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和副导演都不敢说话,看着江弈鸣阴森的神色,频频朝姜识使眼色。
陈恬一听说江弈鸣来了,急忙从化妆间冲出来,“弈鸣哥——”
江弈鸣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就让她生生刹住脚步,变得恭敬起来。
“江少。”
跟在陈寻身边多年,陈恬还是能分清江弈鸣什么时候是玩笑,什么时候是生气。当下,可能心情已经极其糟糕了。
江弈鸣没理她,转身坐在导演椅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怎么,没有编剧拍不了?”
一圈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他把怒火迁到自己身上。
“哑巴了?”
副导演把姜识推上前,小女生踉跄了一步,扭头狠狠瞪他一眼,“江少,目前拍摄还算顺利,剧本没有问题。”
江弈鸣点点头,“嗯。”
虽然只是很平淡的声音,但这一圈人如同大赦,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刚好人都在,开个会。”
导演恭敬的坐在他身边,“江少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就好。”
江弈鸣连话都懒得和他说,只是盯着陆宁的方向,“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貌似不着边际的几句话,众人听得云山雾绕,唯有陆宁,明白。
他几乎更加确定,四年前和现在,文茵背后的势力就是江家。
可如果有江家撑腰,文茵又怕什么呢?
江弈鸣站起身,左右整理了袖口,踩着黑地发亮的手工皮鞋,哒哒哒的走出片场。
“江少!”他快走两步追上,“请稍等。”
江弈鸣双手抄兜,脸上似乎蒙了一层冰霜。
“江少在追文茵?”
江弈鸣连一个字都懒得回答,转身要走。
陆宁绕到他前面,“如果只是追求,那我也不会放弃。”
“呵!”一声轻蔑的轻哼从江弈鸣口中溢出。
“如果江少不是认真地,那烦请江少放弃。我和文茵认识很多年,我一直很喜欢她。”
“所以呢?”
陆宁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在他愣神的功夫,江弈鸣已经昂首阔步的走出片场。天之骄子的他压根没把陆宁当做对手。
片场的气愤十分诡异,陈恬不满的瞪一眼姜识,“弈鸣哥真的在追求文编剧?”
姜识点点头,在她眼神的威胁下,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丈夫追求妻子,这是什么鬼?
她当然不敢说实话。
“小恬,你要不要问问陈总,毕竟这部戏是融采投资,江少也是融采的股东。”
“应该没关系,弈鸣哥一般不管这些小事。”
“可今天?”
陈恬心情不佳,也没回答他,直接带着助理苗苗离开。
晚上五点,江弈鸣开车,副驾驶上坐着蔫蔫的文茵。她头发披散着,几乎遮盖住大半张脸。
“不用化妆就像贞子。”
车里安静的只有喘气的声音,江弈鸣的一句话,就像是扔在深湖里的一颗石子,全无回应。
“哑巴了?微信里不是挺能说?”
文茵抬起头,狠狠的瞪他一眼。
“现在改用眼睛说话了?那你得多练练。你现在眼睛能说的有限。”
文茵缓缓开口,“足够对付你。”
听她声音还有点沙哑,江弈鸣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盒薄荷糖,“要不?”
她扭头看着窗外,假装没听见。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能毒死你不成?”
“那最好,省得每天看你这样令人作呕的脸。”
“哎,我这暴脾气!我要是不开车,你看我非得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你要不开车,我就一脚给你踢下去。”
就在文茵半搭理半不搭理的对话中,车子开进云深苑江家大宅的院子里。
江弈鸣跳下车,故作绅士的帮文茵打开车门,正准备牵着她的手走下来,被她再次无视。
文茵长腿一迈,走进大门,换了保姆递过来的拖鞋,声音轻柔,“爸妈,我们回来了。”
江父看见她,笑得抬头纹都多了两道,“和你们吃顿饭,真是太难了。”
“平时工作太晚了,要是回家还打扰你们。”
江母虽然不喜欢她,奈何江父就在面前,还是招呼着保姆把水果端上来,“弈鸣都瘦了,你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他?”
文茵想笑,张口正要反驳,又看见江修平脸上慈爱的表情,什么话都没说。
江弈鸣捏着一颗草莓,“妈,我是成年人了啊,我们俩是夫妻,文茵又不是保姆。”
“还不如保姆呢!”江母小声念叨着。
江弈鸣疾声厉色,“妈!”
“得,我不说了,都不爱听我说话。亏我还做了你最喜欢的清蒸鲈鱼。”
江弈鸣上楼,江母进了厨房,留下文茵一个人如客人一般的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江父的关心。
“微博上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
“爸,我自己能做好。”她无力承担江父的好。
“女孩子,偶尔服个软没什么。再遇到这种事,你就跟弈鸣说。你是他老婆,他不出面谁出面?”
文茵含笑点头,藏下心中的辩驳。
都明白这是一桩无名无实的婚姻,还非要往一起凑?
“至于严艺这个小姑娘,你别放在心上,弈鸣和她也都是谣传。”
文茵再次点头,“我懂。”
“你这次回来脸色都不太好,要不要多住几天,我让保姆给你补补身体?女孩子,多吃点燕窝阿胶,没有坏处。”
“爸,我是昨天没睡好。”文茵坦白的承认,毕竟眼睛还肿着,想逃也逃不掉,“严艺的事情我不在意。”
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不满,“你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