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肯定是有什么事,让大嫂觉得大哥又是处事不允了吧。
“大嫂,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二老爷好言劝着,“其实我大哥在怎么争名夺利,都是为了咱们江家,为了孩子们。说句不好听的话,假如大哥有一天去了,这偌大的家业最后还不是老二的?”
二老爷见大太太的脸色有了几分的缓和,才长出了口气:“老大那个孩子,喜欢四外闯荡。最不喜就是有人拘着他。他自己能挣个功名是最好不过的了。女儿家总是要出嫁的。嫁的体面了才会让娘家有面子。”
大太太听了二老爷的话,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希望分家。这样活简和煦涵以后做什么都方便。眼看着两个人都要成亲了,总不能成亲了还要住在家里吧?”
大太太的意思是,活简可以,可江煦涵可是不行。
站在外面的江煦涵江大太太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夜幕低垂,浓厚的夜色看不清他的脸色。良久,他才低着声音,用着只有江沅和他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总会有一天,她会让那些喜欢的东西摆在堂屋的中央,精心打理,让人欣赏和艳羡的,可也是最费力的。只有她不喜的,最后可能会就她一命。”
旁边的人没有听懂她说什么,可是江沅却是明白的很。大太太的话激起了江煦涵的斗志。恐怕江煦涵以后一定会是记恨大太太的。
江沅抬头看了看天空,厚重的乌云遮住了晴朗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
在大太太的坚持下,在二老爷的主持下,江煦涵和江活简还是分了家。气的大老爷一甩袖子,去了花姨娘那里。
大太太也没在意,一门心思的想要将眼前的两人赶出去。
心里想用杭州城里最繁华地段的商铺换他们兄妹二人手里的夫人留下的嫁妆。
今日不只是怎么了,江煦涵死活不松口:“那是母亲留给妹妹的东西。如果母亲不能给我,那我只好去找外公了。”
江沅心里清楚的很,要想在京城发展,钱财自然是越多越好。请客送礼吃饭,那里是不会用到钱的。江家,大约现在是没有可以周转用的了。因而才会想要用。要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自己去换了。
“这点小事用不着去请许先生。”大太太依旧笑的慈眉善目,“这毕竟是我们家事,让外人看到,岂不是要笑话我们江家!”
一个“外人”就把江沅和江煦涵的外祖父家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的。
江煦涵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的怒火马上就要忍不住了。江沅不紧不慢的恰时的说了一句:“似乎母亲也是姓许的。如若不是这样,母亲怎么会把我们托付给姨母呢?”
那两个多年不被提起的词,猛然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像是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脸上,响亮无比。
江沅是从来不曾顶撞大太太的,头一次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反感,反倒是同情多一些。
“不错,过世的是姐姐。”大太太神色自若,“我这些年也没有忘记她的嘱托,一直都是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你们。”
大太太终于要撕破脸皮,怎么也要那份嫁妆。当年,许家是富可敌国的世家。当年的许老爷到哪里都会被人尊称一声“许先生”的。当年,许老爷唯一的女儿出嫁,嫁妆更是丰厚,谁说起这嫁妆都会艳羡,何况是锱铢必较的大太太。
当年的大太太是庶女,是作为陪嫁的人嫁到江府的。要不是看到江老爷风流,当时的夫人管不了她,大太太怎么会成为老爷的妾,又怎么会成为现在的当家夫人。
江煦涵讽刺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母亲,如果闲话说完了。那我们就开始分家吧!”说着,叫了几个人进来,“这都是京城里最有名的账房先生。怎么清算家产他们是最熟悉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没等她大太太说什么,江煦涵就直接吩咐人去了账房,开始对账。
坐在一边的江乐言低着头,小声的问江活简,“哥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抬眼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大太太,很不安的说道:“母亲的脸色那么难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分家了?”
“我只是在的来的路上和母亲抱怨了几句。”江活简也悔的不行,“你也知道,那个江煦涵处处比我都要好,父亲又是处处向着他的。假如我在不和母亲说,那岂不是要憋死我!”
江乐言听了,两眼瞪的溜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还有脸说!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人家知道了。人家告诉了父亲,你能有好果子吃么?!”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也不能撺掇母亲分家啊!父亲那个人是最看重脸面的人。决计是不会允的。要不是母亲那样做,父亲只怕是会那你开刀的!这事情完了,家是分了,可你我在父亲的眼里更加没有地位了!”
“那又怎么样!”江活简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们有母亲不就成了!”
“你呀!”江乐言使劲的踹了他一脚,“你知不知道,母亲只能在内院说了算。出了咱们江府的门,还是要靠父亲的脸色。假若父亲的官位升的高了,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才有脸面。可假若我们在父亲的心里丝毫地位没有时,你认为我们以后会得到什么?我在夫家还有脸面么?”
江乐言说一句话,江活简的脸就白了一分。等到江乐言都说完的时候,江活简的脸白的和张纸没什么区别了。“那我们现在如何?”
江乐言说的没错。整个江家就属江老爷的地位是最高了。即使是二老爷看见他们的时候,也要客气客气,更何况是别人。父亲现在没有彻底的表现出嘴喜欢谁,可是今天这是一旦出乐,保不齐,江老爷做什么。
江活简小声的问她,“那我们现在如何?”
江乐言白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为什么做事之前不动动脑子!
绣莹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到了大太太这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江沅的后面。低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您的东西不见了。”
“嗯。慢慢说。”江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要不你先喘口气在说?”
绣莹被她给都笑了,刚才进来慌慌张张的神色不见了。
笑着和江沅说道:“小姐,屋子里有几样东西,不知道怎么摆,想要请您过去看看。免得摆错了,又要受大小姐责骂了。”
“你这丫头!”江沅点了点绣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且说说我何时责罚过你啊!”
“这不是奴婢急了么!”绣莹笑了笑说道:“大小姐的脾气是最好不过了,舍不得怎么奴婢。”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是学会了这些油腔滑调!”江沅假意生气的说了几句绣莹,然后看着大太太,屈膝行礼之后,“母亲,先去看看。过一会儿就回来。”
大太太像平常一样,慈爱的看着江沅,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离了大太太屋里一段距离之后,主仆两人才停了下来。绣莹扶着江沅慢慢地往回走:“小姐,咱们屋里丢东西了。”
“什么东西?”江沅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几件衣服。”绣莹回答道,“今天和小丫鬟们在点箱笼的时候,发现那个装衣服的箱笼好像是被人动过。仔细的一清点,才发现是还在杭州的时候,大太太着人定做的那几件都没有了。”
江沅只是轻点了几下头。
没有戳破绣莹的谎言。
管衣服箱笼的是榕溪。榕溪没有发现的事,到叫她发现了,这绣莹是什么意思?
绣莹小心的打量着江沅的神色。发现她的什么并无异样后,心里才稍微的放了心。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她是绝对不会背叛小姐的。
更何况小姐待她如此的好。
她也是不忍心的。
看着绣莹小心翼翼的神色,江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在她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榕溪委屈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绿芜和绿芷更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几个人就这样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四周摆放着凌乱的箱笼。
看见江沅进了屋来,几个人立马给江沅清理了一处能坐着的地方。绿芜带着绿芷去了小厨房,屋里只剩她们三人。
“说说吧,为什么?”江沅看着绣莹,“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么?!”
江沅只是瞥了她一眼,绣莹就绷不住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被卖到窑子里去的……我不能啊……小姐……我也是被逼的……你就原谅我……”
江沅不想在听她说什么了,打断她的话,“你跟了那么久,自以为很是了解我。所以,可以让人破坏我的闺誉。你将我的贴身衣物送与他人,还想着叫我原谅你,绣莹,你当真以为我,江沅,即使不是嫡小姐了,你也可以随便欺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