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神色认真。

我感觉抱着的书晃了一下。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我沙哑着嗓子问。

乔胤升微微低下头，“抱歉。是的，那天程哥喝醉了。”

“他…怎么说的？”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天聚会的时候他特别反常，一杯接着一杯喝，也不说话，闷闷的。一点也不像新婚该有的样子。”

我心揪了一下。

“我们趁他喝醉了，问得紧了，才从他嘴里套出来一句——‘念念不要我了’。我感觉有蹊跷，查了查，这才得出一个大胆的推论，把你叫过来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仅凭这几句就能猜到替嫁？”

“当然不是。”乔胤升笑了笑，眼睛里一闪而过狡诈的光，“那个电话，我第一次开口就叫你嫂子，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你。我还特意说了程哥喝醉了，你果然就赶来了。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你在诈我？！”

“哦天，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啦。我还想测试程源到底对你有没有真感情。”

我冷笑了一声。

“没办法，他不爱我，这是事实。”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痛不欲生。

“本来我们就是情非得已才凑在一起的，连证都没领，法律上都不承认的，时间到了就分开了，到时候对两人都没损失。”

我轻佻地耸了耸肩，笑得云淡风轻，就好像我真的无所谓。

在别人面前装我不爱他的这件事上，我比任何时候都努力。

我不想让我的擅自喜欢，变成绑架他的道德枷锁。

乔胤升满脸不可思议，“嫂子你…不喜欢程哥？”

“我没对你说过吧。”

这不算撒谎吧，确实没说过。只是也没有否认过。

乔胤升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我觉得程源和你在一起可以安安定定过日子，他也缺一个身边嘘寒问暖的人。”

我笑了一声，“谢谢。”

“我觉得你挺合适的。白祎念也挺好的，就是不适合他而已。”

“怎么说？”

“白祎念就像一匹野马，适合回归草原，而程源这个人工草坪并不能让她留下来。”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爬上丝丝异样的情感，我羞耻极了，因为我竟然对这句话感到窃喜。

“放心吧，程源还算是个好男人。就算你们现在没感情，他也不敢做什么越轨的事情。”乔胤升对我笑了笑，不同于之前不正经的假笑，“加油，我挺祝福你们的。”

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忽然变了脸，换上之前笑嘻嘻的模样，冲我挥挥手，“好啦好啦太太快进去吧！”

我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就被乔胤升忙不迭打断了。

“别说，别拒绝，我会为你们多创造相处时间的，程总今天下午以后都没日程了！”

我有点想笑，如果感情这事能勉强，程源岂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但他溜得太快，以至于我都没来得极叫住他。

此刻我右手抱着文件，左手端着咖啡，尴尬得站在门外。

我没办法敲门。

思考了半天，我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总裁。”

沉默了半晌，办公室里没有人应答。

我憋红了脸。将声音调大了一点，“总裁！”

“咔嚓”一声，程源的俊脸没有征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祎弦，真的是你？”

薄薄的眼镜片后是他睁大的眼睛，眼底讶色未退。

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我只好冲他笑笑。下一秒，手上一轻，手里抱着的文件就被人接过去了。

我闻到一股好闻的皂角味。

“来，进来。”他顺手关上了门。

“我刚才其实就来了。”将咖啡放到桌子上，我却没看到我刚刚放的饭盒。

程源将目光移向咖啡杯，恍然大悟似地眨了下眼睛，“抱歉抱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

“没事，那饭盒呢，你吃了吗？”

程源面色一紧，尴尬地笑了一声。慢慢道，“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