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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惜红衣 11.宴请(下)

江府是有定制的,戍时初各方就会落匙。

兰草在酉时就回到了青怡居。

小丫鬟们刚想伺候她睡下,她也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了大太太那里回话。

文姨娘正带着几个小丫鬟在和大太太聊天,看见兰草,笑着说道,“那边散了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兰草笑着说道,“还没呢。夏白她们几个正行喝酒令,痛快着呢。怕大太太这边没人伺候,德英就让我回来了。”说着,上前打量着文姨娘手中正在绣的东西,“这花儿,绣的真好。是给四小姐绣的吧?”

文姨娘的眼底流出一丝温柔来,“左不过我是闲人,正好绣着这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兰草又和文姨娘说了几句,起身去了大太太的卧房,“……去给太太请安了!”

“大太太正和严妈妈说话呢!”文姨娘头也不抬的绣着手里的花,“说有事等会再说!”

这原话应是“谁也不见吧!”

兰草的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却是笑得越发的灿烂,“旁边肯定时候小丫鬟伺候着,我去露个脸,要是太太问起,免得以为我是贪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文姨娘抬头笑了笑,“也是。”又底下头去做手中的活了。

兰草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楼上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丫鬟站在外面。东边卧房的门稍微的开了一条缝,昏黄的灯光映衬在褐色的木地板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小丫鬟猛的抬起头来,看是兰草,她就笑了起来。

兰草没等她说话呢,吩咐道:“你去禀了大太太!大太太此刻应该是等我回话呢!”

小丫鬟犹豫了下,放沉了脚步,走到了帘子跟前说了一声。

“让她进来吧!”大太太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兰草抚了抚并无褶痕的衣服,这才走了进去。

平常在屋子里服侍的人全不见了,只是在小桌子上点了一盏蜡烛,四周摆放着的高低不同的柜子此刻都成了黑漆漆的影子,冰冷而又觉得害怕。

“回来了!”大太太依偎在床头的攒金软的枕头上,白皙的面庞在大红色的帐子下半隐半现,“说说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大太太坐直了身子,锐利的眸子在黑暗闪烁着光芒。

兰草顿了顿,才斟酌的开了口,“我去的时候,看见了吴妈妈……”她瞥了一眼大太太,不知道大太太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是这屋子里太暗,还是大太太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兰草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出来。“还有我们屋里的夏白、德英、德容、杜若还有杜鹃。三小姐屋里的挽香,四小姐屋里的雨露和雨香,还有玲珑。桌子上放的是最新的茶点。我没等太长时间。就先回来了。”

“三小姐和四小姐那里有什么动静?”太太的声音有些冷。

兰草忙说道,“听说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有送东西过去。”

大太太沉默半响,“你退下吧!”

兰草给大太太行了个礼,低头垂手的走了出去。

大太太转头问严妈妈,“你看呢?”

“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严妈妈笑容温和,“哪里用的着奴婢插嘴!”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捏了捏严妈妈的手,“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二人。”

严妈妈动容,眼角似乎是什么划过,“太太又说泄气的话了。您家大业大,子孙满堂,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了。”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那又能怎么样?”

自己吃的苦又有谁知道!

“这世上的事情,十之有八九都是不如意的。”她声音温和,不紧不慢的,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大太太是我见过这世上最聪明的人,老爷没有想到的事情,您也一定想到;老爷没有想到的事情,您也想到了。教导四个嫡子嫡女,都是咱们这出了名的才子才女。上次,二小姐不是又得到了这余杭最好的师傅夸奖了么?您啊,不用总操心,没准过几年,大奶奶、二奶奶一进门,您就可以享福了!”说话间,严妈妈已经服侍着大太太躺了下去。

“东青,今天就和我睡吧!”大太太的嘴角露出了几丝笑意,“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严妈妈笑了起来,“我也好多年没有睡过大太太的床榻角了。”说着,出去让小丫鬟拿了铺盖进来。

而此时,倚梅楼前面的小花园里确实笑语莺歌的。

“……大太太是午睡后才接到大老爷的来信的,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西府的三太太来和大太太商量祭祀的事情,进去通禀的杜若。”绣莹和江沅紧挨紧的坐着,“那天天气不好,不知是谁把后面的窗户给打开了,刮进来的小雨点给桌上的书信给弄湿了。大太太当时就拿了手里的茶盅砸了过来,差一点就砸到杜若的头上了。”

江家在老太爷的手里曾经分过一次家,老太爷分啦原来的江府的东苑,老太爷的一个弟弟分到了江府的西院,大家就东府、西府的叫着。

也就是说,大太太是接到了老爷的信之后,生气迁怒了下人身上。

“接到了二少爷的信是在晚饭之后。”绣莹整理着自己听到的消息,“因为大太太下午的时候发了一通的脾气,整个青怡居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当时在一旁服侍的是夏白,接到二少爷的信之后,大太太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在屋里里走了好几圈,然后就差人请了严妈妈来。两人在屋里说了大半宿的话。”

江沅不由得惊讶。

难道大太太是那种越遇到事情越冷静的人?或者,是自己猜错了?不,就算是自己猜错了,那如姨娘和文姨娘也是猜错了?吴妈妈也猜错了?

想到这里,江沅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绣活,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这次的宴请,本来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猜测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的态度都是和平常一样。唯独吴妈妈和兰草。兰草以前在这里是个木讷的性子,可自从去了大太太的屋里就变得沉稳了起来。

这两人都是大太太身边都能说的进去的人,特别是吴妈妈,从来都是与各房交好,丈夫又是江府管事的,什么事应该她是最灵通的……

“吴妈妈呢?吴妈妈有没有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举动?”

绣莹微怔,低头沉思品客,迟疑的说道,“吴妈妈一直是听我们说话的……”话说道这里,眼睛一亮,“对了,酒吃到一半,吴妈妈让我陪着她去了净房。好像是和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江沅不由得走了过去坐在了绣莹的身边。

“说了什么话?”

见江沅神色肃然,对吴妈妈的话又这样重视,绣莹仔细的想了想,就把吴妈妈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她说:还是在这里快活。回到家里,常常是一个,冷冷清清的。我们家的那口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愁眉苦脸的。这不今天一大早的有去了大太太那里,回来之后长吁短叹了好长时间……我看还不如跟着老爷去了京城……到时候怎么也能在京城买上宅子,过上了京城里人的日子……我呀,懒得看他那个嘴脸,借着这个机会到外面乐呵乐呵。免得他以为我待在内宅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总是愁眉苦脸的……大太太总是会问……不如跟了老爷去了京城……过京城里人的日子……

吴妈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他们两口子可是大太太的心腹!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值得吴妈妈这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暗示呢?

江沅陷入了沉思东中。

“后来我们回去的时候,兰草已经走了。夏白正在排揎德容。”

“哦!”江沅回过神来,“她都说了些什么?”

“您也知道,许妈妈那个人。”绣莹笑了笑,“那次德容当差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被许妈妈当众扇了耳光,在脸上留下了印记,这段日子都不能在人前露脸了——夏白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许妈妈那个人,大约都是了解的,很喜欢占小便宜又仗着大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

德容毕竟是在大太太身边露脸的,怎么说也是要几分颜面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太太不可能不知道的……

江沅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能让德容这样的,定是大太太示意过的。

大太太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沅无意中想了起来,前几天,绣莹她们几个听说大太太身边的德容去了小少爷那里,回来的时候在菊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太太曾经派人去找过……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大太太的身边就很少能见到德容了……

难道说,大太太对德容……

江沅的心里胡乱的猜测着,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总是感觉自己的脑地里有什么闪过,但是又抓不住……

好像是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