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兮还在脑子里和系统你一言我一嘴，那边黎安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传送符咒，就要拉着云兮赶紧溜。
一边催动符咒一边嘴里碎碎念：“走正门是不能走正门了，直接传送出去，那凶婆娘肯定没我传送快。”
谁知那符咒都还没发挥功效，一道带着刺骨寒气的冰锥不知从何处而来，将它插进了地面。
黎安整个身子僵住，汗如雨下，缓缓转过头去，脸上勉强的笑还没扯出来就凝固了。
慕曦月就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那一双美目里的寒芒冰冷沁骨。
她没有带玉牌，四周的灵压汹涌袭来，骨骼血肉都隐隐作响，却面不改色。
黎安当场就怂了。
“嗨，好巧啊师父，你也来修炼？”
“东西，拿来。”不欲同黎安多说些什么，慕曦月直接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哈？什么东西？”
黎安一边装傻，一边心虚地挠了挠头。
眼见着黎安死鸭子嘴硬不啃松口，慕曦月将目光转向了云兮。
玉牌这东西，必须得放在身上才能起到效用。这么近的距离，以慕曦月的感知力不难发现她的玉牌在谁那里。
于是那只散发着三分寒气的手又伸向了云兮。
满头大汗的黎安在一旁疯狂给云兮递眼色，云兮却略微思索后将玉牌放到了慕曦月手上：“路上捡到的。”
？？?
就这么把赃物交出去了？
黎安被云兮这波操作给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给云兮玉牌得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到时候那凶婆娘问起来你就说是路边捡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此情此景，说什么路边捡到的不是纯纯睁眼说瞎话吗？
慕曦月会信这种鬼话？那绝对不能够啊！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狂冒，小心翼翼去打量慕曦月的表情。
不出所料，这位冰美人已然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明显是：“长本事了？”
黎安浑身一个战栗，恨不得拔腿就跑，慕曦月的眼神却硬生生压制得他挪不动步子。
云兮看了看慕曦月，又看了看黎安，不明白为什么系统此时此刻在自己脑子里面笑得那么欢。
“云兮？是这个名字？”慕曦月一手揪着嗷嗷叫的黎安的耳朵，一边看着云兮，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浅笑。
“宿主你要小心，冰美人忽然冲你笑，那属于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鬼。”
云兮目光流转，多看了两眼慕曦月。
“嗯，云兮。”
刚点了点头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下一秒手里就被塞进一块玉牌。
低头一看，依旧是暗金色坠着的穗子，纹理和形状都是如此熟悉，但其上浮雕着的字却变成了兮。
慕曦月就在刚刚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更改了这块玉牌的署名。她的声音依旧冰冰凉凉，入耳犹如清泉。
“谁捡到的就是谁的。”
云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黎安的惨叫声贯穿了整个聚灵塔。
“啊！疼疼疼疼！师父，手下留情啊师父！”
慕曦月揪着他耳朵的手又更用力了些，笑里藏刀：“至于你……老实交代，我的东西去哪里了。”
东西？你不是刚亲手交出去了吗？
恐怕找东西是假，慕曦月想借题发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真。
黎安那是满脸痛苦。
“嘶，哎哎哎，轻点轻点，师父我错了师父。”
系统都看得心里一颤：“宿主，这……这个就是一心修炼的后遗症吧，你可千万要劳逸结合啊。”
云兮：？
“回头再收拾你。”慕曦月戳了戳他脑门，下一秒眼神飘向云兮的方向，“我有事和云兮说，你先回避下。”
话音落下，黎安忽然炸毛。
“凶婆娘！你拿我当外人了是吧，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下一秒，慕曦月就淡淡一眼撇了过去，手一动，瞬间把黎安打回原形，连连求饶。
“哎哟哟哟……我错了师父我这就走这就走，别揪了别揪了，耳朵要掉了！”
云兮：……
系统：……
瞧瞧现在的黎安，哪儿还有什么在云渊宗其他弟子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得小霸王气息，可谓是被慕曦月压制得死死的。
等到黎安离开了聚灵塔，慕曦月的视线上下扫过云兮全身，然后开口：“练气五阶了？”
云兮点头承认。
慕曦月说得如此准确，想必就算她想要隐瞒，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实在没必要。
“三月之内从无到有，修炼到练气五阶，你倒是第一人，云柏收的徒弟果然不会差。”慕曦月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但随即眼神里又流露出几分玩味。
“但奇怪的是，整个云渊宗都在谣传你是个废物……”
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打断了。
“不是谣传，我的确是废物。”
云兮理直且气壮。
慕曦月闻言侧目，满是诧异惊奇，她眨巴眨巴了眼，凑近去看云兮，这小师侄还真不似在开玩笑。
她在修真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见过被捧上云端的天才，也见过被踩进泥底的废物。
但如此理所当然说自己是个废物的天才，还是头一次碰见。
“噗嗤……”慕曦月忽然忍俊不禁。
云兮眨了眨眼，开口解释：“我是杂灵根。”
“这事我知道。”一向强势冰冷的慕曦月笑起来美目盼兮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但谁见过能做云渊宗弟子的杂灵根？”
云兮偏了偏头，有些疑惑。
她才刚入修真界不久，又一心想着修炼和变强，哪里知道入云渊宗有些个什么要求。
“别的暂且不提……”慕曦月忽然手中凝出一枚冰刃，朝着自己的外衫来了一下，“你当真以为云柏是个大好人？”
刹那间，轻纱滑落，春光乍泄。
“师姐？”
云兮正不解慕曦月为何宽衣解带，一道横贯了半个肩胛骨的新伤映入她眼帘，触目惊心。
“也是，要不是刚和他出过任务回来，我也还这么以为……”
慕曦月指尖抚过微微泌血的伤口，冰霜就爬上血痕，顷刻间止血。“整个山门都知道我和云柏任务失败负伤而归，但没人知道，我们这伤出自对方之手。”
“我的好师兄，那时候下手可丝毫没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