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众领命,就要退出去时又被郭淮叫住。
“少将军?”
“仁良。”郭淮走到郭众身前,喊着他的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带一批信得过的人秘密上山,一定要把公主安全带回来,一定,一根寒毛都不能少!”
郭淮言罢,郑重对着郭众一礼,郭众赶忙将他扶起,神色惶恐道:“少将军折煞属下了,为少将军为公主,属下死而后已!”
说着单膝跪地,抱拳郑重立誓:“少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负少将军重托,带公主殿下平安归来,否则,自戕谢罪!”
郭众告退,走出营帐后将手捂住胸口,感觉到那根实实在在的硬物咯着他的血肉,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样闷疼。
当时魏神风说:“诶,你们的公主真好看呀。”
公主殿下,您一定要没事啊!
郭众抬头看了一眼圆圆的明月,重重吸一口气点了亲信悄无声息的摸入山林之中。
而他们的动作魏奇并不知道,他一跑就甩了跟不上的弟兄们从封桥等三人的院子里绕了一圈窜到薛后家门口,门也不敲的冲进去大喊道:“三哥,小弟我来给你赔罪了,小弟大老粗一个快人快语不懂事惹你生气,你就原谅则个吧。”
说着已经冲到薛后面前,一个深鞠躬弯下腰来。
薛后正坐在书案前对着桌上的书信发呆,被他吓得慌忙将信塞进胸口然后做出一副被惊吓的样子拍着胸口。
见魏奇风风火火的找桌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才松下一口气冷笑:“怎么?不去找大哥告我的不是了?”
“诶呀,我的好哥哥,是我的不对还不成吗?您大人大量原谅则个。您看,为了给您赔罪,我还冒着生命危险挖了封师姐藏的陈年老酿,大哥后院埋的酸黄瓜,二哥古董架上放的上等钧瓷。”
“都在这,弟弟我今天陪你喝个尽兴,出事了咱担着,行不行?”
魏奇豪放的将手里提着的三坛酒一坛酸黄瓜和小拇指勾着的上等钧瓷放到桌上,拍开封红倒上一碗送到薛后面前。
“哥,来喝,喝了就代表你原谅兄弟我了。”
陈年老酿浓烈的酒香霸道的侵占了肺腑的所有空间,瞬间将薛后胃里的酒虫勾了起来。再看黄色酒液盛在青瓷器中,钧瓷所特有的裂纹透过酒液在烛光下闪现,如同一片黄海掀起波浪一般,分外诱人。
薛后咽了口唾液,不再推辞,端起上等钧瓷做的酒碗一口饮下,那入口的甘甜和后劲霸道的辛辣上头的让他想摔酒碗,所幸魏奇眼疾手快拦住他。
“哥,这碗真砸了,弟弟我就没命了啊!”魏奇脸上都是惊恐,他已经能想到董坤笑眯眯的拿着大砍刀追杀他的样子了。
重点是醒来后得知自己酸黄瓜被偷了的大哥一定会在他逃跑途中伸脚绊他,封桥还会帮董坤把刀卷出几个边,让他尝尝钝刀割肉的感觉。
魏奇这一说,再配上他那张抹了满脸血明明很吓人,却偏满是害怕的滑稽表情,让薛后不忍心不实现他这个幻想,但一想想真摔了碗,董坤也要找他拼命,还是算了。
他做到位置上,重新给自己倒碗酒,配着酸黄瓜吃。
“其实吧,我也没生气,他们做错了事,该杀。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些矫揉造作的王公贵族。”
薛后咬了一口酸黄瓜,恨恨道:“咱们兄弟都为的什么才上的山?”
“你,父亲遭权臣诬陷满门处斩,二哥被世家大族换了科举的卷子硬生生被逼的跳河,大哥母亲原是北凉强撸去的,好不容易逃回家却又被当地官员诬告通敌卖国活活烧死,而我——”
魏奇沉默的听着,又分别给自己和薛后倒了碗酒,一口闷下去。
“二哥的父母因为当地官员为了炼制给狗皇帝的长生不老药,被推入炼丹炉!”
“是!”薛后一掌拍在桌案上,“咱们山上的兄弟哪一个不是被无良的朝廷逼上山的?而林初婳,而他们这些王公贵族,依然享受着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有错了,就全推到别人身上去,自己没有一点事。凭什么?”
“凭什么啊?命根子那样的宝贝,她砸了只让她治好怎么了?还委屈上她了吗?她就是个......”
薛后越骂越难听,魏奇没有插话,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见薛后已经喝吐了,起身抱住他嘻嘻哈哈的笑:“哥哥醉了,来,弟弟我送你到床上躺着去啊。”
薛后红着脸呸道:“我没醉,你才醉了呢?”
“哪没醉哪没醉啊,哥哥你瞧你都往自己身上披红袍子了,娘们唧唧的还没醉啊?”魏奇稀罕的揪着薛后身上的红袍子,还带着他转了个圈。
薛后也不脑,随着他转,乐呵呵的傻笑着:“红袍子多好,红袍子可好了,好弟弟要是喜欢,为兄,嗝——也给你弄身红袍子,红袍子穿。”
“我才不要呢,娘们穿的衣服......”魏奇嫌弃的将薛后推到床上,抬手解他的衣服。
而室内的林初婳对此浑然不知。她看着苏袂,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不平静,苏袂房中反倒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林初婳对外面的风雨欲来浑然不知。她趁着封桥送董坤和魏奇,四下无人的时间仔细的打量苏袂。
此时的苏袂才十九岁,远比上一世林初婳见到他时鲜嫩的多,眉宇间也没有风霜沉淀下来的稳重。
只是眉头紧紧皱着,柔都揉不开。但林初婳依旧不放弃,感受着手指下微凉的皮肤触感,心中都是甜蜜。
她靠在床边,将已经兴奋的乱糟糟的脑子捋一遍。
她重生了,然后逃出皇陵触发了上一世不存在的经历,本以为要进狼窝,结果却兜兜转转来了她最想来的地方,见到了她最想见的人。
只是群生啊,你为什么还要和上一世一样,身受重伤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可知道,我快要被吓死了。
林初婳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如同潮水一般的困倦终究将她淹没,等封桥送完人进来后,就见到了倒在苏袂旁边,正睡的香甜的林初婳。
唇角微勾,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此时的林初婳确实做了个美梦,她迷迷糊糊仿佛回到了与苏袂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