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河蜿蜒着向东,被泥沙浸染成灰色的河水,缓缓流淌,翠绿的胡杨生机勃勃。
金胡杨村小学在进行大扫除,孩子们在校园和河边穿梭,抱着花花绿绿的床单和被罩跑来跑去,嬉闹声传遍校园,消失在静静的河谷。努尔娅和顾家一在河边拧着被套,河边上堆着一堆堆没洗的床单被套,孜亚和苏皮在上面滚来滚去地掐着玩,孩子们在旁边围着笑着叫着。
操场上拉了很多绳子,一排排地晾了很多床单和被套,孩子们开心地在里面的通道里捉迷藏。洗完衣服,顾家一又忙着给学生理发,手法笨拙,孩子们都捂着嘴笑。给一个女孩子剃头时,女孩子担心地用眼睛往上瞟,孜亚笑着拿了镜子照着给女同学看,她一看到被剃得难看的发型,捂着脑袋叫着跑了,同学们开心大笑。顾家一要给下一个学生剪发,周围的孩子们都往后躲避他,顾家一一下子把苏皮逮住了。苏皮捂着脑袋说,不剪。顾家一一定要给他剪,苏皮无奈,要求给十个小红花做奖励,顾家一答应给五个红花,最后还是把苏皮的头发剪掉一块。
作为理发师的顾家一手艺不怎么样,但是作为老师,他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照顾着学生,在学生们的心里,这位说着一口内地口音维吾尔语的汉族老师,就像自己的父亲,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善良的年轻老师。
夜晚的天空,星光闪烁,远处传来蛙鸣,美丽而沁人心脾。顾家一和努尔娅坐在外面聊天。
努尔娅说:“顾老师,你是个好人,你应该去城里看看楚小娴。”
顾家一有些沮丧,沉默着看着努尔娅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和长睫毛,努尔娅笑着,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
努尔娅鼓起勇气说道:“我内心喜欢你……但是不行,我十八岁就结婚了,是我爸爸妈妈给我找的。人不好,成天喝酒,喝了酒就喜欢打女人。我怕挨打,就跑出来了。我爸爸妈妈不是亲的,我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我没有见过,我只见过现在的爸爸妈妈。我爸爸做烤肉生意,我爸爸烤的肉特别特别好吃……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家。我不敢,女孩子偷偷跑掉,会被人家说闲话,我爸爸妈妈,我的丈夫,都会打我,我怕。”
努尔娅说着,眼泪就落下来。顾家一心疼地看着她,听得热泪盈眶,看着努尔娅,努尔娅靠了过来,在他的胸前哭泣着。顾家一望着天空,星光璀璨。
晚上,食堂又准备的拌面,高天山直皱眉头。楚小娴告诉他,柯平说岳季的母亲喜欢吃拌面,让大师傅天天做拌面。高天山笑起来,知道徐银娣不喜欢吃拌面,中间一定有名堂。看到夏雪不在,楚小娴说,夏雪天天手术加班,回来得一直比较晚。高天山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楚小娴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高天山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条精致的皮带。
楚小娴说:“你的皮带不太好了,就给你买了一条,喜欢就系着,不喜欢就扔了。”
楚小娴起身走了。
高天山为夏雪的安全担心,去医院接她。夜已深,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稀少。等了很久,高天山看到夏雪和古丽从医院里出来,他悄悄地躲在树后。夏雪一个人在街道上孤单地走着,路过一个网吧,门外面十几个年轻人冲她吹着口哨,夏雪快速走路,高天山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直到进了县委招待所,高天山才松了口气。
为了整理刀郎木卡姆,柯平每天都在贴钱,这天,他又在数着钱,然后在本子上记账,这一天就花了七百多。
陆永生问:“花了那么多?金博傻了,你神经病也犯了?”
柯平说:“高书记不批经费,刀郎木卡姆的挖掘整理都是我自己掏的钱!我现在干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千古流传……我把账都记上,经费批下来得给我报吧?”
陆永生说:“高书记不掏钱,肯定不干的呀!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拌面吃多了,都变成一根筋了?新疆这地方邪气了,俗人来了都能当英雄!”
柯平说:“那是正气,浩然正气!”
柯平和陆永生凝神静气,一会儿,崔林的歌声唱起来。徐银娣敲门对陆永生说:“永生啊,这是要赶我,劝他不要再唱了,我明天就走。”
陆永生答应着,就敲崔林的门,让他不要再唱。柯平偷偷笑起来。徐银娣一脸的苦相,自言自语:“作孽哎,欺负人,要人命……”捂着胸口,直喘粗气,痛苦异常。
第二天,柯平坐在库尔班家的板床上,发着呆。
记谱员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天天这么耗,谁耗得起?”库尔班从屋里出来了,给柯平倒水喝。
柯平说:“得拿个主意吧?这么下去不行啊!我雇着人,掏着钱,你们答应了又不来!”
库尔班说:“阿迪里去地区进货了,门市部不能没人,我们一大家子,都靠这个门市部吃饭。我们以为一天就完了,现在这样子,一天两天完不了!我这个门市部,一天有四百块钱收入,我不干就要关门,你得给我补这个钱。”
面对一大盘子拌面,徐银娣神情憔悴,看得眼睛发直,说道:“还吃这个呀?你闻闻,我一身羊肉味,嘴也上火了!”
陆永生来到徐银娣身边安慰她。徐银娣说:“吃不好睡不好,这里的人太吓人,老骨头快撑不住的呀……”陆永生也跟着唉声叹气,深表同情,楚小娴偷偷地笑,陆永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徐银娣看着面前的拌面直叹气。
徐银娣说道:“你们的生活太苦哦……我打算回去了。”
高天山非常理解,劝慰说:“刚几天呀就走?吃不习惯是吧?我跟厨房说一下,做两顿抓饭你尝一尝,调调口!这一阵大家都忙,没时间照顾到你。不过来一趟也别白来了,明天你到周边转一转,红海子,胡杨林,大沙漠,都看一看,永生,你明天事不多吧?陪阿姨转转!”
陆永生连声说好。
晚上,徐银娣对女儿交代:“我闺女可怜……在这儿要受苦了……金博这孩子是真好呀……妈妈以前还对他那个样子,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后悔死了。岳季,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跟你爸商量商量,我打算把我们家的房子卖了,能卖两百万,我打算在南山区买两套便宜点的,两套八十平方米的,钱都够了,房子买好以后呢,我跟你爸爸去趟安徽,争取把金博父母也接过来,我们这帮老家伙多亲近亲近,聊聊家常话,打打牌,都不寂寞了,多好。我知道金博这孩子孝顺,我想这样的话,也就了了他的心愿了。”
岳季感动地流泪,徐银娣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卡里有六万块钱,我跟你爸攒的,原来怕养个闺女不防老,就攒了点,经过你这回的事,觉得再没什么了不起的事了。拿着,把假肢配上,自己走路。”
岳季又幸福又难过,嘤嘤哭泣,徐银娣也擦着眼泪。
早晨,徐银娣对陆永生说直接去机场,陆永生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很深的歉意,要带她去沙漠看看。徐银娣不去,坐车去了机场,半路,接到岳季电话,徐银娣说:“你们不用管我,让金博好好做他的工作就行了,我回去了,珍惜金博。”
旁边的金博把电话接过去,踌躇着第一次叫了一声徐银娣:“妈!”
徐银娣的眼泪“唰”地下来,捂着嘴哭了。
吃饭时,陆永生破费点了许多好吃的饭菜,异常大方,也不知是表达对徐银娣的歉意,还是想让她痛痛快快吃一顿饱饭,虽然花了不少钱,陆永生觉得非常值得。
吃过饭,陆永生想起来总指挥秦海良有过交代,只要是援疆干部的父母亲来新疆,他一定要抽空见见。陆永生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打电话告诉了秦海良关于岳季母亲即将离开的消息。秦海良听后,匆匆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机场,给徐银娣带了一箱子新疆干果。徐银娣没有想到这么大一个领导亲自到机场送自己,激动得直落泪,内心充满温暖。一直絮絮叨叨说:“滨海援疆干部有这么好一个领导,有福气,有福气……”秦海良一直谦逊地摆手。
按照县委的安排,总指挥秦海良要去金胡杨村安居富民点参加奠基仪式。金胡杨村施工现场到处是尘土飞扬的,浮土半尺厚。高天山安排要修一条简易公路。
叶诚觉得只有三天时间,太紧,金博说没有问题,高天山让叶诚指挥建设,金博具体落实。工地上,混凝土机械正在浇注,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立下了军令状的金博带着安居办主任刘明,日夜奋斗在金胡杨村安居房新址。两人满头满脸都是土,活像是从水泥袋子里滚了一遍刚出来,头发、眉毛都是灰白的,他们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着。
金博站在树荫下,嘴唇干裂。洒水车的管子浇着已经铺设好的地坪,突然水没了,另外一辆洒水车还没有到,一打听,工友说:那位维吾尔族司机去清真寺做礼拜了。金博有气难出,急火攻心,脑袋阵阵发晕,立刻将工地停工的情况给高天山汇报了。
高副书记叹了口气,说:“不要着急,找到责任人,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谁延误了工期,就追究谁的责任!”
金博见了杜明局长,发了一通火,把高副书记抬出来,说谁延误工期追究谁的责任!好像工程完不成,责任就在杜明局长头上。杜明局长不理金博的茬,直接去叶诚那儿告了金博一状。杜明局长说:“金博拿高天山压人,一个挂职的副局长,都骑在我头上了。”叶诚当没听到,安排他先解决工地的问题。杜明局长怒气冲冲地把下属单位的负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没多久,六辆洒水车排着队进入工地。工地又动起来了。
忙完,叶诚找到高天山说:“金博说话要注意,弄得老杜一脑门子火,毕竟老杜还是局长,谁耽误工期就是谁的责任!我分管建设,刨根问底这账还算到我头上了?”
高天山笑了:“你还真不嫌脏,尽往自己身上拣。我是就事论事,哪个单位派的人,就找哪个单位。”
叶诚说:“我觉得责任就得金博担,金博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不能一有问题就拿老杜耍脾气!你不能偏袒金博。”
高天山说:“你这是挑刺了,金博也是就事论事,奔着解决问题的目的去的。”
叶诚恼火地说:“你觉得今天这个事正常吗?高天山,你站的位置有问题。”
高天山说:“你要是这么较真的话,那我也可以这么说,副县长找县委副书记,说县委副书记的位置有问题,副县长的位置站在哪儿?”
叶诚说:“副县长的位置在哪儿?他站在了兄弟的位置上!”
叶诚走了。高天山看着叶诚,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工作,一点点语言的误会,让他们搞得那么复杂,他觉得做起事情来,总是不那么痛快。
高天山把金博叫来,问了和杜明局长发生纠纷的经过,看着满头满脸尘土憔悴不堪的金博,高天山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虽然挂着职,表面上跟当地干部融为一体了,实际上还是援疆干部与当地干部两层皮,骨子里还没有融合在一起。这个问题我也有很大责任,援疆干部和当地干部,都是为工作,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当地干部有当地干部的经验,结合彼此的长处,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彼此一家,齐心协力,给杜明局长道个歉。总体上工作完成得不错,结果是好的。”
金博有点儿委屈,干了那么多事情,几天几夜没休息,为几句话,让当地干部不高兴,活干了,没落得好,还得低声下气去赔不是,对高天山有点儿不理解。
柯平每天都在算账,他又为老艺人付了三千块,不知以后怎么办?陆永生出主意:刀郎木卡姆歌舞本来就要先唱给县长听!柯平琢磨着,明白了,去找艾山县长。艾山对木卡姆文化情有独钟,认为木卡姆是民族文化的精髓,也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认为柯平干了件前无古人的好事。为了让高天山支持,他提议把这台节目拿到安居富民工程的开幕式上,让地区领导和总指挥们看,但不要告诉高副天山。柯平有点儿担心,艾山说:“抓住机会,创造机会,成了是你的,砸了是县长的。”柯平备受鼓舞。
开幕式时间快到了,柯平请示高书记,说安居富民工程是大事,奠基仪式结束以后,要不增加点节目?安排点歌舞表演,场面气氛搞得热闹一点,显得喜庆,文工团的歌舞都是现成的,音乐一放就能上。高天山以为还是老套路,没有反对。
宿舍里,楚小娴在用熨斗熨一件白色衬衫,那衣服是高天山的。夏雪见了,没说什么,进了卫生间,发现地上有两个盆都泡着高天山的脏衣服。
夏雪问道:“他让你洗的?你是他老妈子呀?……”
楚小娴说:“你别这么说好不好?……谁让我爱上他了。”
楚小娴熨衣服,笨手笨脚的。夏雪无奈地接过熨斗,烫着高天山的衣服。她忽然发现白衬衫的袖口上其他的两粒都是白色,唯独一粒扣子是用黑线缝上的。夏雪百感交集,想起在滨海,和高天山在一起时,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天,夏雪拿着白衬衫到了客厅,高天山正躺在沙发上看材料。
夏雪说:“这衬衫扣子你自己缝的?”
高天山说:“你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不是拿针线的。当然是我缝的啊。你夜里睡觉喜欢摸我肚子,你知道吗?我都害怕,一到晚上我就把家里所有的刀都藏起来了,万一你梦游一下……你琢磨琢磨吓人不吓人?”
夏雪说:“少臭贫!……你要缝也找根白线好不好?就这一个扣子是黑线,像什么样子?”
高天山傻傻地看着夏雪。
夏雪慢慢地收回了思绪,泪水落了下来,专心致志熨衣服。楚小娴拿着熨好的衬衫和西裤敲开高天山的门,微笑地看着他。高天山笑着接过衣服。楚小娴看到高天山还是勒着原先的旧皮带,楚小娴说:“穿这身,配我送你的皮带比较合适。”高天山点头打着哈哈。
简单的剪彩仪式以后,龚书记、高天山、艾山、叶诚等县上的领导陪着秦海良观看文艺节目。柯平台前台后指挥着,维吾尔族舞蹈演员们在台上激情四溢地跳着。下一个节目就是刀郎艺人的表演,柯平在后台,走到库尔班大叔和吾海提的身边,他发现吾海提紧张不堪,柯平心里也有点儿发毛,心里直打鼓。
高天山看着站在旁边的叶诚,说:“你昨天批评得对,我对金博有点护着,兄弟嘛,言者无过,有则改之。”
叶诚斜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他的示好,看了看流程表,说:“刀郎木卡姆也搬上来了?不错。”
高天山疑惑地接过叶诚的节目单看看,想起柯平说过的话,知道柯平瞒天过海地把木卡姆歌舞硬给端上来了。轮到木卡姆艺人的节目了,没人上台,老艺人吾海提由于紧张,已经跑到前面一百米外的果林里了。柯平跑去追,吾海提回头见到柯平来追,跑得更快,但毕竟岁数大了,踉踉跄跄地,还是被柯平抓住了,柯平扯着他就往回跑。
节目表演中断了,现场充满疑惑和焦虑。
库尔班大叔在台后面伸了脑袋,被后面的柯平推了上来,因为动作滑稽,台下的人们都笑了。吾海提畏畏缩缩地上来了,非常紧张。另一个老人搀着双眼几近失明的另一个老艺人上了台。几个老人神情紧张,穿的衬衫也不干净,台下的人都纷纷议论着,高天山眉头紧锁。
库尔班大叔和吾海提等老艺人向观众鞠了一躬,库尔班大叔开始弹琴,激昂地唱了起来,声音苍劲,有力。全场寂静,观众被带入了老艺人创造的表演意境之中。柯平在后台十分紧张,他偷偷地看着台前坐着的领导和高天山。秦海良总指挥面无表情,认真地看着。刀郎艺人们的表演,进入到了一种无我之境。
一曲终了,非常震撼。秦海良非常兴奋,全场掌声雷动。柯平开心地大叫一声,终于卸掉了精神重担。库尔班大叔和吾海提的脸上笑开了花,不住地鞠躬,演出结果出人意料。
最叫绝的是柯平的另一手好戏。平时柯平知道总指挥秦海良业余时间创作一些词曲,但作为领导干部的秦海良,从不声张,只是业余爱好。结果柯平通过朋友拿到了秦海良的新作《最美喀什》,这词已经被秦海良的朋友谱成曲了,柯平就利用业余时间悄悄练了几遍,木卡姆艺人演唱结束,柯平弹着吉他,声情并茂地演唱了《最美喀什》,他深情唱道:
那片触手可及的蓝天
和你离得那样地亲近
喀什噶尔的苍茫浮云
是最赏心悦目的风景
胡杨望雪的巍巍昆仑
白玉已凝脂在亿万年前
滋润着最长寿的老人啊
是叶尔羌河畔那一口雪泉
听最静的夜
看最亮的星星
那里有孩子们最纯真的笑靥
和喀什的天空一样一样明净
请你到最遥远的那个村庄
那里的心灵最晶莹
雪山下牧羊人的热瓦甫奏响
传来远古最苍凉的声音
听最静的夜
看最亮的星星
那里有孩子们最纯真的笑靥
和喀什的天空一样一样明净
吃一颗祖娜尔红枣啊
体会你这一生最美的心情
大家陶醉在柯平的歌声里……秦海良总指挥特别兴奋,没有想到,疆南县的刀郎木卡姆整理得这么出色,艺术感染力这么强,自己的歌,被人唱出来也是耳目一新。
柯平讨巧地说道:“高副书记非常重视这个项目,因为刀郎木卡姆一直以来都是口口相传,马上就要失传了,我在高副书记的指导下正在进行发掘整理,让刀郎木卡姆艺术能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秦海良总指挥说:“非常好!这个工作你们做到前面了,我们一直在谈援疆工作的重要性,民族文化是千百年来人类智慧的结晶,是民族精神浓缩的精华!文化是一个民族的心灵门户,真正了解一个民族,就是从了解和理解他们的文化开始,文化的彼此接受和互相影响,就是民族之间精神融合的最好体现!”
高高大大的秦海良,工作起来有一股猛劲,事不成功绝不放弃,内心有一种铜墙铁壁似的坚强。其实内心如水,有着江南人特有的温情和浪漫。面对巨大的压力,会咏诗作词,写点散文,抒发胸臆,身上充满艺术的细胞和激情。所以对艺术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和感悟。援疆以后,就特别关注新疆文化,总觉得在这一块工作上应该有点作为,苦于其他日常工作太多,无法静心思考。今天疆南县这一出节目,就拨动了他内心深处艺术的心弦,所以在现场连连叫好。
秦海良要求一定要把疆南县的刀郎木卡姆整理出来,作为文化援疆项目重视起来,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等于对柯平的工作定了个调子。高天山点头称是,柯平心花怒放。艾山县长打趣道:“高副书记最支持刀郎木卡姆的整理工作了。滨海干部就是有眼光!”
回去的路上,高天山说:“柯平,你小子……给我挖坑埋雷是吧?一步一步给我下套呢!这回不跟你计较,下回有什么事直接说!再跟我玩心眼子,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刀郎木卡姆的整理工作搞得不错,我看总指挥也非常赞赏,就先给你解决十万的经费。”
柯平乐得犹如六月里喝了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