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雨夜,小宇他们三个人只能借着不时的闪电,短暂地看清面前的景象。陌生的大山周围陌生的一切,三个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爬到山的更高处就安全了。
就在三个人眼看着就要爬到面前山峰上时,突起的一个土坎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土坎比较高,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只好由冬青和冬明推着小宇先爬上去,再用背包的带子依次拽两个人上去。
湿滑的土坎不停地向下流着雨水,三个人费尽了力气,小宇终于爬了上去。
小宇不敢有丝毫停滞,先后把冬明跟冬青拉了上来。可是问题马上就出现了,阿黄怎么办?
就在三个人试了几次把阿黄拉上来都失败后,土坎经历了长时间的雨水冲刷和三个人的重量,突然间就一下子垮塌了。好在小宇感觉不对,迅速拉住冬青和冬明向后退去,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三个人都抱着大树,幸运地躲过了塌方。
“阿黄,阿黄……”三个人不停地喊着,可是下面一直没有阿黄回应的叫声。
冬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等脚下站稳之后,三个人慢慢离开了抱着的大树,站在塌下去的边缘,三个人再一次喊起了阿黄。
“你说,阿黄会不会被土埋在了下面?”冬明哭着问道。
“不会的,阿黄多聪明的,说不定一会儿它就会找咱们来了。”小宇心里也很难受,只好小心地安慰着冬明。
在呼唤了一阵后,小宇出于安全考虑,拉着冬青和冬明继续向着山峰高处爬去。
雨渐渐停了,三个人带着一身的泥水,终于爬上了峰顶。顶上风大得人几乎站不稳当;一旦停下来,人立马感觉冷风刺骨,可人无处躲藏。
三个人实在冷得不行了,只好围着峰顶向着背风的地方走去。这时,月亮悄悄钻出了云层。月光下,三个人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大山,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再远些的地方,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三个人手拉着手,借着月光忍着寒冷,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以避风的地方。
终于,三个人发现,在峰顶的背面,在石头缝隙中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有些歪扭的大树,而且,在大树下面有一个石洞。
起先,三个人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害怕得不敢靠前,怕里面万一住着野兽,出来咬人怎么办。但是三个人实在是又冷又饿又累,最后小宇下了决心:不管怎样,试一下再说。他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进了石洞里。三个人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小宇第一个钻了进去。石洞里面感觉挺大的,只是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发现有什么动物,关键是可以避风雨也暖和些,于是,喊了冬青冬明也钻了进来。
现在,三个人身上都空无一物了,小宇的包和照明用的手机刚才随着塌方都掉了下去。
石洞里,三个人也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好先围在一起坐下,重新翻了一遍身上。最后,只有冬明下午在屋里点火时用的打火机在兜里,别的再也没有找到什么。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像在果园时一样点一堆火,一方面可以取暖,顺便烤烤湿漉漉的衣服,另一方面也可以壮壮胆,万一有野兽什么的,看见有火也不敢进来了。
冬明举着打着的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三个人在洞里寻找着可以点火的各种材料,地面上除了有些石块别的什么也没有。好在,高一点儿的石壁上散落了一些从洞顶延伸下来的植物根须。
小宇踮起脚尖伸手拽下来一把,惊喜地说道:“这个是干的,可以用!冬明把打火机拿稳,千万可不敢给点着了。冬青,我往下拽,你接着,记住放在离冬明远一点儿的地方。”
看着石壁上散落的根须零零散散的,等收集下来放在一起还是够烧一阵子的。
捡了几个石块,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围了起来,在里面放了根须。等烟散尽后火终于燃了起来。此刻,三个人已是疲惫不堪。火光的映照下,三个人除了脸以外,浑身上下几乎全糊着泥,完全变成了泥人,而且,衣服裤子有些地方已经划破了。
这会儿,温暖的感觉终于回来了,三个人默契地脱下湿漉漉的外衣,默默地在火堆旁边烤了起来。
“嘶!”寒冷的身体温暖过来后,冬明嘴里第一个发出“嘶、嘶”的声音。
放下手里烤着的外套后,冬明看了痛的地方,这才发现手上腿上,刚才往山上爬时,被草或者灌木枝条给划拉破了。一路上风吹雨淋,冰冷、担心和害怕,让三个人都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这会儿身体缓过来了,疼痛也一阵一阵地跟来了。
阿黄被塌方和风声雨声彻底阻断了和主人的联系,而且,还被塌下的土石伤了一条腿。一身泥水的阿黄在躲开滑坡后,疯狂地对着黑暗中小主人的方向吼叫着,然而,除了风雨声还是风雨声。
雨地里的阿黄冷得浑身打着哆嗦,但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了好久,阿黄吼累了,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终于在黑暗中选择了一个方向,慢慢地跑了起来。
午夜,卫国领着两个熟悉地形的干部,终于赶到了果园对面的山梁处,这时风还在呼啸着,雨已经停了,月亮偶尔透过厚厚的云层露一下脸。借着月光,卫国他们还是看清楚了对面果园,一多半被泥石流给摧毁了,果园的老房子孤零零地斜插在倾流而下的果树和烂泥中。
峡谷里的积水阻断了卫国几个人去果园唯一的道路,月光时有时无的,几个人也不敢冒险涉水。于是手电、喇叭、喊声一起上,只是希望对面有个回应,然而,无论卫国几个人怎么努力,换回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看,水向下流都淤积在了谷地,那咱们就顺着峡谷往上走,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卫国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声音沙哑地说道。
冬青家的堂屋里,坐着爷爷奶奶还有周爷爷和卫国派来安慰一家人的村干部。
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冬青奶奶从知道联系不上三个孩子那一刻起,眼泪就没有停过,絮叨、自责、祈求个没完。晚饭,一家人都没有吃。
里屋的铁山早就躺不住了,急得从床上到轮椅上,从轮椅到床上,折腾了无数遍。要不是卫国临走时特地来家里交代都不准私自去找孩子,村里去找,并且让村干部看着他们哪都不准去,现在他们早都进山了,才不会如坐针毡地在家里煎熬着。
村外与镇上连接的道路被泥石流拥堵的另一面灯火通明,镇长正心急如焚地领着铲车加紧清理着淤泥碎石。
后半夜,就在屋里所有人都熬得身心疲惫时,突然,院外面传来一阵阵狗叫声。冬青爷爷大声说道:“是阿黄、是阿黄回来了。”
等众人走到屋门口时,看见真的是阿黄回来了。院子里的灯光下,阿黄浑身沾满了泥巴,一瘸一拐小跑着来到了堂屋门口,尾巴还没有摇两下,腿一软摔倒在了屋门口,嘴巴里还呜呜地低叫着。
“你这是怎么了?阿黄、阿黄,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他们三个人呢?”冬青爷爷心疼地半抱半拖,把阿黄搬进了屋里。
“我出去迎迎,看孩子们回来了没。”说着,村干部走出了院子。
两个爷爷蹲下来给阿黄检查了一番,周爷爷说:“这是累的,赶紧给喝些温水。对了,把你家的蜂蜜给加上,这是跑得脱力了。缓一会儿,不碍事的。”
冬青妈妈转身出去倒蜂蜜水。
铁山在床上听见阿黄回来了,怎么也躺不住了,自己挪到轮椅上也出来了。
“老婆子,给我找个扫把来,我把阿黄身上的泥给扫一下。”冬青爷爷说道。
“别急,再给我找块布条和酒来,阿黄的左腿伤着了。”周老爷子说道。
两人一番收拾后,阿黄喝了些水吃了点儿东西,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有了点儿精神。
村干部在村外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几个孩子,又回到了院子。屋里人看见只有村干部一个人回来,都没有说话。一屋子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只好等着阿黄恢复后看它接下来会干什么。
终于,阿黄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围着冬青爷爷,嘴里还呜呜叫着。
铁山转动轮椅来到阿黄身边,抚摸着阿黄的脑袋问:“你知道他们三个人在哪里?你是叫爷爷一起去找他们是不是?”
阿黄听懂了铁山的话,张嘴咬着冬青爷爷的裤腿,就向屋外拉。
“爹,我这也动不了,你赶紧跟着阿黄走。路上小心些,肯定能找着三个孩子的。”铁山激动地说。
“我知道,我正寻思着带啥东西呢。这一晚上还不把孩子们冷坏了。”冬青爷爷说道。
如梦初醒的冬青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给准备吃的和衣服。
石洞里的三个人烤着火,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疼痛和饥饿最终没能战胜疲倦,三个人相互靠着睡着了。
“你是谁?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冬明问道。
“哈哈哈!这是我家呀,你们是为躲雨来到我这里的吧?”面前这位须眉挺长、面容慈祥、一副古代人打扮的老年人,端坐在洞壁下方的石台上,笑眯眯地说着。
此时的冬明倒是没有感到害怕,想了一下问道:“那,你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吧?”
“神仙?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神仙吗?”面前古代人打扮的老人和蔼地微笑着问道。
“这,我还真说不太清楚。”冬明说道。
我来告诉你们:“‘神’是先天自然之神,是出生于天地未分之前,是先天就存在的,不是凡人通过修炼能够修成的。‘仙’是后天修炼得道之人,通过长期的修炼,最终可以长生不老的人。”
“啊!神仙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呀。我只是想起来,有一首歌词里写的‘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所以就问你了。那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穿越了?还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遇见你?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冬明想知道的太多了,所以问个不停。
“你慢点儿,问的问题太多了。别急,我一个一个给你们说。我呀!在这山上活了好几百年了,看天下风云变幻沧海桑田,只是比你们多知道些事情罢了。我不懂什么是穿越,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三个人没有死,就当做了一个梦,陪我聊聊天好了。我还告诉你们,阿黄没有事,等天亮后它就会带人来这里找你们的。”面前古代人打扮的老人慢悠悠地说着。
“真的?阿黄真的好好的?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冬明问道。
“嗯!让我想想——那你们就叫我老树爷爷吧。”古代人打扮的老人依然慢悠悠地说着。
“那你还知道什么?老树爷爷。”冬明问道。
老树爷爷用枯树枝般的手轻轻捋了捋胡须说道:“你应该问我不知道什么,比如这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我都不知道破坏力这么大,毁坏了这么多的树木。当然,还有你们家的果园,还有你们身后这些生灵,它们的家。”
这时冬明吃惊地发现身后不远处,洞的另一边,悄无声息地或站或卧着一大群山里的动物,有野猪一家、山鸡、野兔、灰喜鹊、布谷鸟,甚至还有第一次见的黄羊……
“都别掖着藏着啦,把你们准备好的吃食快给他们吧。”老树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这时有黄羊拉过来一节树枝,来到冬明他们几个人身边说道:“上面还有好几个桃子,给你们吃。其实这桃子还是你们家果园的,我来时看见被山洪冲毁了,就叼了一枝有桃子的来了。每一次有灾难发生或者老树爷爷召唤,我们都来这里的。”
“谢谢你。”冬明捡起树枝说道。
“我这还有,我这还有。”两只小野猪费劲地拖着一棵玉米秆,上面还有两只玉米棒,晃晃悠悠也过来了。
“这个玉米是我妈妈来时在洪水里捞的。我妈妈说放火上烤烤吃,我妈妈还说你们人爱烤着吃。我们可不敢,万一烧着我们就完了。嘻嘻、嘻嘻。”两只小野猪其中一只很是喜庆地说着。
就这样,不一会儿,冬明三个人身边就堆了不少吃的。
三个人高兴地不停感谢着大家。
一时间,大家在一个山洞里,彼此不再害怕对方伤害自己,不再想被暴风雨摧毁的家园,叽叽喳喳地聊得很开心。
这时,老树爷爷发话了:“你们先停一下,让三个孩子吃点儿东西,看他们也饿了,先把玉米烤烤,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小黑(野猪妈妈)说的烤着吃是什么样的。”
“好、好、好。”大家七嘴八舌叫完好,就安静了下来。
烤玉米对冬青冬明来说不是难事,两只玉米剥开后,捡了地上的树枝穿在玉米上,架在火上不停翻转着就行了。
“老树爷爷,你给我们讲讲这大山里的故事吧。”小宇恳求道。
“好吧!我就给你们讲一讲咱们这大山里的故事。”老树爷爷若有所思地打开了话匣子。
“咱们这一片大山名叫子午岭,自古就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北面不远有一个叫黄帝陵的地方,就是中华始祖轩辕黄帝的陵墓;咱们这座岭上就有秦朝始皇帝为了抗击北方匈奴修下的秦直道通过;在咱们东面漆水河畔,有一座山叫药王山,是唐朝药王孙思邈晚年的隐居地和供奉地;咱们这座岭的南面,就是自古有名的富饶之地八百里秦川;在咱们这岭的附近还有马栏和照金薛家寨两个革命根据地……你们说,咱们这子午岭是不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是、是,这些在以前就给我们讲过了,讲点儿新的,讲点儿新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
“你们这些孩子,老话怎么说?这叫温故而知新,中华五千年的故事在以前,哪个不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的。”
大家一看老树爷爷有些不高兴了,吓得也不敢吱声了。
“好吧,那就讲讲今天这电闪雷鸣和暴风雨吧。”停了一下,老树爷爷接着说道,“今天这场暴风雨呀,也是我大几十年没见过的。你们看看毁了多少东西,让雨水冲得好几个地方山都塌了一些,你们来的时候不是都看见了,这是为什么呀?我看还是你们人类没有保护好这片岭、这片山和山外的世界!疯狂地采疯狂地挖,疯狂地想过好日子!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是好日子?我经常告诉小黑(野猪)一家还有它们,够吃够喝就行了。记住,我们共同的弱点就是,贪念永无止境。这些年,你们这一代人做了几千年没有人做的事情,那就是告别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方式,开始封山育林,保护起青山绿水。这对我们和你们人类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事。只是,我看这些还远远不够。你们也看到了,今天就是大自然发脾气了,虽然破坏了些东西,但是,大自然还是很善待我们的,过不了多少日子,这些花草树木就会再长出来的。大自然这是在给我们提醒,我们还是要从内心深处真正去读懂它,尊重它。”老树爷爷娓娓道来,发人深思地给大家又上了一课。
“嗯!真香,来给我这老家伙先弄几颗玉米豆尝尝。”
“就是,咱们赶紧吃吧,我都没有吃过烤玉米,馋得我都流口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
小宇和冬青一人手里有个烤玉米,烫得不行,只好放在刚才剥下的玉米叶上,用小树枝一点一点地将玉米豆撬了下来。冬明先拿了几颗送到了老树爷爷手里,说道:“老树爷爷,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们经常烤着吃,只是现在才八月,玉米还没有完全成熟,等成熟后再烤味道会更好的。”
“嗯!好吃好吃,再给我拿几颗。”老树爷爷一看就没吃够。
就这样,冬明三个人不停地给大家分着,很快,手里的两个烤玉米就分完了,就连两个玉米芯都被黄羊和小黑(野猪)一家给分着吃了。
“还有吗?还有吗?”大家又一次吵吵开了。
老树爷爷突然发现,三个人刚才忙着给大家分烤玉米了,自己一颗也没有吃。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别吵吵了,我刚才怎么说的——贪念永无止境——你们看看,就连我看见好吃的什么都忘了,还是修行不够呀!就这,我还整天地说教你们呢。唉!不说了,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先让他们三个人吃。”
“没事的,老树爷爷,我们还有桃子。看看,这还有果核什么的,一会儿咱们再烤着吃。”冬明说道。
“那好,我看着,你们先吃,你们吃饱了再烤别的。”老树爷爷说道。
石洞里,在火光的映照下,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却和平快乐地上演着。人和动物,此刻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黎明时分,冬青爷爷收拾好东西和村干部领着阿黄,刚走到村口,迎面就碰见连夜带着铲车打通道路,一身泥巴,急匆匆赶来的镇长。
村干部迎了上去,与冬青爷爷一起跟镇长把孩子的情况说了一遍。镇长听完二话不说,重新调整了一下人手,拉上冬青爷爷和村干部一起上了铲车。阿黄在前面小跑着带路,大家一刻没停就出发了。
卫国带着两个人,迂回了好几个地方,终究还是因为雨后路滑加之天黑,多次尝试都没法到达对面山梁。心急如焚的卫国腰里系上绳子准备涉积水过谷底时,被两个村干部以不安全为由硬生生给拦下了。其实,卫国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下水有多危险,但他着急啊。
整个晚上,卫国都在焦躁不安中度过,眼看着东方已经泛白了,被电闪雷鸣和暴风雨吓得躲起来的鸟儿,这会儿悄悄跃上枝头,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像是在呼唤失散的同类。
“找一晚上了,你看这一身的泥水,咱们也休息一会儿,等天彻底亮了再想办法接着找,好不好?”一个村干部劝道。
“好吧!”卫国无奈地就地一坐,眼睛久久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线一句话都没有说。
镇长坐着铲车跟着阿黄没走多远就停下了,又是泥石流挡住了道路,实在没办法将铲车开过去了,镇长索性将铲车留下清理道路上的碎石烂泥,自己则徒步跟着阿黄继续向前走。
一夜风雨后,子午岭的清晨,薄云似棉似絮轻轻袅袅围绕在山峰之间,除了风声和偶尔稀疏的鸟鸣,其余寂静如常。
当红彤彤的太阳跃上云海,第一缕阳光洒满子午岭时,薄云悄悄地散去,更多的鸟儿跃上枝头开始了呼朋唤友。
冬明伸了个懒腰,冬青和小宇陆续都睡醒了,虽然三个人身上都有些酸痛,但是精神头还是很足的,一改昨晚的狼狈相。
三个人借着太阳的光线在石洞内四周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火堆早已经熄灭了……但三个人都觉得发生过什么,搞不清是梦是真。
“冬青、冬明、小宇,你们听见了吗?你们在哪里?”就在三个人还在努力回想昨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在做梦时,隐约从石洞外的山谷里传来呼叫三个人的声音。
冬明高兴地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你俩听,有人来找我们了。”
三个人这时也顾不上想昨晚到底还梦到了谁,迅速依次钻出石洞,辨清喊声的位置,迎着阳光,相互拉着手向前走去。
就在昨晚塌方的土崖下面,冬明看见爷爷和村里的人,卫国伯伯手里拿着喇叭,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焦急地一遍一遍地喊着,阿黄围着土崖也不停地叫着。
“爷爷、伯伯,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三个人喊着喊着,不自主地流下了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