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笑着无奈摇摇头，别人不了解，他自然是了解的，他这个皇弟，年纪小，本事相貌却样样出众，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他这个皇帝好太多，就是生性太过不羁，不受管束，这人人争夺的天子之位，他却是死活不肯要。

这样的人儿，又岂是那种凡尘女子可以随意碰触的。

“小九，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最后，看着棋盘上的和局，景文帝微微沉吟，道出一句。

正在欣赏棋局的南宫瑾辰闻言一愣，抬头看向景文帝，看到对方眉宇认真，不似开玩笑，昳丽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郑重，道：“皇上，需要臣弟做什么？”

这一刻，不是兄弟，而是君臣。

景文帝抬手一指桌上黑白棋子密布的棋盘，缓缓道：“这棋盘输赢，属人操纵，一个和字，只不过第三种结果。但是，这天下做棋局，输赢的代价都太惨烈，一个和局，更需要有人，在背后付出更大的努力。瑾辰，你可愿，做那个背后之人？”

闻言南宫瑾辰终于认定了心中的猜想，“皇上，您要立储？”

景文帝点点头，没有说话，只认真地看着南宫瑾辰，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南宫瑾辰有些愣然，他没有想到，景文帝会以这样的方式向他提起这个问题。当年他死活不愿做这储君，一力支持他的同胞哥哥登上皇位，成为如今的文帝，父皇并未过多强迫，但也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可以不做皇帝，但要管这景国的江山，之后的立储之事，他要全力辅佐景文帝。

这件事情，在先皇去后，只剩下他和景文帝知道。这是一个命令，可如今，他的哥哥，竟然如此问出，供他选择。

南宫瑾辰心头微震，随后起身下跪，郑重道：“臣弟必会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万死不辞。”

他答应了，景文帝如释重负般轻轻舒出一口气，哪怕这意味着，他要卷进云都无尽的漩涡，他要趟进不断的阴谋，他要在他逝后扶持新帝以后或许再也没有自由。

但他还是答应了。

这是他的弟弟，他永远的小九。

“小九，起来。”

景文帝握住南宫瑾辰的双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两人目光相碰，一片郑重。因为他们的这个决定，直接关系到景国的下一任皇位候选人，决定着景国的未来。

重新落座，南宫瑾辰看着已经完结的棋局，空气微微有些凝滞，放肆不羁了这么久，突然这么煽情，让他好不适应。沉默片刻，南宫瑾辰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沉静：“皇上，臣弟既然答应留下来了，您可要赐给臣弟一座好宅子，不然臣弟哪天跑了，可就找不着了。”

景文帝闻言一笑，丝毫不受威胁：“无妨，你若真的跑了，朕便为你赐婚，娶一个九王妃，让她代为掌管九亲王府就好了。”

南宫瑾辰去端茶杯的手一抖：“……”

这一定不是那个疼他爱他的皇兄了，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