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景阳此人有些爱干净,她先是用薄荷叶给萧景阳漱了口,又把手帕打湿给萧景阳清洗面部。
然后看着那两条鱼,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沈云清带着笑意开口:“你的那把剑好像很不错。”
萧景阳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沈云清的话中之意,然后沈云清又曼声道“用来做鱼怎么样?”
萧景阳:“……”
沈云清从萧景阳腰间躞蹀带悬挂的火石袋里居然找到了一块火石,然后折了一些树枝,将两条已经被剖洗干净的鱼穿在萧景阳的那把剑身窄而轻的长剑上。
萧景阳看着自己的青霜剑在火上被烤的银白剑身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黑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焚琴煮鹤”。
等吃过了两条有些被烤的发黑的鱼之后,
沈云清继续给萧景阳施针,她虽然自认为之前自己想的那个法子行得通,但是到现在竟然还没有见效,用银针治疗“如汤泼雪”见效极快。但是到现在萧景阳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沈云清也不敢再试。
只是用银针接连扎在他“合谷,内关”几处大穴上,用以舒筋活络。
也没有酒,沈云清就直接将银针放回了银针筒中,然后将萧景阳被褪至腰间的衣物给重新穿好。
因为沈云清施针时害怕跑针找错了位置,因此在施针时一般都较为专注,要知道有些穴位虽然位置相近,但是万一扎错了的话效果就会大不一样。
因此,她也没有看到不远处看着她淡定给某人穿好衣服而变得目瞪口呆的极其不淡定的两人。
立夏和杜若两人好不容易找见萧景阳和沈云清就看到这幅景象,不由瞪大了眼睛,不过两人心中所想却是截然不同
立夏惊的是“想当初万花楼的头牌翠儿姑娘不过就是用手拉了自家王爷一下,王爷就卸了人家一条胳膊,但是现在自己衣服都被人扒了,却还是一副笑模样。这是……王爷他饥不择食了还是王爷他堕落了?”
杜若则是心里咯噔一声,想着“完了,自家小姐的清白就要葬送在这人手里了!”
两人一声“王爷”和“小姐”刚惊呼出口就被萧景阳一句冷冷的“闭嘴”给冻的没了下文。
“你们小姐是在为我施针治疗,不要多想。”萧景阳先是对着杜若解释了一番,然后才想到自家那个侍卫,只见立夏的左眼上多了一块淤青,显得有些滑稽,而脖颈间也多了几道似乎是女子指甲造成的划痕,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终于得到自家王爷关爱的立夏立刻为自己鸣冤“还不是这个疯丫头!我急着和您汇合,但是这丫头走的慢的跟蜗牛一样,我就只好把她扛起来走,结果她就说我轻薄她。而且走就走吧,她还非拿着那把破刀,可累死我了。”
杜若红着脸争辩:“明明就是你……你轻薄我,而且那把刀是小姐递给我的,我当然要拿着了。”
“好了。”沈云清沉声道,“怎么如此不懂事,分不清轻重缓急吗?当时只是为了让你拿着防身用,谁说让你一直拿着的。立夏侍卫护着你,你还给他添麻烦。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虽然沈云清经常有点冷冰冰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说过她,杜若眼睛红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流出来。
立夏没有埋怨杜若的意思,只是他这张嘴就是这样,说不出来什么好话,看到杜若红着眼睛他反而又心软了,不由为杜若小声开脱道:“其实也不麻烦。”杜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像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
人都聚齐了,便又要商量回京的事儿,立夏去准备马车和干粮,杜若去整理一下,看看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带着上路的。
沈云清则在树林里一片较为潮湿的草地上,低下身子像是在找什么草药,但是这种林子里能有什么好药材是沈家的库房里没有的呢?
他这不过一念之差,只见一条头部呈倒三角状,约有拳头一般粗细的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朝着沈云清的方向蜿蜒爬去。
萧景阳在想要出声提醒之前身体就已经反射性地运起轻功飞掠过去,一手搂着沈云清纤细的腰肢,足尖点地,借力再次腾跃到另一个地方。
沈云清斜斜撇他一眼,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萧景阳在刚才再次跃起的时候注意到那片草地上长的是香气馥郁,能够吸引毒蛇的山篓草。她是故意的!
若是立夏在此肯定忍不住狠狠嘲笑自家王爷,堂堂王爷为了心上人居然连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都使出了,而且最丢脸的是居然还被人家姑娘给识破了!
萧景阳被她仿佛洞悉一切的清澈眼眸看的微微恼怒,扪心自问:
“萧景阳啊,萧景阳,你怎么又会被这个丫头给骗到了呢?”
立夏的办事效率极快。不过一个时辰马车等一应物品就准备齐全了,而且是各备了两份,因为在此之前萧景阳也说过愿意护送她回京的话,所以在立夏回来时倒也不惊讶,只是向晋王再三拜谢后才带着杜若上了马车。
只是杜若倒是望着多出来的一辆马车明显的有点吃惊,坐上马车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向她这边偷瞄了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云清把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无非是觉得自己在人前因为一件小事就那样训她,让她难堪了。所以现在闹起了小性子,就算是有什么体己话儿想说的紧,也非要自己在心里憋着。
杜若为人太过直率,沈云清一方面希望杜若能保持这个大大咧咧的样子,开开心心;一方面又怕回到沈宅后暗潮涌动,杜若的这个性子会害死她自己。
她跟杜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杜若,我知道你怪我话说的太重。但你可知道,若是你抓伤的不是立夏,不是晋王的侍卫。以你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只怕你早已死了。
你也知道像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反而是最不太平的,二房一直居心不轨,太夫人坐山观虎斗。这次的刺杀,还有上次梁河那件事,我险些没命。等真正回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危险等着,你处事需得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