个外人比对自己女儿还上心,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谁有个这个的母亲不糟心!
要说他们为什么瞧不上许家,未尝没有林氏的原因。
那林氏不着调的性子满京城皆知,也的确是为难琳琅了,更何况还有个那么不省心的表妹…
钱雨欣一脸同情,“苦了你了!”
“总归这是我的命,又有什么好说的!比起旁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许琳琅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莫要扰了你们的兴致!你再给我讲讲这些花的来历吧!”
她不经意地瞥了眼春杏,春杏了然。
过了好一会儿,装作肚子不适,循着林招娣的方向去了。
白书婉眼尖,注意到了她的动向;只以为许琳琅怕林招娣闯祸,并未放在心上。
另一边的林招娣避过人群,在一片假山后坐下,她总觉得今儿不该是这样的。
便是她容貌只有八分,加上这蛟绡纱,也该有十分了;为何那些千金小姐要么便无视她,要么便是目含轻鄙…
难道是许琳琅说了什么?
可从头到尾她们都在一起,她也不可能避着她呀!
春桃见她坐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劝道:“小姐,这是公主府,乱闯不得,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万一被当成别有用心之人,那她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懂什么!”林招娣白了她一眼,“还用你来教本小姐做事?”
林招娣正要再骂几句,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却听见有脚步声,于是连忙拉着春桃躲了起来。
“郡主,太子殿下不会来了,您别等了!”
郡主?莫不是延春郡主?林招娣竖起耳朵。
果然,延春郡主的声音适时响起,“不可能!他答应过本郡主的!”
婢女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咱们今日办的是百花宴,并未邀请男子,太子殿下怎好过来呢?您若是想见他,奴婢想办法找东宫长史要到殿下的日程,到时去偶遇一番岂非更美?”
“外头那么多人还在等着您,您迟迟不出,岂非给人落下话柄?”
瞧着自家郡主还是有些犹豫,婢女只好使出杀出锏,“您别忘了许小姐也在呢,您想让她笑话您无有待客之道?”
“不行!本郡主岂是她能笑话的!”延春郡主撅起嘴,“那你记得去找东宫长史哦!”
主仆几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空中,直到外面再无一丝响动,林招娣才从假山里出来。
延春郡主对太子殿下有意?也是,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如再世潘安,身份又尊贵无比,寻常人岂有不动心之理…
林招娣泛起笑意,她好像有了对付许琳琅的利器!
她笑盈盈地回到凉亭,白书婉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道:“你回来了?琳琅让春杏去找你,你们没碰上吗?”
她说完又有些懊恼,怎地就脱口而出了呢!
春杏?林招娣笑容微敛,“并未,许是她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表姐,你找我有事啊?”
许琳琅安的什么心!她不过如厕而已,犯得着如此吗?
话说回来,春杏刚才会不会也听到了?
许琳琅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你去的久了,有些担心罢了!”
她若有所觉地望向林招娣,瞧这兴高采烈的样子…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公主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能吃了她不成?”延春郡主没好气地道。
她就是看不惯许琳琅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林招娣当成亲妹妹般捧在手心。
她觉得许琳琅就是个傻子,无可救药的傻子!
“你快给本郡主解释清楚,这衣裳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招娣怯生生地躲到许琳琅身后,“表姐…”
许琳琅只得往前两步,福了福身,道:“这是母亲特意送给表妹的生辰礼。表妹即将及笄,林家远在祁州;恐怕无法为表妹行及笄之礼,是以母亲才想以此补偿她!”
今生林招娣别想再在许家办及笄礼!
前世她的及笄礼因为母亲的缘故,草草而过。
等到林招娣时,母亲却硬是让父亲请来了德高望重的周老太君为赞者,宴请了京城大半权贵观礼。
待这场及笄礼过后,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好几年都羞于见人。
想到不堪的往事,许琳琅的脸色更差了。
前世她怎么就蠢成了这样?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了,还拼命给她们找借口!
她都要怀疑自己被下了蛊,否则怎么就如此坚定不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