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科举体系，但孙澜总感觉自己应该知道。对了《农家福女》！自己怎么忘了这个。

这是一本书衍化的世界啊。福女投胎到曾家，成为曾家人的掌上明珠，在她的福气的作用下，曾家只用了一代就跨越了阶层，并且下一代持续发力。福女还在世的时候，曾家就成了书香门第，成了子弟众多的大家族。

曾家就有人考取了功名。孙澜仔细回忆，却发现脑子里并没有这本书，自己当时只顾着震惊，没有记清楚。

看来，只能问孙子了，和自己弟弟一样大的小人。

“唉，宝财，今天怎么不高兴呐。”孙澜惊讶地说。田宝财以前都是快快乐乐上学，高高兴兴回家。他小孩子脾气，还没学会生闷气呐。

现在却眼睛周围红红的，一看就是擦眼泪用劲太大造成。手也背着，还不肯进门。与他说话，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

奇怪，中午回来的时候，还很高兴。炫耀先生夸他了。

孙澜见从正主那里实在套不出话，只好去问田宝来。田宝来嘴里嚼着糖，若不是这颗糖，他早就帮着弟弟说话了。

既然奶奶问，他也就咽了糖。“他同窗，顾绒，说宝财偷了他的糖。顾绒学问很好，先生相信他。

先生骂了宝财，还叫你去，说不要这个学生了。宝财肯定没偷，路上我问他了。”

这有点难办，孙澜既没有侦探梦，更不是列文虎克女孩，难办！

孙澜只好安慰田宝财。骗他说，奶奶一定能解决。宝财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非常非常聪明，比顾绒更聪明。

说了一大堆话。孙澜借着问题考了一下田宝财。虽然错漏有，但比起智商正常的田宝来，那是优秀不少。

孙澜陪着田宝财在学堂快放学的时候，才想起问田宝财：“宝财，你们先生有功名么？”

田宝财那是已经让孙澜给抚慰了，因此情绪一如既往地高涨：“有，是秀才。先生说秀才不容易考。先要像现在一样，学习好多年，先生让成为童生，才能成为秀才，然后是举人，最后是进士。都要先生同意”

“学习好多年？那是多少年？”孙澜笑了，这是孩子话，先生是不可能这样说的。

“学习十年吧。先生还说，我们成为童生有可能但没用。不可能成为秀才，供不起。”田宝财摸摸小脑袋。

田宝财还不太清楚那些话的意思，只是背了下来。因此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呀眨，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

孙澜一向认为，读书靠的是努力和天赋。家庭情况是读书成功的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因此孙澜生气了。

“你一定能成为秀才，奶奶保证！不过，宝财，不要和别人说，谁都不行。要是说了，你身上的文曲星就会跑到天上，你就不能比顾绒更聪明，只能和他差不多了。”

孙澜忽悠田宝财，她要看看那学校那什么心理学家搞出来的什么效应是不是真的有用。

“奶奶，奶奶，弟弟不是小偷。”田宝来大声说着跑到孙澜面前。他跑得急，喘了好一会儿气。

“那个顾绒说了，他说谎了。糖是他自己吃掉的。学堂骂了弟弟的先生，弟弟可以重新去上学了。”田宝财说。

问题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孙澜笑了，但田宝财却拉下脸，捂着脸蹲下。

“宝财，你怎么了？”孙澜虽然是问，但她已经知道为什么了。无非就是不想看到那个先生，不想面对那个环境。

田宝财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得处理好，不然给孩子留下阴影了就不好了。

“宝财，奶奶给你换个先生怎么样？不在这个先生那里上了，换一个。”孙澜想到了张贤娣，她孙子好像是个秀才，应该有认识的人，可以照拂田宝财，让他不被别的先生用有色眼镜看待。

孙澜语气温柔，田宝财答应了。孙澜直起腰来，和小孩子说话真费劲。啊，绚烂的天空。

夕阳西下，孙澜仰望着天空，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这是多么的诗情画意啊。

“娘！哥哥们还没回来吗？”田小红站在门边。拘谨笑着。丈夫张大亮并两个双胞胎女儿在旁边。

孙澜应了声，也寒暄：“还有两个怎么没来？”“我们走来的，弟弟还小，不想走来。让那个大的带着在家里。”田小红一边说一边提着篮东西进来。

到了堂屋里，她把篮子上的土布掀开，里面是烟熏好的冬笋干。“香吧，娘，我这一路上拿着啊，感觉自己快成这笋了，身上都是香味。”田小红笑着，嗅自己的衣服。

孙澜也笑，布没拿开，谁闻得到呢？按照常理，孙澜该问一声：“这东西哪来的？”

由于古代还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这里稍微好点，但粮食等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很便宜的。倒是工艺品，相比之下显得便宜。

“娘，年前，我和大亮不是收冬笋吗？它放不住，我们就压，用火在下面烧，用烟熏。赚了钱，这是剩下的，娘，也给你尝尝。”田小红道出了来龙去脉。

孙澜撕了一点吃：“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坐吧。”孙澜夸赞了一番，田小红才安心坐下。

“孩子们玩去吧，大亮，你哥哥们快回来了，去帮着拿点东西吧。”孙澜说。

张大亮正闲得搓手，听完就走去了。两个小孩低眉顺眼站在娘身边，听到可以玩了，马上就去找表哥玩了。

“……事情就是这样，白白害你侄子挨了一顿骂，这不，不想上学。我真是

难，你村里不是有个你同辈的，就是村里那个秀才。就一个秀才，你明天来之前问问他，和学堂哪个先生熟，也好照顾一下宝财。就是那个什么水神学堂。”孙澜和便宜女儿聊天。

好处是女儿不会怀疑娘不是真的娘，也不会显露出不赞同，是个可以交流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什么先生？宝财还怎么考秀才？娘，你放心，女儿一定给你办好这事。”田小红气得不行。

今年赚了钱，明年儿子就去学堂。要注意秀才那个学堂可不能这样。

“娘，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寡妇再嫁闹出事来。男方砸错了别的人家，被告了，家破人亡？”田小红和娘说八卦。

“是有这事儿。”孙澜兴致不高，却很惊讶。这事传得那么远吗？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娘，那告人家的好像就是你对面那户。害人家家破人亡，哼！也不怕生儿子没屁y。就应该绝户！现在就住在贫民区，那里是什么人都有。听说什么小偷啊，强盗啊，妓女啊，都在那里，进了那里啊，永远翻不了身！”田小红诅咒道。

田小红就是个普通的古代妇女，在她看来，人命大过天。为了房子就告到官府，还是不懂事。几十岁的人还不懂事，那活什么。

这是错的。刚开始听，孙澜就很无语，到后面越听越气。便宜女儿能耐了，一大串话，难听得孙澜耳朵都不想要了，恨不得暂时性失聪。孙澜哪里听过这样三观不正且粗鲁愚昧的话。

“狗屁！你看你…！”孙澜看着田小红受到惊吓的表情，忽然说不下去了。她都是三十一岁的人了，常年生活在古代环境，自己说的有用吗？

“今年搬到镇上住，觉着不错，湾里的老房子你去看过吗？帮娘打扫一下，娘以后不回去了，根不能丢。”孙澜强行换话题。

“没看过，娘，你真不回去？娘，镇上好，大亮赚了钱，等涨水的时候，我搬到镇上和娘对面做邻居。”田小红说。

“好，你现在就去把对面买下来。娘带你去找卖房的地方。”孙澜高兴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带女儿办好手续，回来一大家子吃饭。那是热热闹闹的。大家聊见闻，聊村子，聊感情。

孙澜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三个孙子聊读书和秀记忆力。只是孙澜愿意记，她的记忆力是好于普通人的。她这是为了让自己以后能说出更符合自己习惯的更有文化的话。

“今天，我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这次谈话会，我就长话短说了。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觉得不租地种菜。我们要拿出钱去买，到时候想种价钱高的就种价钱高的，不听别人的。

还有，咱们家在镇上没人，又是刚来的新人。都给我管住自己，做个好人。孩子们读书识字重要，大人也要识字。

不识字，那将来娃比爹娘厉害，还怎么管。有个聪明娃，当爹娘的也不能丢脸。

我管得不多，每人认识每天一个字一共认一年半。把这一年半的字记牢了，你们就比地主还厉害。

好了，散了！”

孙澜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女儿，转身进屋，她才不想解释什么，按照说的做就是了。

读书，识字，听起来很不错，我要不要识字呢？姐姐要不要识字呢？张丽歪着小脑袋思考，自己要不要和姐姐一起找表哥学习呢？

“张芳，芳姐，芳芳，我找你有事～。张丽摇着张芳的手却不说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