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看他们的反应，并不是对“影子”一无所知的。

我说着，顺手将手里的歌词卷成一个纸棒，用右手捏着，在左掌上有节奏地点着。这是我多年上课的习惯，开始教书育人时手里没有东西是不行的。

“你们知道为什么‘影子’会大火吗？”

我气定神闲地抛出这个问题。

宋凌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因为她们牛逼？”

贺诚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因为她们唱歌好听？”

kk用食指挠了挠鬓发，“那…因为她们长得好看？”

我无语地看了一眼kk，当初“影子组合”明明都是蒙面出来演唱的，也因此得名“影子”，他是怎么看得出来她们好看的？

“都不是，因为她们够聪明。”

我用歌词卷起的纸棒在他们面前左右挥了挥，表明不是。

“当时互联网刚刚普及，娱乐圈更新速度很慢，选择这个时候出现在早就被清一色的歌曲形式看得视觉疲劳的观众面前，这是她们聪明的第一点。

接着，她们自创rap与抒情串烧这种标新立异的唱法，夺得了大众，尤其是青少年的眼球。这是她们聪明之二处。

最后，就是神秘。她们不签约任何公司，录播视频背景随意，且都蒙着面，更是完全满足了年轻人的猎奇心理。”

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点，“当然，她们唱功好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宋凌风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白老师，'影子’早就退匿娱乐圈了，你…你是从哪……”

他话没说完，惊异的眼神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但我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其他两个人的表情也和宋凌风差不多。

面对他们近乎审问的表情，我微微笑着，“因为我也是她们都粉丝啊，我其实一直都在研究她们。”

贺诚用手推了推眼镜，那双充满崇拜的眼神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您又不是专业音乐老师，仅靠热爱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kk也不住地看着我摇头，再没有之前指着我的豪横，“白老师，你也很牛逼！有你做团队指导，我很放心。”

我满意地扫视了一圈这三个人，点头，“很好，那从明天开始就训练吧。”

那天晚上我们以愉快的约谈结束了对话，等那些少年眼里的光似乎又亮了几分，连一直沉稳的贺诚都抿着嘴掩盖不住笑意，看得我一阵恍惚。

我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贺诚和kk都先回去了，宋凌风安抚弟弟先睡着，然后走在我身边送我一段路。

他低着头一路无话，直到我们渐渐走到了有路灯的市区里。

月光清浅，星光缱绻，被风吹散的路灯灯光在视线里肆意摇曳，把长长的路照得只有一个眼神的距离。

宋凌风停住脚步的时候，我正在享受夜晚的静谧，故而等发现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们已经隔了一段距离。

“你怎么了？”我问。

“白老师，我想了想，我不能白让你给我们辅导。从明天起，我就多去几个酒吧唱歌，我一定会付您工资的。”

宋凌风的脸上一本正经，和那头黄毛简直形成巨大反差。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影子’的粉丝，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也热爱音乐罢了。”

我挥挥手，“得了，就送到这里吧。”

转过身的那一刻，我一直挂着的微笑才终于卸了下来。

呵，热爱音乐吗？

不，那仅仅是因为…我不甘心罢了。

因为，我也曾是‘影子’的一员啊。