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鲲鸟的爪子固定在了爬犁上,我也不怕掉下去,只是任凭鲲鸟带着我飞了起来,看看远处,除了昆仑神山之外,一切都在变小。
我没有挣扎,我知道鲲鸟不会伤害我的,因为鲲鸟知道感恩,刚才可不是抓我而是救我,只是不知道鲲鸟究竟会带我去哪里,我也没力气去问,索性任凭鲲鸟带我走。
这或许是一段奇妙的旅程,最少别人不会有的,爬犁就像是一张大床,我还裹着厚厚的毯子,趴在爬犁伤俯看世界,整个世界都变小了,山峦重叠,甚至我才知道昆仑竟然还有一条河,不过如今哪里都是冰层,是看不到水流的。
如果是唯一让我不满的是什么?那肯定是这样的旅行实在是太冻人了,景色很美,但是我也很冷,不过片刻就开始打起了寒颤。
可惜鲲鸟不会看到我的冷,因为鲲鸟不觉得冷,推己及人,鲲鸟也不会觉得的我冷。
不过片刻,我远远的看见了和虎鹰还在纠结的张延军,虎鹰忽高忽下,想要将张延军甩脱下去,偏偏张延军抱得那么紧,任凭虎鹰如何翻身折腾,却是似火的不肯稍微松一松胳膊。
“弄死那家伙——”我喊了起来,希望鲲鸟去收拾张延军。
可惜不知道鲲鸟是不是没听懂,还是另有原因,鲲鸟并没有理睬我的叫喊,一振翅朝着远方飞了过去,离着张延军越来越远。
当张延军和虎鹰成了一个黑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勉强辨认着方向,是朝着西北走的,昆仑山在已经隐没在了云霞之中。
我终于放弃了呼喊鲲鸟,因为实在是累了,只能使劲的扯着毯子,希望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不敢冷风之下,我都快冻僵了,可惜只有一条毯子,我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冻死而已。
想想我自己,我又想到了张延军,此时张延军绝对比我还惨,因为他连毯子都没有,还在和虎鹰搏斗,我倒是希望虎鹰赢了,干脆摔死张延军得了,也不知道这种希望能不能达成。
也不知道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座山,山上有一个硕大的鸟巢,使用枯树什么的做成的,直接坐落在山顶之上,周围全都是悬崖峭壁,这鸟巢还有厚厚的干草,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这里是鲲鸟的家,因为鸟巢里还有一只鲲鸟,正在饲喂着两只小鲲鸟,不过说小也只是相对鲲鸟而言,其实幼鸟也有三米多高,估计着五六米长,只怕要有几十吨重。
鲲鸟在鸟巢中落了下来,另一只鲲鸟应该是公的,还冲着我叫唤了一声,应该是在打招呼,不过我不知道鲲鸟说的啥意思。
“你好啊——”这一路上,我倒是有了一些精神,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是皮肤已经没有皱纹了,而且有了活动的精神,也就爬起来和另一只鲲鸟打招呼,不知道鲲鸟知不知道我说的什么。
鲲鸟显然并不明白我说什么,看着我鸣叫了一声,然后缓缓地俯下头,和我对视了几秒钟,猛地朝我吐了口气,就化作一阵狂风,吹得我一个趔斜,身不由己的倒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个屁股蹲摔在了一个趴着的小鲲鸟嘴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鲲鸟,正犹豫着,却眼见着小鲲鸟缓缓地张开了嘴巴,就好像一个黑洞一样,完全能把握整个吞下去,关键是小鲲鸟已经朝我啄了下来。
这是把我抓来喂小鸟啊,我当时脸色就蓝了,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甚至诅咒之力都开始鼓荡,幸好这时候母鲲鸟已经探过头来,将小鲲鸟给压住了,我这才没有被当做食物给吃下去。
小鲲鸟被啄了几下脑袋,委屈的叽叽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母鲲鸟低鸣了一声,小鲲鸟才不叫唤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不想母鲲鸟忽然用嘴巴轻轻地碰了我一下,结果我就一下子摔倒了小鲲鸟身边,倒不是我没防备,实在是防备了也扛不住鲲鸟的力气。
等我坐起来,无意间看到了小鲲鸟身上有一个已经化脓的伤口,我才知道鲲鸟把我找来是要干什么。
“你想让我救它?”我猜测着鲲鸟的意思,指了指小鲲鸟身上的伤口。
或许是母鲲鸟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力的点着脑袋,然后鸣叫了起来,一旁公鲲鸟也跟着叫了起来,甚至另外两支小鲲鸟也跟着叫唤,场面一时间乱了起来,不过我明白母鲲鸟的意思就是让我救她的孩子。
迟疑了一下,我开始大量小鲲鸟身上的伤口,或许对于小鲲鸟而言,伤口并不大,那是针对它的体型来说的,但是其实伤口真的不小,足足有脸盆那么大,而且伤口已经腐烂化脓,浓水都流到了地上,难怪这只小鲲鸟看上去带死不活的。
按照我们的理解,但凡是伤口化脓,那就是有炎症,甚至于有细菌感染,首先就应该清创,这一点是我所知不多的医学常识,我小时候顽皮受了伤,也曾经化脓过,伤口周围就好像小鲲鸟一样肿的厉害,这样的伤势必须清创,就是把烂肉全都去掉,不然永远不可能愈合,而且会越来越严重,而清创之后就是消炎,这一点我知道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心中沉吟着,我去咨询医疗小组显然不现实,和鲲鸟沟通没那么容易,我说的它不一定能理解,我不救小鲲鸟,哪只母鲲鸟不一定会放我走。
沉吟了一下,我摸出了身上的医疗包,这是周文峰给每一个人配的,而我的医疗包显然最高端,里面除了基本的金疮药和纱布之外,还有一大瓶子云南白药,云南白药就能杀菌消炎,但是这所谓的一大瓶子云南白药,面对脸盆子一样的伤口,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这样正常的操作肯定不行,如果是在我们的世界,我可以去买很多很多的云南白药,但是在这里,就算是将所有人的云南白药都拿过来,也未必能够铺满这脸盆大小的伤口。
好像除了云南白药,我可能就只有一个办法,我身上能充当药物的就只有不老药了,怕是不老药的枝叶都不行,不老药的枝叶虽然也蕴含着很浓郁的生机,但是却没有药性,我没有把握救活这只小鲲鸟。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毕竟赵燕和崔曼还等着我回去呢。
长长的吐了口气,我已经有了决断,鲲鸟也救过我们,即便是为了报恩,我也应该帮它,至于一株不老药,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过做人要知恩图报,再心疼我也只能去做。
“我要给它清创,然后上药——”我当然不敢轻易动手,免得鲲鸟误会了,必须沟通好了之后才行。
我比划着好半晌,母鲲鸟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还是理解了我意思。
为了保证小鲲鸟活下来,我没有迟疑,小心的拿出了一株不老药,当不老药暴露在鲲鸟面前的时候,浓郁的药香让另外两只小鲲鸟没人守住,跳过来就想伸嘴来啄,却被母鲲鸟一头给拱到了一边。
不要说小鲲鸟面对不老药忍不住诱惑,就连公鲲鸟眼中都闪烁着光芒,不过好在它知道我是为了救它的孩子,终究用身子挡住了两只小鲲鸟。
鲲鸟灵智,或许比得上十几岁的孩子的智商,当然知道处理过的不老药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可以多活一辈子,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扫了一眼母鲲鸟,我将不老药递到了小鲲鸟嘴边,不用我说什么,小鲲鸟已经忍不住一下子啄了起来,直接吞进了腹中,竟然没有伤到我的手,随着不老药的药效发挥作用,原本带死不活的小鲲鸟顷刻间精神起来,甚至一抖翅膀,就扇出一股飓风。
“别动,我给你清创——”我拍了拍小鲲鸟,只希望它能理解我的意思。
深吸了口气,我用匕首猛地扎在了小鲲鸟的创口上,却没敢再动一下,而是第一时间去观察公母鲲鸟的反应,以及小鲲鸟的反应,生怕被鲲鸟怀疑,以最就能把我吞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变成一坨翔。
对于我的动作,公母鲲鸟都没有反应,小鲲鸟却是一抖,猛地歪头望了过来,叽叽的叫了几声,显得有些恼怒,伸过来的嘴巴到了我不远有打住了,究竟没有啄我。
“我是再给你治病,你可别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去和一直小鸟说话,就算是人类幼崽也未必会听得懂啊。
虽然提心吊胆的,但是我还是开始进行下一步,匕首在伤口处缓缓地下拉,开始清理这些腐肉。
让我很意外的是,尽管小鲲鸟几次不满的嘶鸣,甚至去呼扇翅膀,却没有啄我,好像它知道我在帮它,又或者一株不老药让它相信我了,最少我不会害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