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与地面相撞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抽离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姐,您没事吧?”
当感觉被人抓住了双臂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快要沉重得睁不开了。
迷瞪间,我看见有人弯腰站在我面前,正用他的手抓着我的两条胳膊,着急地问着,“需要我马上送您去医院吗?”
头很重,似乎连点头都很困难。
等等……不行!
我猛然打了个冷颤,探手抓住了那人的袖口,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包……包里…不去…医院…”
我想说,包里有药。
“可是您…”
好心的过路人欲言又止,后面我有些听不清了,大概是在劝我立马去医院。
“水,给我…水。”
我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好吧。”
见我这么执着,过路人也不再坚持。应着我的请求将我扶到墙边,并给我留了一瓶矿泉水。
握着水瓶的手不时地配合着急促的呼吸收紧,我蜷成一团,哆哆嗦嗦将瓶盖打开把药吃了进去。期间,水撒地到处都是。
冰凉的墙壁紧紧贴着我的后背,让我更加难受。于是只好用力蜷缩,再蜷缩。
我想,我现在一定狼狈极了,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比赛。
我不能,让这群孩子失望。
八点一刻,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刻钟。我依然窝在墙边,动弹不得。
八点二十,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我用颤抖的胳膊支撑着墙壁站起来,下一秒又狠狠跌倒在地,如是反复。
八点三十二,离比赛场地关闭,还有三分钟。我倚靠在终于打上的的士,完全没有开口催促的力气。
九点整,是宋凌风他们登台的时间。
后台看见我那一刻的宋凌风,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嘴角还没来得及撇下,又忽然笑了出来,“你的衣服怎么搞得这么脏?”
我轻轻环视了一圈大家,他们都望着我。我们互相对望,无人说话。
“走吧,你们快上台。”我轻轻地笑着。
“好。”
这次,是他们一起回答我的。
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晚来或者搬得救兵在哪,同样的,我也没有跟他们解释我旧病复发和我是翻围墙走进来的。因为我觉得,在那个时候,似乎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我们在昏暗的光下依次走上舞台,每个人都走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当聚光灯“砰”地一声打在我的身上的时候,那光竟然耀眼到晃了我的神。
我走上了主唱的位置。
站在吉他手位置的宋凌风扭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准备看站在主唱位置上的人是谁,但是这一回头,他却像扭到脖子一样动弹不得。
宋凌风缓慢地瞪大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惊讶。
因为此刻站在主唱位置上的人,已经不再是白祎弦,而是多年前那个火遍全网的‘影子’一员。
隔着红面纱,我冲他微笑着。
已经进入准备状态的贺诚和kk也注意到了宋凌风的异样,跟着他扭过头,看到了我,然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台下原本窃窃私语的观众,在一瞬间,全场寂静。
我握着话筒,一步一步走上前,在舞台中心站定,深深鞠了一个躬。
“大家好,欢迎收听由我们带来的单曲——《南榆姑娘》”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影似乎与六年前重叠,连声音似乎都如出一辙。
——“大家好,欢迎收听由影子为您带来的单曲——《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