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心里一动，“快说，他们是谁？”

“他们是高远、乔海峰、吴风雷和蔡红梅。对了，还有凌潇潇。据说他们也拉拢了方伯贤，但方伯贤还没有答应。”

常清瞅了瞅陈九洋，“还包括你吧。”

陈九洋点了点头，“吴风雷找过我，可我没答应。你是我朋友，科长是我梦中情人，我怎么能对不起你们呢。”

常清继续追问，“他们打算怎么干掉我和科长？”

“咱们综合科不是要九去二么，去掉两个，其他七个就安全了。吴风雷说，再过几天，科里要正式举行内部评比，就是无记名投票。到时候，大家都不投你们两个的票，你们两个就出局了。”

“不一定吧。”常清摇了摇头，“我是死定了，没人帮我说话，又只是一个办事员，牺牲了也就牺牲了。可科长上面有关系，投个票是投不掉的，除非上面有人发话。”

陈九洋一边思忖一边说，“这我不知道。我听吴风雷说，好像他们还有什么杀手锏，到时候扔出来，能把科长置于死地。”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这是明知故问。陈九洋不知道，常清却知道，知道一定是科长那些照片。

陈九洋的情报，至少证实了一点，科长那些照片，是科里的人偷的。

但与此同时，常清的心情也特别沉重。他知道科里的人看不起他，却没想到他们还联手对付他。

常清的斗志被点燃了。

战斗，一定要战斗，不在战斗中牺牲，就在战斗中重生。

陈九洋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要想有进一步的收获，只能从其他人那里下手。

那谁是下一个呢？

凌潇潇，她对自己有好感，曾几次暗示过。再说这丫头心机不深，顶多比陈九洋好点，比较容易突破。

可常清有点忌惮凌潇潇的老爸，她老爸是县委的统战部长，常清不敢招惹。

副科长高远，是科里最看不起常清的人，常清根本不可能接近。

乔海峰也不行，这家伙犯过错误，城府极深，常清怕反被他套路。

划拉来划拉去，常清觉得，也许科员蔡红梅是个比较合适的突破口。

因为蔡红梅的处境，实际上比常清也好不了多少。

首先是与科长李静关系不好，李静千方百计，要把蔡红梅踢出综合科。

其次是前不久，蔡红梅的老公，得罪了县里某位领导，被调到全县最穷最远的大河乡当副乡长。

也就是说，蔡红梅也没有靠山，现在应该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常清在医院待到下班时间，陈九洋的父亲来了，他就找了个借口开溜。

但常清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自己上班的综合科。

这时，科里的人早已走光。

常清走进办公室，先把门关上，再走到蔡红梅的办公区，认认真真的查看起来。

根据李静所说，她开保险箱时，有一个习惯。就是顺时针转动办公椅，而且只转九十度，侧着身输入密码。

如果真是这样，那在蔡红梅的位置，只要站着，正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常清假设，蔡红梅嫌疑最大，所以必须拿她开刀。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常清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狗急了能跳墙，狗急了敢咬人。

常清给蔡红梅发了一条短信。

“红姐，你偷了科长的照片，科长知道了。”

然后，常清坐等蔡红梅的回复。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蔡红梅的回复来了。

“人民路，一百零一号，老树咖啡馆，二楼三号包厢。红。”

常清屁颠屁颠的前往。

蔡红梅果然在等着常清。

“小常，来来，快进来坐。”

蔡红梅热情招呼，打扮得也是花枝招展，常清的眼神有点晃荡。

喝咖啡，吃点心，都是假的，说事才是真的。

“小常，你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常清笑笑，“红姐，你要是装糊涂，明知故问，就没有必要把我叫过来。”

蔡红梅倒也是沉着冷静，不慌不忙，毕竟是前副县长家的孩子么。

“我是听说过这个事。但机关里的事，好听不好说，不陷进去最好。”

“可是，红姐你已经陷进去了。”

蔡红梅微微一笑，“那我洗耳恭听，我怎么陷进去了。”

“红姐，你先说。”

“不，是你主动找我，当然应该你先说。”

也是，常清说道：“科长找我，说她拍了一些照片，存放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但是，那些照片不翼而飞，而保险箱里的文件，还有她的私人存折和手饰及现金，却都完好无损。所以科长判断，盗窃者就是冲着照片去的。而且盗窃者就是综合科的人，目的与这次机关精简有关，或者也与科长位置有关。”

蔡红梅笑道：“搞搞清楚，我不惦记她的科长位置。因为在咱们综合科，怎么也轮不到我当科长。”

“红姐，我继续说。科长说，科里最有可能盗窃照片的人，是你、高远、乔海峰和吴风雷。因为你们四个的办公区，紧挨着科长办公室……情况就是这样，红姐，我说完了。”

蔡红梅点了点头，“小常，我有些问题向你请教。”

“红姐，你请问。”

“你与科长勾结了？”

常清笑了，“什么勾结啊，红姐，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抱团，你俩抱团了？”

“算是吧。你们对科长都有意见，而对我呢，都想把我当垫背的。精简综合科，是要九去二，你们把我和科长当成这个二，我们这个二肯定要抱团了。”

解释得合情合理。

“科长对照片失窃一事，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就是让我调查谁是盗窃者。至于她有没有采取其他措施，我估计没有，或者她没有告诉我。”

“还有一个问题，科长考虑过后果没有？”

常清点了点头，“有，科长考虑过后果。最好是内部消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也是科长没有报警的根本原因。但是，科长也做好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思想准备。”

蔡红梅忙问，“怎么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常清反问，“红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