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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拒绝诱惑 §为了人类日臻完美

人们从事文学创作的最初动机可能多种多样并和世俗生活紧密相连,或为钱或为名或为权或为了获得异性的青睐;但只要他们一直沿着创作之路走下去,就会发现这条路的后半段上到处都写满了提醒行路者的文字:请你为了人类的日臻完美。

全世界所有的真正可称为作家的人,不管他居住于哪个国家属于哪个民族,不管他用何种语言何种方法创作,他们最后都会在那面写有“为了人类日臻完美”字样的旗帜下站立和汇聚。

作家作为人类中的成员,又以人为描写表现的对象,他们理应关心人类的发展。迄今为止世界上流传下来的文学名著,只要仔细分析就可以发现,它们都有益于人类向完美处发展。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让人们对战争这个怪物的狰狞、可怕处有了极为详尽的了解,使人们懂得了理智地处理民族与国家间的争端以及抑制我们内心的一些欲望对于人类的和平发展有着何种重要的作用。它使所有看过它的人都对和平产生一种真挚的热爱之情,这样的书当然于人类的发展有益。莫泊桑的长篇小说《俊友》,把一个无赖和野心家塑造得栩栩如生,使我们对人性中的黑暗部分有了窥视的机会。这对于我们将来消灭这个黑暗部分提供了帮助,自然也有益于人类向完美处转变。劳伦斯的长篇小说《儿子与情人》把母爱写得独到深刻,让我们瞥见了母爱深处的景观,使我们了解了即使是最美好的人类情感有时也会带来负性后果。这对我们人类学会控制情感从而去谋取到更多的幸福当然有益。无数的前辈作家已为我们树立了关心人类发展的榜样,我们后来者理应跟上。

人类的发展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完美自己不断抛弃蒙昧和野蛮的过程。

众所周知,我们人类幼年时曾有过十分野蛮的行为。人类学、历史学和考古学的专家们发现,我们人类在一段时间里曾经自相残食。北京猿人头盖骨上的击打痕迹起初曾让研究者们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明白那是人类自相残食的证据。当年的北京猿人们在寒冬季节吃食匮乏的时候,就用打磨过的石器将老弱病残者打死从而去吃他们的肉。这种自相残食的现象在辽宁锦西沙锅屯洞穴遗址和广西桂林甑皮岩新石器时代早期洞穴中也有发现。此种现象同样存在于世界人类发展史。达尔文在他的一部著作中详细记述过南美洲火地岛居民冬天吃食老年妇女的情景。***指出柏林人的祖先韦累塔比人也曾有过一个时期吃食他们年老的父母。新几内亚原始部落有一种库鲁病,也叫笑病,就是吃人脑子的习俗引起的传染病,发现这一病因的病理学家卡尔登·戈杜塞克还因此而获了诺贝尔医学奖。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随着文明程度的提高,人类的这些野蛮行为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过去,我们今天的人即使说起这些都觉得有些脸红有些心惊有些不可思议。人类就是在不断与这些可怕行为挥手作别的过程中变得可爱和完美起来。今天,不要说吃人,就是打人也被视为一种犯罪行为,也会被送上法庭受到惩治。两相比较,你不觉得今天的人已挺完美可爱?

自然,这种完美可爱只是与尘封的历史相比较而言,其实,今天的人类离真正的完美依然还有很大的距离。谁都知道,在今天的人类生活中,战争这个怪物照旧还存在。就在笔者撰写本文的时候,前南斯拉夫的波黑地区以及卢旺达国内和南北也门之间,枪炮声正把大地上的安宁摧毁得一干二净,无数的老人孩子和正值芳龄的姑娘小伙被子弹和弹片轻而易举地夺去了只有一次的生命。据说,人类自有史以来已经进行了一万四千五百二十次战争,多少个充满弹性和灵性的活生生的肉体在这些战争中化作了一堆堆枯骨。正是战争在人类通往完美的大道上设下了第一道障碍。除战争之外,杀人、抢劫、欺诈、拐卖妇女儿童等丑恶现象都还存在。明明是同类,却偏偏要用假话、假货、假币、假合同去欺瞒、欺骗对方;明明知道别人失去妻子女儿后何等痛苦,却偏偏要拐卖了人家的妻子女儿;明明清楚别人挣个钱也不容易,也要持家吃饭,却偏偏要撬门破窗去偷窃他人的东西。这些现象存在,人类还说得上完美?还有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眼睁睁看着别人溺了水在拼命挣扎,他竟可以扭头轻松地走开;明明听见受伤的人在路边呻吟呼救,他竟会掉过脸去置之不理;明明知道有人食不果腹正在挨饿,他却只管一掷千金大吃大嚼。你说这样的人类能算完美?再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你做出了成就,我想办法对你进行诋毁;你登上了一级台阶,我想办法让你滚下来;你这几天笑得快活,我想办法让你哭出眼泪。有这些丑恶事情不断发生,焉能说人类已经十分完美?

面对人类今天的不完美现状,作为作家,有责任用手中的笔去促进真正的完美早日实现。作家该用自己的笔对人类的完美状态做出自己的描述,指出什么是完美的人,什么是完美的人类社会,什么是完美的人类生存状态,从而去吸引人们向那个完美的境界迈进。陶渊明的《桃花源诗并序》里写的桃花源虽然并不存在,但桃花源里人们的生存状态千百年来一直吸引着人,这说明人们多么需要这种描述。作家也该善于发现人类生活中向完美方面发展的倾向,并用自己的笔去给以鼓励。生活中许多人不顾巨大的痛苦以惊人的毅力为他人创造着幸福的享受,这种现象被罗曼·罗兰发现后,写出了《约翰·克利斯朵夫》,从而褒扬和鼓舞了许多为他人创造幸福的人。作家更该对人类生活中向邪恶和野蛮倒退的倾向给以谴责和抨击。当足可以毁灭地球的核战争的细芽在土下开始萌动时,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用她的剧作《广岛之恋》,对人类提出了自己的劝诫和警告。作家还该对人类精神领域里尚未认识的部分进行表现和把握,从而促进人们在精神上向完美处转变。人类对自己一部分成员中感情上的低能现象并未有清醒的认识,加缪用他的小说《局外人》把这种低能现象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人们面前,从而使人们意识到克服这种现象的必要和紧迫。

在人类向真正的完美状态迈进的过程中,作家们有许多事情可以做,重要的是意识到这份任务并且不偷懒不懈怠。每个作家,当他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并伸手拿笔向纸上写时,该忆起他所走的路上那一行行提醒他的文字:为了人类的日臻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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