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娆抬头,正欲辩解,却听得白老太君一生呵斥:“跪下!”
这下子,连乔氏都坐不住了。她心中惊疑,本想着和老太君说一说,却不想让老太君动了这么大的怒。
“老太君,您……”
“你给我在那里好好坐着,不准多说一个字!”乔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白老太君直接打断。
乔氏后退两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蹙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锦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白老太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却仍然面上没有多少波动的苏锦娆,“阿娆,外祖母让你跪,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你跪?”
苏锦娆脑海中有几个想法飘忽不定,最终还是无声抿了抿唇,摇摇头。
“老人家我虽然头眼昏花,但这府上发生的事情,我大多还是知道的。云礼那孩子对你不敬,你却没有半分的抵抗,我是想着替你出气,可又叹你太过怯懦,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知道,你这不是避让,而是背地里捅刀子。
那日你来我这里请安,我问你翠屏何处去了,你言语间避过不谈,我纵着你,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些什么。我一等再等,终于等到你有所动作,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招数。
云礼和静姝用些不入流的法子想坏了你的名声,你将计就计,让翠屏提前几日去那花楼,定了那海棠姑娘唱曲,之后接着外出之机名正言顺地将人带去,成就自己的打算。
阿娆,这一招用的好,你将自己完完全全摘了出来,全了自己的名声,直接断了云礼的后路,不可谓不狠,不可谓不毒……”
之前乔氏借着心中猜测将一切经过告诉白老太君,加之之前的异常,白老太君不难猜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一字一句,说到最后,白老太君的声音带了几分疲惫与怅惘……
苏锦娆听得心中一紧,忙叩首请罪:“外祖母,都是阿娆的错,是阿娆不对,外祖母不要生气,阿娆知错了。”
苏锦娆连声认错,是她当时心中着实气急,这才略施小计惩罚白云礼。当时只出于一时脑热,计划并不周全,却不想会指向如今的后果。
前世里,白云礼也有过这么一通纠缠,她又羞又气,却无力还击,差点就被白云礼得逞。事情的转机就在那个名为海棠的女子身上,白云礼在花楼中偶遇海棠,之后便迷恋得紧,也就对她歇了心思。
后来她虽刻意回避白云礼的消息,却也断断续续听得了一些事情,白云礼对海棠追逐许久,可海棠却坚守底线,卖艺不卖身,白云礼耐心用尽之后竟借酒用强,之后那女子竟一头撞死在了白府门前。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就连久居深闺的苏锦娆都听说了。这一世时机正好,她只不过让一切提前了而已。还如此这般救了一条本该逝去的人命,如此一来,她倒觉得自己对的不能再对。
可这些,她不敢说。
上首,白老太君听得苏锦娆口口声声的认错,神色并没有缓和,反而更添了几分凝重。
“阿娆,你觉得,外祖母生气,是因为你毁了云礼的前途?”
苏锦娆闻言一愣,不是为这个,那是……?
白老太君摇摇头,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虚空,似感似慨道:“我之前竟不知,你的性子,竟与你的母亲,半分也不相像。
阿娆,你虽嘱咐了翠屏换作男装去那花楼,可若有心人当真要查,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其一。我口口声声与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外祖母和你舅舅一定站在你身前,可你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身试险去扳倒对手,这是其二。
第三点,阿娆,你是女孩子,尚未及笄,尚未议亲,尚未出阁,竟将这男女之事用作手段对付他人。单手引人入局,置身事外,冷漠无情。外祖母竟不知,你是因得什么,变成这样阴狠之人!这样的手段,只会脏了你的手!
如今,你知不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