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梅不是花瓶，也算是美貌和智慧并存，岂能不知常清说的严重后果。

“红姐，你也不想想。你们把科长逼到墙角，让她走投无路，身败名裂，那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开领导的保险箱，挖领导的隐私，利用领导的隐私搞垮领导。我想请教一下，你们这样的人，哪个部门会接纳你们？哪个领导会重用你们？红姐，你们的做法，叫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蔡红梅一愣一愣的，常清戳到了她的痛处。

“红姐，不要怀疑科长的决心，也不要怀疑警方的能力。这种事一旦公开，县里肯定不会放过。警察稍稍发力，你或者你们就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蔡红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常清闭上嘴，等着蔡红梅说话。

许久，蔡红梅终于开口，“小常，科长可是一直不待见你，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可没有想到，你会与她抱团。”

常清笑了笑，“刚才我已经解释过了，红姐。我是乡下人，眼界不够高。好不容易读了大学，就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可以信任你吗？”

常清笑了笑，“信任我的人，我才会信任他。”

“我的处境你了解吗？”

“了解。”常清点了点头，“你公公退休多年，基本上已帮不了你。你老公得罪了一位领导，自顾不暇，也很难帮得上你。在咱们综合科里，如果说我岌岌可危，那你就是仅好于我。”

蔡红梅轻轻的叹了一声，“是啊。这次精简机构，咱们综合科是九减去二，其实你和我是最危险的。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与大家抱团取暖。”

“红姐，我现在关心的，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是你们一起干的，我要知道全部的实情。”

蔡红梅犹豫了。

常清又耐心等待，他断定蔡红梅犹豫之后，还是会选择实情相告。

因为他们的抱团取暖并不靠谱。

“好吧，我说。你猜对了，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们大家一起干的。”

尽管早有所料，但常清还是暗暗吃惊，这帮人胆子太大了。

“是我们五个人抱团，我、高远、乔海峰、吴风雷和凌潇潇。高远试探过方伯贤，但方伯贤拒绝了。凌潇潇建议拉拢陈九洋，但大家一致反对，理由是他嘴上不把门。凌潇潇还建议拉你入伙，但高远和吴风雷坚决反对，因为你入伙了，目标就没有了。”

常清笑笑，“也是，都入伙了，垫背的就没有了。”

“最早提出抱团的是高远，他先跟吴风雷说，二人一拍即合。二人再找我，我同意了。高远再找乔海峰，乔海峰也同意了。凌潇潇最后一个入伙，她开始不同意。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裁人也裁不到她头上，她犯不着跟着大家干坏事。后来是高远做了工作，她才同意入伙。”

常清冷笑一声，“你们五个抱团了，我们剩下的四个，就是你们的目标了。”

“对，你、科长、方伯贤和陈九洋，你们四个是我们针对的目标。开始时，乔海峰建议针对方伯贤，吴风雷建议针对你，凌潇潇建议针对陈九洋，高远建议针对你。后来我们开会，认为不能针对陈九洋，因为他叔叔太厉害。也不能针对方伯贤，因为分析来分析去，发现方伯贤没有小辫子可抓。最后，我们大家把你和科长定为了终极目标。”

常清不禁苦笑，“杮子挑软的捏，我就是综合科里的软杮子啊。”

蔡红梅点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小常，你只说对了一半。机关里就是这样，你没靠山，确实是软杮子，把你当成目标，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大家也认为，你本科毕业，又是正式考进来的公务员，即使离开综合科，新单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所以后来大家一致认为，你是最好的目标。”

常清哭笑不得，“这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敢把科长当成目标？”

蔡红梅又叹了一声，“对于你，是杮子挑软的捏。对于科长，应的是另一句老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是因为我们发现了，科长是个有缝的蛋。”

常清哦了一声，“说到正题了。红姐，你快说。”

蔡红梅有点不好意思，“科长的照片，是我最早发现的。小常，这一点你要替我保密。”

常清两手摊了摊，“这怎么保密？我可以替你保密，但事情一旦摊开，你的同伙是不会替你保密的。”

“倒也是。前天下午，我送一份资料给科长，发现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大信封，信封没有粘上。科长正在文件柜边找文件，我趁她没注意，偷偷的抽出看了一眼。我晕，那照片尺度太大了。我从科长办公室出来，把这个当成八卦告诉了高远。没想到我说者无心，高远听了却很上心，并迅速形成了一个计划。”

常清点着头问，“下一步，该是盗取照片了吧？”

“是的。那天下午，高远一直站着，亲眼看到科长把照片放进了保险箱。等到晚上九点多，我和高远还有乔海峰和吴风雷，我们四个悄悄的来到机关大楼，进入了科长办公室。但在保险箱的输入密码环节，我们弄了很久，因为我们四个都偷看过科长打开保险箱，可并没有亲眼看到密码。”

“呵呵，功夫不负有心人。六位数的密码，只要记住一半，是很容易打开的。”

“我们打开了保险箱，并找到了那些照片，我们都震惊了。因为那些照片的尺度，大到了我们想不到的地步。我们如获至宝，知道找到了科长的把柄。那些照片，如果是普通人拍的，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模特或明星，那也很正常。但科长是公务员，她拍了那些照片，那就是致命的。”

常清追问，“红姐，那些照片现在在哪里？”

“我们四个为了互相牵制，决定分开保管。照片一共有六十四张，我们每个人分到了十六张。”

常清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思忖起来。

蔡红梅陪着小心问道：“小常，我可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