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升起来的太阳还没有一点温度,我们休息的帐篷都已经被割烂了,如今就剩下大厅的几张沙发,十几个人坐在那里,汗水一下去,都不由得打着哆嗦,还是颇为凉的。
我被布鲁斯等人给抬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半死不活的异常的凄惨,全身都是血迹,此时有些干涸,将衣服粘在身上,那才叫一个难受,只是我此时一点理睬的心情都没有。
闭着眼睛,身体微微的战栗着,即便是给我裹上了两层棉被,也已经无法消除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意,我身上的霜雪不是外面形成的,而是从身体里面发出来的阴气所凝结的。
生机不断地涌入,我开始向好恢复,虽然生死无忧,但是这心里却憋着一肚子气,天亮了,我倒想看看张耀先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随着天亮,那边灵棚终于打开了,崔三叫唤了一声,我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就看见灵棚打开,所有的人都在灵棚围着,一个个紧张地脸色煞白或者蜡黄张耀先当前一步走出了灵棚。
看见张耀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王八蛋差点就让我去见阎王爷了,如果我还能动弹,我绝对冲上去,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张耀先仿佛不知道昨晚上该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平静的开始布置安排,朱姓人各就各位,仿佛不知道殉士的存在,开始已整理灵棚外的狼藉,但是就算是他娘的傻子,都知道我们两帐篷都没有,肯定是出了大事。
我现在身体不便,也不去理睬张耀先,还是等完全恢复了之后吧,否则就是冲上去,也只有被虐的可能,而且张耀先可是一直想要杀我的。
我不动,所有人都不动,小心的防备着张耀先,会给我争取时间,等待我恢复过来。至于张耀先想要杀我,那还真的不容易,有张天师和王九龄的护持下,张耀先也不敢轻易的过来凑热闹。
“等中午的时候咱们就撤走——”沉吟了良久,我还是下了决心,不打算和张耀先纠缠,我很明白,昨晚上殉士的事情,就算是不是张耀先搞出来的,那么一定是他利用了我们,不知底细,我们又都耗尽了力气,留下来和张耀先死磕不值得,这里毕竟是张耀先的主场。
没有人反对什么,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留下来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是佟香悦也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如果被殉士缠住,凭她一个人逃都逃不了。
一上午的时间,张耀先只是收拾灵棚那边,对我们不闻不问,估计着也是明白无论他怎么说,也摘不掉利用我们的帽子,所以干脆不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家都在恢复着,甚至有人都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毕竟是累坏了,随着就体力渐渐地恢复,时间也逐渐的接近了中午。
此时的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回复的远比想象中要快,这可是多亏了姬芮将我体内的阴气吸走了不少,加上生机补充,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力气,虽然还是全身酸麻,但是却已经不需要人扶持了。
日正当空,太阳撒下了阳光晒的人有些燥热,白天和晚上就好像冬和夏的差距,坐在太阳底下晒得也有些难受了,所以我和张天师交换了眼神,两人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现在就离开。
“走——”随着我一声招呼,所有人结成了一个方阵,布鲁斯等人在左右护卫着,黄掌柜的和王吉义负责断后,崔三则负责打头阵,随即就朝着村子那边走去,并不打算和张耀先纠缠。
才走出了一百多步,忽然身后王吉义低声招呼了我一句:“刘*,我弟弟——”
随着为王吉义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的朝着远处那一排工人住的帐篷望去,心中忽然有些怪异,到现在也不见有工人出没?
心中隐约的猜到了怎么回事,这就不怪王吉义担心了,不管王吉忠怎么对不起我,但是对于王吉义来说,兄弟连心,昨晚上就开始担心王吉忠,但是却一直克制着,王吉义明白我们没有余力去看看王吉忠那边,也真亏了王吉义克制,便一直到了今天中午。
“走,去看看——”不为了王吉忠,也是为了那些工人,只是越往前走,心中就越是不安,因为太安静了,之前都半死不活的没有去想,现在想起来几十个工人没有动静,这意味着什么可能都明白。
很快,我们就到了王吉忠的帐篷边上,朝着布鲁斯一使眼色,布鲁斯会意,又朝迈克一使眼色,迈克犹豫了一下,猛地撞开了帐篷的拉帘,瞬间几支枪口封锁了整个帐篷。
帐篷里没有一点声音,床上还有人盖着被子,正是王吉忠,只是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有惊醒他,这只能说王吉忠已经死了。
“阿忠——”王吉义一步抢了过去,扑在王吉忠身上,使劲的推了推,王吉忠却没有一点反应,显然是已经死掉了。
死死地攥着拳头,王吉义眼中噙满了泪水,不管王吉忠对别人怎么样,但是这是他的亲弟弟,感情自然深厚,如今死在了他面前,又怎么能不难受,让王吉义心中有个疑问:“你来干什么的呢?一个人——”
只是已经无法探究王吉忠为什么来这里了,关键是为什么都不重要了,王吉义迟疑了一下,目光朝黄掌柜的望去,带着一丝哀求。
相处了这么多年,黄掌柜的怎么会不知道王吉义的意思,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迟疑着朝我望来,轻咳了一声:“兄弟,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吧,人死债消,总算是认识了一场。”
人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记恨的,轻轻地点了点头,主动帮着王吉义将王吉忠背在了背上,也算是成全了王吉义。
接着又对其他的帐篷进行了检查,结果很惨,十几个帐篷,四十多名工人,竟然无一人活下来,看来昨晚上远比我们想象还要残酷,应该是在和我们碰撞之前,这些工人就都死掉了。
“立刻离开——”死就死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们管的了,天知道殉士会不会再来,关键是来的可能性很大,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
随即众人朝着村子方式向走去,只要和张一航他们会合,我们就会乘坐军车离开。
这一次可以说吃足了亏,但是又不敢留下来,先不说张耀先不好对付,而且他们早有准备,不知道布置了什么,在这里硬杠纯属找不自在。
但是我们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明明是烈日当空,但是当我们朝着村子走去的时候,却不知不觉的走偏了路,更诡异的是,走出了差不多里许,我们竟然又看到了灵棚,远远地张耀先已经跪在了那里。
“有问题,看来多半是有人布置了阵法——”张天师皱着眉头,望着张耀先停下了脚步,在回头看看村子,心中不停地转动这念头:“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从新走一走,刘*,绳子。”
不用我招呼,约翰赶忙将绳子递给了张天师,张天师也不多话,闭上眼一手牵着绳子,一边朝着前面走去,还不忘了招呼我:“如果我走偏了,帮我矫正。”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张天师怀疑有人布置了迷魂阵,就是通过法阵来影响人们的视线和认知,说的再科学一点,就是影响人们的视线和磁场,让人迷失在其中,却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能用眼睛去看了,因为最容易被欺骗的就是视觉,所以闭上眼睛,靠绳子绳子来辨别方向,然后一群人几米一个这样轮换下去,就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了。
至于如何确定绳子正不正,那就要靠臂力了,眼看着张天师抓着绳子一头,然后用力的扔了出去,绳子自然是一条直线,至于是不是朝着村子都无所谓。
绳子不会受法阵影响,笔直的砸了出去,一下子就是二十多米,张天师闭着眼踩着绳子,小心翼翼的走着,一直到走到了绳子的另一端,这时候王九龄跟了上去,同样闭着眼沿着绳子走路。
等到王九龄也到了另一端,便和张天师合力将一根笔直的木棍沿着绳子放好,这叫做固标,一次知道再一次扔绳子的时候是不是正确的,而且往后扔绳子每一次也就是五六米的左右,方便随时抽回来调整。
办法很笨,但是一般来说却是很有效果的,一切都闭着眼来操作,就是不让法阵影响视觉,而且按照张天师等人的经验,这一路地已经是正常人布阵的极限了,这还是张天师高看了张耀先一眼,最少他觉得这阵法是张耀先布置的,毕竟这么多天了,甚至故意的改变了这里的风水,布置迷魂阵也算是情理之中,这个工程可是一个真正的大工程。
果然在我们的视线中,两人发生了偏移,最诡异的是,张天师向左,王九龄向右,无论我们怎么用对讲机呼叫,也无法改变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